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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科退休后,我因一次公益陷入人生最大困境

时间:2025-10-30 14:28:37 来源:人间百态大全 作者:人间百态大全

前年四月,我从县农业农村局长的岗位上正式退休,本以为能开启一段清静悠闲的晚年生活。然而,失眠却成了我退休后最大的困扰,像许多老年人一样,前半生睡不醒,后半生睡不着,这成了我难以治愈的问题。



退休后,我本打算过一种简单的生活,吃好喝好玩好,不再为琐事操心,尽量做减法,让心情愉悦地度过每一天。然而,过去的事情却总是萦绕在心头,让我无法释怀。每晚躺下后,往事便如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我深知自己是个平庸的人,没有干过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好在父母赋予了我一个不算愚钝的头脑,八十年代初考上了中专,在时代的大潮中随波逐流,最终熬到了一个正科级的职位。庆幸的是,我始终没有迷失自我,做事无愧于心,谨小慎微地躲过了晚节不保的陷阱,从容地完成了从官到民的转变。

然而,回望这几十年的仕途生涯,唯一让我感到遗憾和失落的是,退休后为村里做的一次公益活动。尽管我竭尽全力,但结果却出财出力不讨好,还得罪了村干部,挨了村民的辱骂,这无疑是我人生中的最大败笔。

去年的八月二十九日,我接到了退休多年的原副县长、同村同宗的肖本义大哥的电话,他有事找我商量,邀请我到他家一趟。一进门,我就见到了我们村的支书,他是本义大哥的五服族侄。寒暄几句后,我询问了村里前几天特大暴雨的受灾情况。

没等村支书回答,本义大哥便一脸抑郁地插话说:“本良啊,这场暴雨可苦了老家人了。村北的丹河桥被冲垮了,村民去河北面的大棚蔬菜地劳作,要绕十几里路才能过桥。”听罢,我心里也不安起来,我知道这座桥对村民的重要性,它的冲毁会严重影响他们的生产生活。

我们村是一个近千口人的大村,村北的小丹河将村里的土地一分为二。河北的土地平坦肥沃,水浇条件好,全部是经济效益高的蔬菜大棚;而河南则是贫瘠的山岭薄田,村民们只种些粮食作物。桥没了,村民不仅无法过桥劳作,恐怕他们的蔬菜也会烂在地里销售不出去。

想到这里,我急忙说:“村里赶紧修桥是当务之急呀。”这时,本义大哥用手指了指村支书说:“是啊,这不他就是为这事来的。修桥村里没钱,想让村里在县城的人集些资。”他又转过脸对村支书说:“你快跟你本良叔说说村里的打算。”

村支书便把村里准备花几十万再建一个简易滚水桥的计划全盘托出,筹资方式是村民集一点,在外工作有能力的捐一点。我对村支书说:“咱村在外有能力的人多,这事应该没问题。”



本义大哥对我的话不置可否,转脸对村支书说:“今年遭了灾,村民日子不好过,你回去后最好先不要集资。因口罩原因不能聚集,待我俩分别做做县城里人的工作,视筹资情况再定。”我心领神会,知道本义大哥另有打算,还留有余地。

村支书走后,本义大哥语重心长地对我说:“本良啊,出来这么多年,没给家乡干一点像样的事,我心里惭愧呀。到了生命的最后,我想给老家里的人留下些印记,也不枉此生啊。老家的这座桥从我记事起,冲毁了不下四五次,我想这次咱们在外的人努努力,为家乡建座抗御百年洪水一遇的钢梁大桥,不知是否能达成啊,建这样的桥起码要几百万哪。最好不要村里人集资了,这里边的道道你懂得。”

本义大哥长吁了一口气又说:“也不知人们是否寒了心,还愿不愿意付出啊。”对他最后这几句话我是心知肚明的。

2016年,为村村通工程,前任村支书也来县城筹资,大家踊跃捐献。然而,除工程项目账目混乱外,才两三年修的路就坑坑洼洼,不成样子。大家当然明白钱进了什么人的腰包。

本义大哥是清正廉明的好官,要不是因为身体原因,他很有可能再进一步。在他任前任后,在不违法不犯纪律的范围内不知帮助了多少人。我们村一个早年的小包工头,因其老婆患了胃癌手术后欠医药费太多被中止了治疗,这人哭着找到他后,本义马上赶到医院,由他作保,先治病救人后付费用。现在这人已是县城最大建筑公司的董事长。

还有一个开化工厂的,因与环保局的人关系弄僵,被强制停产了三个月损失巨大,也是由他出面协调,后来环保达标迅速开了工。一个身有残疾的村里孤儿,被他弄来县城学了厨师,现在已是三家大酒店的老板。这些人都早已是身价过亿的人士,对本义大哥都怀有深厚的感激之情。包括我也是工作之后,本义大哥教会了我怎样做人做官,怎样处理上下级关系,怎样避免贪腐的陷阱,一路呵护才有了我的今天。

