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林冲瘫痪死在六合寺,武松断臂归隐山林,一个死得蹊跷,一个活得清醒。
《水浒传》征方腊后,这两位悍将的结局,为何转向沉寂?究竟谁在退,谁在装,谁在看破?


林冲急流勇退的异常表现
119回征战正酣,林冲状态极佳。追击方腊残部,他与呼延灼、孙立等一同围攻王寅,刀枪无碍、前锋不落。
书中一笔未提身体异样,气势犹在鲁智深之上。
可到了120回方腊被擒刚落幕,林冲突然“染患风病瘫了”,被直接列入“病故”名单,并未详述何时染病、如何瘫痪,更无战伤前兆。

和杨雄“背疮死”、时迁“绞肠痧死”不同,林冲结局像凭空砸下来的石头,毫无征兆。
原书却悄悄留下一笔,“林冲在六合寺养病,半年后病卒”。
换句话说,宋江上报朝廷说“林冲病故”,其实林冲还活着。
林冲出场时便与高俅结仇,遭陷害、发配、雪夜避难。高俅死后,朝中旧人仍在,林冲若归朝,难保无后患。
有人怀疑他装病保命,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而宋江这一纸奏折,不仅提前宣布林冲“病故”,更未安排人探望,连最起码的将官礼数都没给,要说完全没猜到林冲的心思,也说不过去。

林冲曾血战东京,雪夜山神庙刀劈仇人,一路打上梁山,打下江南。
方腊一平,说瘫就瘫,太过蹊跷。
从前作战,林冲从不落后,行军也少有缺席。
此番突然而退,唯一合理的解释,只剩两个字:避祸,他的隐退,并非怯战,更像是对大势早有判断。

而宋江呢?对林冲这一笔带过,从未登门探视,未为安排医官,甚至连林冲旧部——二龙山头领曹正战死时,也无一字追悼。
这场隐退,显然不是一人决定,而是一场默契沉默下的“退场”。

武松断臂与宋江的冷漠回应
征战方腊,武松左臂被包道乙魔剑所斩。
原书只交代“砍断左臂”,却未见任何救治描写。
一个堂堂天猛星,就此断臂,军中医官何在?为何没有出场?宋江又为何不闻不问?

断臂之后,武松没有归朝、也没有求医,而是径直提出留在六合寺陪林冲。
宋江听罢,只淡淡丢下四个字:“任从你心。”不管,不问,不说一句安慰话,连个安排也没有。
当时林冲还未病逝,两人一坐一卧,互为照拂。
但朝廷上报文件中,林冲一栏早写“病故”,全无实际依据。这一纸虚报,不只是敷衍,更像是一种“处理”。
对比可知态度之差。宋江劝鲁智深还俗时,说得溜圆,“封妻荫子、官阶俸禄”全许了;面对武松,只一句“任从你心”,天壤之别。

断臂一事,朝廷并未追责敌将,宋江也未请功医治。
对别人他能求官、求赏,到了武松,只剩漠视与搪塞。
断臂之后,武松彻底醒悟。从景阳冈到快活林,从斗杀西门庆到血洗飞云浦,一路拼杀,换来冷淡四字。
他不走,他也知道,林冲退了,自己留下,或许还能让这位老兄安心些。
这一断臂,不只是血肉之痛,更像是兄弟情义的断层。

此后武松未再出仕,也未再归山。活到八十,在六合寺终老。
没人再提“武行者”曾一拳打虎,半步劈人。留下的,是一个老僧的背影,还有一只空袖的披衫。

宋江对待林冲的双重态度
林冲隐退之后,宋江彻底放下了这个兄弟。
战场上并肩杀敌、刀山火海拼命的情谊,到了班师回朝的路上,一下变了味。
林冲没再被提名参加班师仪仗队,也没人通知他“准备进京领赏”。
一纸奏折,“病故”两字写得干脆利落,这一处理和宋江以往的作风格格不入。

平日但凡兄弟出事,宋江都要亲自过问。
卢俊义重伤,他请太医,张顺溺水,他亲自收尸,晁盖中箭,他哭着发誓报仇。
可林冲瘫在六合寺那半年,宋江一次没出现,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那时候林冲已经是“旧人”了。
出身将门、武艺一流,从东京失意到梁山发迹,一路斩将。
打仗他从不后退,跟随宋江一路打到杭州,战功显赫,可方腊一败,他病了,他瘫了,他不再有利用价值,宋江的态度也就冷了。

