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办完退休手续，我就算是在单位光荣退休了，退休金一个月8600块，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相比之下，老伴李桂芬的退休金只有1580块。
我这人讲究公平，亲兄弟明算账，夫妻也一样。
退休后，我直接跟她讲明，以后家里开销继续AA制，但她有困难我可以帮她。
她听完没吭声，第二天就跑去给人家当了住家保姆。
我觉得挺好，她既能挣钱，我一个人在家也落得清静。
我喝茶钓鱼，全国旅游，把朋友圈晒得风生水起。
可三年后，当我为了刚出生的孙女，第一次推开她工作的房门时，我整个人都傻了……
01
我叫周建成，六十岁这年，终于从工作了快四十年的岗位上退了下来。
办完手续那天，我揣着那本红彤彤的退休证，感觉走路都带风。
从下个月起，我就是每个月能拿8600块退休金的人了，再也不用看领导脸色，再也不用为了那点破事熬夜加班。
回家的路上，我专门绕到商场，给自己买了双三百多的牛皮软底鞋，又去茶叶店称了二两最好的龙井。
这辈子就该这么过！好好享受生活！
一进家门，老伴李桂芬正在厨房里忙活，抽油烟机轰轰地响。
“老周，回来了？手续都办好了？”她没回头，手里切菜的刀剁得邦邦响。
“办好了！”我把退休证往客厅桌上一拍，一屁股陷进沙发里，长长舒了口气，“下个月就拿钱了，一个月八千六，一分不少。”
厨房里切菜的声音停了一下，但很快又响了起来。
我从抽屉里摸出个计算器，这是我多年的老习惯，家里每笔账我都算得清清楚楚。
我始终认为，钱算清了，关系才能处得清爽，家庭才能和睦。
当年结婚我就跟李桂芬约法三章，各人挣的钱各人管，家里开销一人一半，这么多年一直如此。
“对了，你那个退休金，是多少来着？”我对着厨房喊了一声。
“一千五百八。”李桂芬的声音闷闷的，被抽油烟机盖住了一半。
我在计算器上按了按，心里有了数。
02
饭菜上桌，三菜一汤。李桂芬给我盛好饭，坐在我对面。
我扒拉了两口饭，清了清嗓子，觉得这事得趁早说清楚。
“桂芬，我跟你说个事。现在咱俩都退休了，但之前的规矩不能变。家里的开销，咱们还得AA制。”
李桂芬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抬头看着我：“老周，我一个月就一千五百八十块钱，你让我跟你AA？”
“那怎么了？”我理直气壮地看着她，“家里的物业费、水电煤气，加起来一个月小六百，一人三百。吃饭钱，就算一个月一千四，一人七百。你一个月掏一千块出来，自己不还剩五百八吗？买点零食水果足够了。”
我掰着指头给她算账，账目清晰，条理分明。
“我一个月八千六，你让我跟你一样只掏一千？”她的声音有点发颤，眼睛也红了。
“这有什么问题？”我把筷子一放，有点不高兴了，“我退休金高，那是我奋斗一辈子的本事，是我应得的。咱们结婚时就说好了，经济独立，谁也别指望谁。难道我挣得多，就活该补贴你？那我的努力算什么？你要是觉得不公平，那以后干脆各吃各的，你自己买菜做饭，我也不占你便宜。”
这些话我在心里盘算过很多遍了，我觉得自己占尽了道理。
夫妻之间，最忌讳的就是经济上糊里糊涂，最后肯定因为钱闹得不可开交。
李桂芬低着头，死死攥着手里的筷子，半天没说话。
就在我以为她要跟我大吵一架的时候，她忽然抬起头，眼睛里的红血丝更明显了。
“行，我出去找活干。”
03
“找活干？”我愣了一下，“你都这把年纪了，还能干什么？安安生生在家享福不好吗？”
“我听楼下陈大妈介绍的，有人家在招住家保姆，一个月四千多，还管吃管住。”李桂芬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想去试试。”
我一听，眉头皱了起来：“你去当保姆？伺候人？丢不丢人啊！”
“伺候人怎么了？凭力气吃饭，不偷不抢，凭本事吃饭，有什么丢人的？”她站起来收拾碗筷，背对着我，“总比在家手心朝上强。”
“随你！”我往沙发上一靠，拿起报纸，“你自己乐意就行。能多挣点钱也好，省得你天天在家胡思乱想。住家的话，家里开销你也省了，正好。”
说实话，我心里还真有点高兴。她去住家，我一个人在家不就彻底自由了？
第二天，李桂芬真的去社区登记了。没两天就提着一个旧行李箱站在了门口。
“我走了。”她说。
“嗯，”我从电视前回过头，“雇主家远不远？”
