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剑英元帅,作为新中国历史上的重要人物,其沉稳果决的性格广为人知。主席曾评价他:“诸葛一生惟谨慎,吕端大事不糊涂。”从南昌起义前夕开始,叶帅在每次历史的重要节点都能做出正确选择,并在其中发挥关键作用。然而,在1971年末,他却因为一位特殊病人的病情而勃然大怒。
这位让叶帅震怒的病人,正是他的老战友陈毅元帅。两人自参加革命后,便结下了深厚的友谊。除了在军事、政治上的交流,他们还有一个共同的爱好——写诗,时常以诗会友,精神层面的交流让他们的关系更加特殊。
新中国成立之初,两位元帅分别在中南和华东地区工作,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能坐下来好好畅谈。直到1954年,他们双双被调回中央,才再次相聚。这年12月末的军委扩大会议上,陈毅送给叶剑英一个鲨鱼皮包,叶帅则回赠一首诗:“故人赠我以皮包,何以报之芒果好。芒果迢迢在远方,何以致之将铁鸟。”这份情谊,无论从文学造诣还是真挚程度上,都令人动容。
后来,两位元帅在不同的岗位上继续为国家付出。1967年初,他们因共同的思想站到一起,在怀仁堂发出正义之声,产生了巨大影响。然而,在那个特殊的年代,领头的“三老四帅”都受到了影响,逐渐靠边站。
1969年10月,很多在京的老干部被战备疏散到外地。叶剑英被安排到长沙,陈毅则被安排到石家庄。当时,陈毅的身体已经不太好,肚子经常无故疼痛。到了石家庄后,他还要去工厂劳动,且时不时会遭到冲击,身心俱疲之下,腹部不适感日益加重。
由于他还戴着“帽子”,厂里的医生对病情敷衍了事,只是随便开点止痛药。这种应对方式只是让陈毅的病情发作时稍微好受些,实际没有任何效用。妻子张茜让他写信给周总理说明情况,但陈毅不想麻烦总理,就咬牙说不碍事,忍忍就过去了。
1970年8月,陈毅和叶剑英都接到通知去参加九届二中全会。叶剑英看到老友憔悴的样子非常惊讶,连忙与他一起去找总参谋长,希望能批准这些老同志们进京治疗。然而,总参谋长却没有答应。
无奈之下,几位老帅只好返回原地。但身体有重疾拖不得,陈毅在石家庄的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没什么食欲,还开始便血。妻子张茜心中焦急,就自己做主写了封信,想尽办法传到周总理手里。
有总理过问,陈毅获准进入解放军总医院治疗。1970年10月20日,陈毅与妻子回到北京,他们跟院方提出要尽快安排做全身检查并制定合适的治疗方案。然而,此时有人向院方施加压力,不希望陈毅入院。因此,院方推托说没有病床,让陈毅再等个几天。
这种态度让张茜心急如焚,只好再度求助周总理。总理大怒斥责“荒唐透顶”,随后亲自给院方下达指示。10月26日,陈毅终于办好了入院手续,这时距离他到北京已过了6天。
可惜的是,之后的事并没有变得顺利。主管解放军总医院的总后勤部负责人对医院领导说:“陈毅这次住院,就是血压上的问题,做些常规检查就够了,等他血压正常就让他出院吧。”因此,院方不管陈毅怎么说病情都没有理会,只是辅以常规治疗,甚至没有安排过一次专家会诊。
待到12月22日,陈毅血压降下来后,真的被院方通知可以回家了。没办法,他只好返回石家庄。但他的病症并未实际解决,以前那些不适仍然存在,并且还伴随着持续低烧。所以在周总理的安排下,陈毅于1971年1月16日再次住进解放军总医院。
因为总理表现出很大的愤怒,院方终于安排专家诊断。陈毅当时没有呕吐恶心,就是右下腹可摸出一个柔性肿块,有局部性压疼。专家本来首先考虑的是癌症,但从病例上看到陈毅出院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就想如果是癌症,先前的治疗可以检查出来,所以就诊断为“亚急性阑尾炎”。
专家们不知道的是,先前都是敷衍了事,连全胃肠造影X光片都是糊弄拍的。周总理听说陈毅“亚急性阑尾炎”要进行手术,很心疼地问专家:“能不能保守治疗?一个古稀老人尽量还是别挨刀了。”专家们特别开了个会,最终还是认为手术效果会更好。他们请示过周总理得到批准后,开始准备手术的相关事宜。
到了手术台上,专家们动刀没几分钟才发现,陈毅的阑尾没有病变,真正的病源是靠近肝曲位置的结肠癌瘤!可大家只准备了阑尾手术的器械,要做结肠手术只能临时去准备。所有人急急忙忙,还是搞了近6个小时才把手术完成。
之后的一个月多月里,陈毅又是发烧,又是刀口感染,且伴随着心肌梗塞。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张茜无比心疼。专家通过手术发现陈毅的病情已到晚期,认为还是要本人知晓为好。在征得张茜同意后,就将一些治疗癌症的书刊故意留到病房里,让陈毅渐渐地接受。
陈毅很快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作为一个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老帅,他对生死看得很轻。他主动跟专家说:“是癌症就将它切除,再长出来再切除,没有什么大不了!”随后还大胆地让医生在他身上做实验,希望能得出治疗癌症的经验。
可惜的是,病情恶化得很快,根本不受控制。1971年12月26日,已连续多日未能进食的陈毅叫女儿珊珊为自己弄来一碗面条。用尽力气吃完第一口他就说:“今天是毛主席的生日,我吃了这碗面,期望过段时间可以下床走动走动。”这时大家才反应过来他怎么突然想吃东西了,更为他心中的那份情谊感动。
可惜的是,陈毅希望下床走动的愿望没有实现。此后他精神状态越来越差,甚至会短暂昏迷。在一次清醒时,他有气无力地询问女儿“叶帅在吗?”见女儿摇头,他的眼里闪过失望。
女儿不想他还有遗憾,就打电话给叶帅。没多久,叶帅来到了病房。
“九一三”后,叶剑英已重新进入军委。他这次不仅是看望老友,还将毛主席的指示带了过来。他走到陈毅身边轻声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你好好养病,一切都会好的。我带来了毛主席的指示,让珊珊念给你听。”
陈珊珊接过叶帅递来的纸条,看完后对父亲说:“父亲如果你听懂了,你就眨一眨眼睛”。见父亲眨眼她借着念:“现在再不要讲‘二月逆流’。当时那个情况有一些同志要说一些话,也是应该的,是公开讲的,在党的会议上为什么不可以讲......”她一念完,陈毅眼里流出了泪水,不用眨眼,大家都知道陈毅听明白了。
见老友情绪激动,叶帅安抚一番后就先退出病房,随后找来专家询问当初的片子是怎么回事,为何一开始会误诊?当从专家口中得知先前的诊断都是敷衍后,叶帅大怒:“都该杀头,一个不留。”可惜,再气愤也无法改变病情被耽误的现实。
1972年1月6日,陈毅病逝,叶剑英一直陪在他身边。当他看到陈毅永远闭上眼睛后,不禁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