有多年领导经验的本义大哥,对这次为家乡建桥的推进程序当然是有条不紊的。他先是让我用车载着他,拖着一条病腿,气喘吁吁(他有老慢支)地跑主管部门、桥梁设计勘察部门、造价评估机构,最后定型为一个造价三百万元的永久钢梁大桥。

然后开始进入关键的筹资运作。本身我俩考虑,因口罩原因经济不景气,加上村里修路筹款时的不快,弄这么大笔资金会有很大困难的。没想到本义大哥一发话,出奇的顺利。他首先拿出了他的全部五十万存款,当我让他留一些以备不时之需时,他轻轻摆摆手道:“留它干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每月有工资,生病治疗免费,孩子都能自食其力,这钱用在这里是最恰当的。”

我受他感染,也力所能及地献出了二十万。有三个老板也慷慨捐献每人三十万,十万的也有好几位,五万、二万、一万、五千的若干,五六天之内就完成了三百万建桥款的筹措。这不能不归功于本义大哥的人格魅力,不能不归功于他榜样的力量。

缜密又周全的本义大哥,在优中选优了一个路桥公司,和一家质优的监理公司全程监理工程外,还在捐款者中选出一名搞过工程、一名懂财务的人员,还聘请了镇政府的一位工作人员,和我们村的书记(遭拒绝)加上我组成五人工程质量财务监管小组,以我为组长协调一切。



在这一切的运作期间,村书记还给本义大哥打过电话说,他正准备发动群众集资,让我们筹到的资金转到他的账号上。我与本义大哥相视会意的一笑,算是做了回答。

当我们一切准备就绪准备开工时,把一切情况通知了书记,他不但恼怒地拒绝了加入监管小组,还莫名其妙地挂断了电话,其中端倪深不可测。作为体制内的我与本义大哥自是再明白不过。

修桥开工后遇到了无数的麻烦,先是大型工程设备开进时,将村里的几棵绿化树刮倒,村文书出来拦住车辆进行敲诈,每棵树索赔偿一万,在苦口婆心劝说无效情况下报警处理。

工程需一块空地,搭建工人住的帐蓬,大型工程设备的存放,及所需水泥、钢筋、石料的储存,本是占用河边一块荒芜的沙滩,可村支书的堂兄,却硬说这是他的承包地,坚决不许存放物资。此时村支书电话不通,人也找不到,我只有找了镇上的一把手才得以解决。

原来,他是村里的建筑头,本设想村里集资修桥,把工程包给他,也能从中分一杯羹,现在他看到这样的结果自然就怀恨在心,有意出来捣乱。

还有一些六七十岁的老人,还专门过来盗水泥、钢筋等筑桥材料,有人要报警被我制止,我实在不愿看到这些本村的老人,被警察执法的不适场面。

更让我憋屈的是,后来还传来村里人说,我们这是一帮贪官钱贪得花不了怕遭报应,才来做善事的,有的还说贪了钱怕出事,专门来洗钱的。对于这些村里人的恶行恶言,我始终没有告诉已病倒在医院的本义大哥,怕他生气加重病情。只是自己忿忿不平地责问自己,这不是扒着眼照镜子自找难看,自取其辱吗?自己劳心劳力破财却得来这样的结果,实在让我难以接受,当了几十年的干部,也从未受过这样的屈辱,想想真让人寒心啊。

好在经过了一段难熬的凄风苦雨,总算高质量地把桥修了起来。早就焦头烂额的我,连镇上搞的通车庆典也未参加,回家县城家中睡了一天一夜才算恢复了元气。

来到医院看到本义大哥的肺气肿老毛病已好的差不多,实在憋不住的我,便把发生的一切,全盘抖落了出来。其实,大哥可能早就知道了一切,他微笑着对我说:“这些应早就预料到了吧,我知道一个在官场历练这些年的大局长,是能够挺过来的。”

当我又叨叨着,咱哥俩都这么大年纪,这到底是图了什么?本义大哥说:“什么也不图,就图最后给家乡做件实事,做点善事图回报的那是投机那是沽名钓誉。我们要的是能回家或路过,看到村里的老老少少,畅通无阻地通过我们努力建起的这座桥,去地里劳作,去赶集上店就够了。”



“兄弟呀,像我们俩这岁数的人,拿着高额的退休金,享受着各种优惠待遇,而与我们同龄的农民,却只有百多块的养老钱,还得在土里苦苦地刨食,我们就不难理解他们对我们这些当官的有些许的怨言了。”

听罢大哥这一番话,我的心里才通畅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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