“在西郊，有点远。”
“行，路上注意安全。还有，别忘了咱俩说好的，生活费按月打过来。”我最后叮嘱了一句。
她看了我一眼，眼神很复杂，但什么也没说，点点头就关上了门。
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我长舒一口气，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这才是退休生活该有的样子嘛！
04
李桂芬走后，我的日子过得那叫一个逍遥自在。
每天睡到自然醒，下楼跟老伙计们杀几盘象棋。
“老周，嫂子呢？好久没见她了。”棋友老张问。
“嗨，她自己非要去当保姆，拦都拦不住。说是想多挣点钱，也免得在家闲出病。”我得意地跳了个马。
旁边看棋的老孙撇撇嘴：“你一个月八千多退休金，还差她那点？真舍得。”
“这你就不懂了，”我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这叫人格独立，新时代夫妻关系。她有她的追求，我尊重她。我们家啊，AA制，清清楚楚，谁也不欠谁，没矛盾。”
几个老头子互相看看，都不说话了。我心里明白，他们那是老观念，跟不上时代了。
除了下棋，我还迷上了旅游。以前上班没时间，现在有钱有闲，我报了个黄山夕阳红旅行团，又给自己置办了一身新冲锋衣和一个单反相机。
出发前，我给李桂芬发了个消息：我去黄山玩几天，家你不用管。
她回了三个字：知道了。
在黄山，我拍了上百张照片，精挑细选了九张发朋友圈，配文：退休生活，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发光发热。
评论区一片羡慕。
“周大哥活得太潇-洒了！”
“羡慕！这才是人生啊！”
“嫂子没一起去吗？两个人多浪漫。”
我回复最后一条：她忙工作呢，下次吧。
其实我压根就没想过带她。一个人多自由，想走就走，想停就停，不用迁就任何人。
从黄山回来没多久，我又去了趟桂林。我的朋友圈里，不是在名山大川，就是在去名山大川的路上。
每个月二十号，李桂芬会准时转来一千块钱。我收到短信，就回她一句：钱收到。
有时候我会多问一句：在那边还习惯？
她总是回：还行。
就这样，日子一晃，快三年了。
05
这天我正在公园钓鱼，儿子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压不住的兴奋劲儿。
“爸！告诉你个天大的好消息！思雨怀孕了！”
我一听，鱼竿都差点扔水里：“真的？几个月了？”
“刚查出来！医生说一切正常！您要当爷爷了！”
“好好好！太好了！”我乐得见牙不见眼，这可是我们老周家的大喜事！
儿子接着说：“爸，我就是想问问，等孩子生下来，能不能让我妈回来帮忙带？思雨她妈身体不好，指望不上。”
“那必须的！”我想都没想就一口答应，“这还用问？带自己的亲孙子，天经地义！你放心，到时候我让她马上辞职回家！”
挂了电话，我高兴得鱼也不钓了，哼着小曲就回了家。
这可是我第一个孙辈，必须得重视起来。
我立马给李桂芬拨了电话。
“喂？”她的声音听着很累。
“桂芬！大喜事！思雨怀上了，咱们要当爷爷奶奶了！”我激动地说。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才传来她平淡的声音：“是吗？那挺好。”
“什么叫挺好？是天大的好事！”我对她的反应有点不满，“你准备准备，等孩子快生了就辞职回来。建业说了，亲家母身体不行，只能指望你这个亲奶奶！”
“到时候再说吧。”
“什么叫到时候再说？”我火一下就上来了，“这是咱亲孙女！你不回来带谁带？你那个保姆工作还能做一辈子？一个月才几千块钱，比孙女还重要？”
“我……我这边现在不太好走开。”她的声音听着很为难。
“有什么走不开的？辞职不就完了！”我简直不能理解，“你这人怎么回事？脑子里就想着那点钱？”
没等我再说什么，她就把电话挂了。
我气得在客厅里直转圈，这个女人，真是越来越拎不清了！
06
日子一天天过去，眼瞅着儿媳妇的肚子越来越大，可李桂芬那边还是没动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催她，她每次都找借口。
“我跟雇主商量了，但他家老人离不开人……”
“再给我点时间，我看看能不能找到人接替我……”
