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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陈达毅的国字号目标尘埃落定了。
9月6日，在库拉索客场挑战特立尼达和多巴哥的世界杯预选赛中，身披14号球衣的陈达毅替补登场28分钟。这位曾以“钟塔西”之名走红网络、为荷兰国字号梯队效力的球员，在开启职业生涯整整6年后，完成了成年队洲际赛事的首秀。而距离国际足联官网公示其会籍由荷兰变更为库拉索，仅过去了11天。
对于中国足坛或球迷而言，陈达毅始终是一个特殊的存在。这种特殊性无关其曼联背景或英格兰履历，而在于他华裔身份所承载的归化可能性。许多人曾期待，这位昔日的五大联赛球员能与中国足球更近一步……
自2012年起，全面搜集海外华裔球员信息成为例行工作。2014年冬窗后，费耶诺德U15梯队中出现的名字——Tahith Chong（陈达毅），成为了一切的原点。
由于特殊历史原因，荷兰联赛各级梯队中不乏“黑皮肤华裔”球员，他们主要来自荷属殖民地。在彼时的费耶诺德，除陈达毅外，U19和U17队中还有唐龙（Brian Thong）、吴志豪（Ryan Go）等华裔球员。陈达毅因在曼联举办的青年超级杯巡回赛中表现突出，引发多方关注，并以“钟塔西”这个译名进入球迷视野。
借助流量红利，笔者曾联系陈达毅完成首次连线采访——《人民网：荷兰华裔新星塔希茨：有机会愿为中国队效力》。在那次交流中，陈达毅表达了对中国血统的认同。
“如果有机会，你愿意为中国队效力么？”
“当然！你要知道，其实我一直想寻找一些自己失落的东西，关于我的血脉。虽然我看起来和中国人不太一样，但是，经常有人看到我的名字后对我说，‘嚯！你居然是个中国人’。这时候我都会笑起来，告诉他‘Yes’。这些事情我不会回避，我感到很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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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达毅的足球生涯时间线，与中国金元足球的发展周期高度吻合。而万众瞩目的华裔球员归化工作，也在那个阶段如火如荼地进行。然而，一位英超级华裔潜力新星未能在金元时期搭上归化顺风车，看似不合理，实则有因。一方面，球员本人对代表荷兰队仍存期待；另一方面，国内足坛对“四代华裔”的长期误读及实践层面缺乏经验，导致双方错失金元时代催生的归化契机。
长期以来，国内对球员“国籍资格”和“会籍资格”的获取、转换及认定缺乏清晰认知。例如，“球员需符合三代以内出生地才具备代表资格”的规则，实则有一个被忽略的前置条件：以我国“通用国籍”为例，若球员踢过官方赛事，其是否具有与生俱来的中国籍，决定了是否需满足三代出生地原则。
国籍获得方式决定会籍资格状况，而国际足联不会干预任何国家的国籍认定，除非存在明显造假行为。如2017年东帝汶足协为12名巴西球员伪造文件，这些球员与东帝汶毫无关联。
从近年实际情况看，国际足联对具有该国真实背景下的“代际模糊”球员的代表资格，态度较为暧昧。如巴基斯坦归化球员奥提斯-汗，其祖父出生于印度新德里，印巴分治后曾短暂居住于巴基斯坦费萨拉巴德，之后移民英国。2023年，在奥提斯既不符合与生俱来的巴基斯坦籍，也不符合三代规则的情况下，仍成功代表巴基斯坦出战洲际赛事。
这并非个例。马来西亚血缘归化球员法昆多·加尔塞斯在采访中不慎透露自己是第四代身份，背后的真假是非或灰色地带，引发了广泛讨论。
从历史角度看，陈达毅作为第四代华裔，与中国籍的关系并不遥远。1999年，中国驻委内瑞拉大使刘伯鸣访问库拉索，驻委大使馆随即承担了库拉索侨胞的领事保护和证照业务，并为200多名侨胞恢复了中国公民身份，签发了我国护照。
此时，陈达毅的外公陈富秀仍在世，并定居库拉索。就此而言，对于库拉索华侨的国籍认定和处置办法并非“无例可循”，具备了特事特办的历史基础。
然而，中国足球在归化工作中的“粗放式”推进，积累了日益沉重的包袱。各方面对政策的研究和探索缺乏耐心。2021年，苦等无果的陈达毅接受了库拉索足协的邀请，但由于队内疫情爆发而选择退出。
待到今年年初，陈达毅甚至通过中文社媒喊话，愿意“无偿”代表中国男足出战。但他显然不明白，阻碍他代表中国足球的绊脚石并非“个人意愿”，也非“待遇条件”，而是此时的中国足球已然进入了新一轮的保守周期。
回溯世预赛18强赛开打前，曾有国内俱乐部管理层人士向笔者私下表达了“操作”陈达毅的意向，希望增加国足进军下一轮的可能性。不过，在充分研判了实现周期和操作难度后，此事不了了之。
直到今年4月，笔者与陈达毅家人又一次进行交流，陈达毅及其家人也表示希望通过一切办法获得代表中国队出场的资格。
遗憾的是，由于陈达毅外公的历史档案严重缺失，同时无法寻找到他在国内的亲属，始终无法凑齐必要的法律文件，所谓的“最后一搏”也以失败告终……
后来的叙事线，就是陈达毅完成了会籍转换，成为了库拉索队的一员。他与中国足球的缘分，已经到此为止。
本文作者：Jallo Tang
本文原载于第923期《足球周刊》
发行日期：2025.9.25
图片源自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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