扫描打开手机站
随时逛,更方便!
当前位置:首页 > 赛场风云

死刑前夜奇谋越狱:范纪曼的惊险逃生之路

时间:2025-10-13 10:41:04 来源:文史微鉴 作者:文史微鉴

南京的雨夜,总是带着几分神秘与肃杀。在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死囚牢里的范纪曼(化名白桦)正攥着那张决定他命运的枪决令。门外的狱警打着哈欠,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浑然不知。

“我肚子疼,要去趟厕所。”范纪曼的话说得自然,没人怀疑。门开了,他走向那堵两米多高的墙。墙头上光秃秃的,没有碎玻璃,也没有铁丝网,仿佛在等待他的到来。厕所旁有根又脏又烂的木条,那是他事先藏好的。夜里,他假装蹲下解腰带,实则将木板搭成斜坡,准备翻墙。

第一次尝试,他滑了下来;第二次,胳膊肘磕破了,血渗了出来;第三次,他终于翻过了墙。下面是泥塘,一脚下去,膝盖脱臼,小腿划了个大口子。雨水混着血,糊了一腿。但他没有回头,身后是狗叫声和哨兵的喊声,他只是向前跑,跑向火车站的方向。

在废弃的扳道房里,他撕了衬衫,勒住伤口,顺着铁轨往江边摸去。老江口的鱼行灯还亮着,他去敲门。开门的是交通员,脸一下就白了:“你不是明天才……”范纪曼笑了笑:“阎王爷觉得我话太多,给退回来了。”

范纪曼,四川人,从小爱看书,《滕王阁序》张口就来。十五岁那年,他非要出去看世界,觉得外头不一样。后来去了黄埔,真刀真枪干过,还会三门外语,画画也不错。在莫斯科时,他曾给老干部画过像。后来,他投身情报工作,在上海特科以翻译身份为掩护,背地里送的却是密码、日文版的三民主义和俄语歌。档案上他的名字写错了,叫饭继满,查了好多年也没对上号。十几年间,他送出去两百多份情报,真正知道他底细的没几个。



一九四九年,同样是一个雨夜,上海外滩。他穿着呢子大衣,皮包里是兵力部署图和蒋介石要去台北的消息。路边的小贩是假的,是交通员。东西刚递过去一分钟,军统的人就从三个方向围上来了。他把衣服一扔就跑,跳上电车又换黄包车,最后躲进大新百货的后门。门一开,枪口就顶在了他的脸上。没跑成,他被押进铁皮桶里,天天用刑。老虎凳、辣椒水、电棍,膝盖脱臼,鼻子出血,但他嘴里就一句话:“自己是翻译,什么情报都不知道。”毛人凤亲自来审,说只要你把人交出来,就给你个官当。他只是摇头。案子送到南京,蒋介石亲手批的枪决。

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完了,结果没完。他越狱了,组织上把他藏了起来。南京一解放,就把他接回上海,在公安局当侦察处的顾问,专门识别特务。见了不少老熟人,那些国民党军官一被带进来,他眼睛扫一下,拿笔画个圈,人就走了,一句话也不多说。别人都管他叫“影子”,他自己也说:“干的就是影子的活。”

一九九六年,他在瑞金医院去世,九十岁了。家里人收拾东西,翻出来一幅没画完的油画。画的是黑夜、大雨、一块斜搭着的木板、一只带血的手刚翻过去。画的角落里写着几个字:“白桦,1949.4.11”。这画不是给谁看的,是怕他自己忘了。

南京雨花台西边的老看守所后来改成了铁路博物馆,那堵墙还在,只是上头加了玻璃碴子。墙根下的月季花开得正好,那块木板早没了,再也没人能从那儿翻过去了。

他这一辈子,没当过大官,没拿过奖金,没人给他写传,也没人给他立个像。就是靠着一块烂木板,一股子劲,一次又一次把命从黑夜里拽出来。今天我们过着好日子,谁还记得这些事?

人啊,就是这样。书本里翻不到,可能就在哪个黑夜的拐角擦肩而过。叫什么名字不打紧,事儿过去了,人也走了。能记得那晚上的雨、那面墙、那条狗,还有那摊泥水,也就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