这天，儿媳妇思雨亲自给我打来了电话，语气里全是焦虑：“爸，我预产期就下个月了，妈那边……还是不愿意回来吗？”
我老脸一红，拍着胸脯跟她保证：“思雨你放心！她肯定回来！她是孩子亲奶奶，还能不管吗？这事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我憋着一肚子火，又给李桂芬拨了过去。
“李桂芬我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思雨下个月就要生了！你非要让建业他们两口子去请月嫂，让外人看咱们家笑话吗？”我一开口就没好气。
“老周，我不是不想回……”
“你就是不想回！”我直接打断她，“你不就是舍不得那点工资吗？我告诉你，孙女马上出生了，你要是不回来，以后这个家你也别回了！”
我狠狠地挂了电话，觉得必须给她点颜色看看。
十二月十八号晚上，我刚准备睡下，儿子的电话又响了，声音都变了调。
“爸！快！思雨破水了！我们现在在市妇幼保健院！”
我一个激灵从床上弹起来，手忙脚乱地套上衣服就往外冲。
赶到医院，儿子正焦急地在产房门口来回踱步，看见我跟看见救星一样。
“爸！您来了！我妈呢？她怎么没跟您一块来？”
我眼神躲闪，支支吾吾地说：“她……她说工作忙，走不开……”
“什么？！”儿子眼睛瞬间就红了，声音也提了八度，“老婆在里面生孩子，她这个当奶奶的说走不开？爸！我把地址发给你，你现在就去！今天晚上，必须把我妈接过来！”
“现在都快十点了，外面那么冷……”我有点犹豫。
“现在！立刻！马上！”儿子死死地盯着我，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思d雨需要她！我也需要她！难道你就忍心让儿媳妇生孩子，身边连个婆婆都没有吗？”
看着儿子通红的眼眶，我心里一颤，咬咬牙：“好，我马上去！”
我打了个车，按照儿子发的地址，一路朝西郊开去。车子越开越偏，路灯越来越暗，最后停在了一片破败的老旧居民区里。
司机指着一栋黑漆漆的筒子楼：“师傅，就这儿了，五楼。”
我下了车，一股混着潮湿霉味的寒风灌进脖子。这地方，连个路灯都是坏的。
我打开手机电筒，摸索着往里走。
楼道里堆满了杂物，楼梯扶手又黏又脏。
我喘着粗气爬到五楼，找到了她工作的雇主家。那是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
我定了定神，抬手重重地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李桂芬疲惫的声音：“谁啊？”
“是我。”
门开了，李桂芬穿着一件敞领的睡衣，头发随便挽在脑后，有点发楞地看着我，一脸惊愕。
“你怎么来了？”
“思雨要生了，在医院。建业让我必须来接你过去。”我催促道。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下意识地朝屋里瞥了一眼，然后挡在门口，并没有要让我进去的意思。“老周，我……我现在真的走不开。”
“有什么走不开的！”我压着火气，急切地说，“老婆生孩子是天大的事！你那个保姆工作比亲孙女还重要？赶紧收拾东西，现在就跟我走！”
说着我就要往里挤，想帮她一起收拾。
“别！”她一把拦住我，双臂张开，死死地挡在门口，神情紧张到了极点，“你别进来！我……我雇主家不方便！”
她的反应太反常了。我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无名火，混杂着强烈的好奇和一丝被冒犯的愤怒。这三年来，她到底在干什么？这破败不堪的地方，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李桂芬，你给我让开！”我声音沉了下来，“今天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金贵的主顾，让你连儿媳妇生孩子都不管了！”
我不再跟她废话，用尽力气猛地将她往旁边一推。她一个踉跄，撞在门框上。我趁机一步跨了进去。
可就是这一步，让我浑身的血都凉了。
屋内的景象，让我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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