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期赛事中,浙江队因备战全运会,缺少了王钰栋与张瑷珲两位首发主力级别的球员,最终完败给上海海港,几乎确保了对手的再次卫冕成功。无独有偶,U22国足同样因备战全运会,几乎缺失了所有05-06年龄段的国脚,结果在熊猫杯主场再次负于越南队。这两场失利,不禁让人思考:全运足球,究竟该何去何从?

全运足球:抢人争议与青训托底
全运足球,一直被指责与职业联赛、国字号队伍抢人。那么,全运足球比赛,到底要不要取消?全运会,作为体育生的“高考”,每四年一届,对于各地方体育局而言,意义非凡。为了备战奥运,全运会成为重要的选拔与培养平台,各地方体育局均有专项经费预算。若全运会取消足球赛,各地对足球青训的拨款或将大幅减少,足球苗子的培养将只能依赖中超、中甲、中乙的三级职业俱乐部及校园足球。
然而,国内足坛的真实情况如何呢?绝大部分职业俱乐部,仅能维持一线队的运营,保证不欠薪已属不易,各级梯队的存在,更多是为了匹配足协的联赛准入条件。稳定性尚且难以保证,青训的数量与质量更是无从谈起。山东鲁能足校,作为国内最稳定的青训中心,其成功难以复制;上海双雄依赖根宝基地,但老帅年事已高;广东恒大足校受困于资金;北京本土青训出品,国安队自身都难以消化;辽宁毅腾与星辉青训远走他乡;浙江与新疆青训成绩虽有提升,但资金制约严重。
至于校园足球,通过体教结合模式输出的职业球员数量,至今仍屈指可数,更不用说输出国脚。因此,在职业足球与校园足球两种模式取得突破性成功之前,全运会足球赛,作为国内足球青训的最后托底,其存在仍有必要。

全运会足球赛:目标与定位需避免与职业足球冲突
既然全运足球无法取消,那么其目标与定位就必须避免与职业足球产生冲突。足球实行职业化后,全运会足球赛进行了重大改革,各地区不再组织最强成年队参赛,以确保顶级职业联赛冠军的最高水平象征地位。从1997年八运会开始,各省必须安排U20球员作为主体参赛;从2005年十运会开始,不允许任何超龄球员参赛。全运会足球赛自此成为全国各地方展示青训出品与实力的舞台,这一改革无疑是一种巨大的进步。
此后,足球赛事的金牌数不断增加,除了奥运年龄段的U20项目外,还增加了非奥运年龄段的U18项目,为亚运足球成绩做准备。而到了今年的十五运,足球还首次增加了U16年龄段的比赛,为刚完成中考并选择投身足球专业的孩子们提供了更好的培训资源。U20、U18、U16三个级别,不仅覆盖了下一个周期的奥运与亚运,还提前为下下届奥运的人才储备做了准备。

因此,只要球员是通过体育局这条路线培养出来的,参加全运会就是义不容辞的责任,也是优秀个体对集体利益回报的体现。当然,像这次帮助湖北队夺冠的杨希,不属于该体系培养出来的人,他即使选择不参加,也是理所当然。

全运会足球赛:金牌与人才,考核需更全面
拿金牌与出人才,哪一个更重要?对全运会足球赛的考核与评价,不仅要理性,还要更全面。先看几个例子:2009年的上海U20,不仅拿到全运金牌,还为国家队输送了武磊、张琳芃、颜骏凌、姜至鹏、王燊超等国脚,还有曹赟定、柏佳骏、吕文君、蔡慧康、李运秋等出色的职业球员。而2013年、2017年上海同样拿到U20足球金牌,但在顶级的优秀个人方面,就无法跟武磊这一批人相提并论了。
同在2017年拿到了足球金牌的上海U18,又再次输出了朱辰杰、蒋圣龙、徐皓阳等国脚,还有像刘若钒、彭鹏、孙沁涵、徐磊、徐越等不错的职业球员。到了2021年,首次问鼎全运冠军的浙江U20金牌球员,如今竟然没有一人能踢上中超、中甲联赛,能在中乙注册的球员也不足10人。类似的情况,同样出现在获得银牌的新疆队身上,能在中超注册的只有乃比江1人,能在中甲注册的也只有2人。
反观没有进入全运决赛的其他球队,却能在接下来的国奥队与国家队中贡献了优秀的国脚球员。像山东的谢文能、北京的陶强龙、上海的刘祝润就是其中的典型代表。

因此,如何对每四年一次的全运会足球培养周期做考核评价?既要看整体,也要看个体。整体是指全运队最终所获得的奖牌与排名,个体就是这一批球员最终成材的数量与质量,包括那些参加了本周期训练但落选全运比赛名单的队员,以后有多少人能踢上职业联赛?有多少人能进入国字号球队?有多少人能投身基层担任青训教练员?所有这些数据都需要收集统计,考核评价的指标时间段也需要拉长,才能保证客观、理性、全面。

综上所述,我们需要正确看待国内足坛:就是以举国体制的全运足球为基础,以职业足球与校园足球为两个变革发展方向,共同构筑起足球发展的生态环境。只有上面两项变革彻底取得成功后,才具备探讨是否取消全运足球作为基础的任何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