最关键的,是林冲的徒弟曹正在征战中战死了,宋江的反应,冷得像条石头。
曹正不是无名小卒,是二龙山一支人马的头领,林冲最信任的部将。
他死了,宋江不见追悼、不见抚恤,连句慰问林冲的话都没有,这一举动,彻底断了林冲的心气。
林冲当年血战风雪山神庙,劈高俅义子陆谦时的狠劲早已没了。如今成了“闲人”,宋江自然也不想在朝廷面前多交代。

对比一下,态度就显眼得很。
鲁智深退隐时,宋江亲口承诺封妻荫子、赐田送车,劝得话语热泪盈眶;
林冲想隐退,他连封刀令都没发一纸,只说“病故”,盖章了事。
鲁智深圆寂那晚,洪州寺钟声三响,宋江正坐帐中。手下禀报,“鲁智深已圆寂。”
他没有说话,没有追悼,没有停军祭奠,只在折子上写下寥寥几句:“花和尚鲁智深已病逝。
”这一种冷漠的写法,后面又照样套在林冲身上。

宋江知道谁有用,谁没用了。
打仗时,林冲是前军先锋;班师时,林冲是行李中的一段往事。不用的兄弟,留下来碍眼,还不如处理得干净利落。
这种“处置”,林冲看得懂,武松看得更清楚。

武松醒悟与出家结局
断臂之后,武松再没说过要进京、要官做、要赏金。
那时候他三十出头,正是当打之年。
断一只臂,战场不能上,但若真想立身,宋江一句话就能安排他去做军中统领、地方知府都行。
可他只说了一句:“我要留在六合寺,陪林冲。”

宋江回了一句:“任从你心。”
没说请医官、没问伤痛、没提补偿,只用四个字应对一场断臂之灾。这四字,比那柄魔剑还狠。
武松不傻,从景阳冈打虎那天起,他就知道这个世道靠拳头说话。
他一直以为,江湖兄弟之间,至少该有点血性。
他以为宋江会管,会替他说句话,至少会送他一程。
可结果他什么都没等来,只有自己一只空袖口、一间破禅房,还有林冲脸上那句“也好”。
林冲什么都懂,不说,也不埋怨,病重半年,身体越瘫越沉,宋江一次不来看,一封信都不送。

那天林冲闭眼的黄昏,窗外钟声响了三下,武松坐在床头,一言不发,连泪都没掉。
从此六合寺里少了一个人,也少了一个名字。
武松那年还不到四十,没娶妻、无儿女,原是江湖上最响的快意恩仇之人,结果在一座庙里穿上僧衣,从此不再问世事。
没人再见他挥棒杀人,也没人敢问他心里怎么想。
“武二郎”这个名字,留在快活林了;“行者武松”,留在征方腊的血雨中;六合寺里的,是一个老和尚,走路微跛,袖口空荡。
宋江没再联系过他,哪怕后来病死服毒,写信召唤旧部,也没通知武松。

或许是怕他不来,或许是知道他不会来。
武松确实没去。他听说宋江死讯那年,静坐三天,把酒祭了林冲,又朝西方跪了一夜。从此,再无江湖,只有佛号。
据书中最后所记,武松“活至八十岁,死于六合寺”。
没人来吊唁,也没人修碑,只在寺门口立了块小石。
上面刻了几个字——“行者武松,归于寂静”。
林冲那边呢?半年后“病卒”,连野史都说“郁郁而终”。
宋江回朝时,所有兄弟都列了赏格,唯独林冲,一笔带过,“病死于军中”。
连最基本的吊唁、抚恤都没有。

也许这才是林冲看透后选择装病的原因;也许这才是武松断臂后,彻底沉默的理由。
不是他们想退,是他们知道再留毫无意义。
从梁山三十六天罡,到征方腊残血归朝,再到六合寺空院落,这条路走下来,兄弟之情早已死在了某份奏折上。
参考资料:
1. 施耐庵.《水浒传》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年版,第119-120回内容。
2. 王利器校注.《水浒全传校注本》中华书局,2000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