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驾驶汽车驰骋在公路上,这一场景本身便蕴含着打破传统性别规则的隐喻。然而,当前国产电影市场中的女性公路片创作却陷入了一种尴尬的困境:表面追求女性力量的表达,实则陷入刻板印象的窠臼。开快车、吐烟圈、中性打扮等符号化表现,成为创作团队对“女性飒爽”的单一想象。
《轻于鸿毛》:复制模式下的创作困境
作为《好东西》出品方推出的新作,《轻于鸿毛》延续了“全女性阵容+金句轰炸”的创作模式,宋佳与佟丽娅的组合本应擦出火花,却因叙事空洞未能掀起市场波澜。该片试图填补国产女性公路片的空白,却将核心高光时刻局限在宣传物料中的“耍帅”镜头,与公路片的本质产生严重偏离。
当前国产公路片市场呈现明显的性别失衡:《无人区》《人在囧途》等男性主导作品占据口碑高地,而女性公路片始终未能形成具有影响力的作品。这种创作断层,既源于市场对女性题材的保守态度,也暴露出创作团队对女性公路叙事的理解偏差。
叙事失衡:女性互助的符号化危机
《轻于鸿毛》的剧情可概括为“情敌变闺蜜”的套路化转变:从针锋相对到互相理解,最终得出“男人轻于鸿毛,姐妹重于泰山”的结论。这种将男性角色边缘化的处理方式,虽符合当下“girls help girls”的流行话语,却因缺乏真实困境的刻画而显得空洞。
佟丽娅与宋佳的表演堪称亮点,前者突破了“花瓶”标签展现多面性,后者延续了《好东西》的演技水准。但当女性互助被简化为口号式的情绪宣泄,当公路场景沦为金句展示的背景板,电影便丧失了公路片应有的戏剧张力。
当前女性电影普遍陷入创作公式化的困境:女主必须独立自强、必须与男性切割、必须通过姐妹情深获得救赎。这种真空环境下的叙事,将女性互助简化为“亲亲抱抱举高高”的符号,忽视了真实女性面临的复杂困境。
类型突破:公路片的女性叙事困境
与经典女性公路片《末路狂花》相比,《轻于鸿毛》的差距不仅在于叙事技巧,更在于对女性困境的挖掘深度。前者通过逃亡旅程展现父权压迫、婚姻窒息、性暴力威胁等社会议题,将女性反抗升华为自我意识的觉醒;后者却将公路简化为场景切换的道具,女性成长停留在“理解情敌”的表层。
真正的女性公路片需要实现双重突破:在类型层面,要构建“人-车-路”的有机互动;在性别层面,要展现女性独有的生命体验。当前创作或沦为“闺蜜旅行vlog”式的风光展示,或陷入模仿男性冒险的刻板印象,均未触及女性与公路空间的核心共鸣。
女性对安全的敏感度、关系的复杂性、自我抉择的困境,本应是公路叙事的富矿。但在《轻于鸿毛》中,这些维度被简化为“女性互相托举”的单一主题,暴露出创作团队对女性主义理解的浅薄。
未来路径:类型融合与真实叙事
国产女性公路片的突破,需要创作团队展现更多诚意与勇气。观众排斥的不是女性互助,而是被当作情绪靶子反复灌输同一套话术。当“厌男”情绪取代真实困境刻画,当金句轰炸替代故事细节,女性电影必然走向狭窄。
未来的创作应探索更多类型融合的可能:公路+动作如《杀死比尔》的凌厉风格,公路+家庭伦理如《涉足荒野》的自我疗愈,甚至公路+轻科幻的未来想象。当AI完全自主驾驶成为现实,女性与机器的互动将衍生出怎样的公路叙事?这些维度都蕴含着巨大的创作潜力。
真正的女性公路片需要展现真实的女性面孔:可以不会开车但努力学,可以在路上崩溃大哭但继续前行,可以矛盾软弱但保持真实。因为“自由”的前提是“真实”,而非完美无缺的真空环境。
《轻于鸿毛》的试水虽不成功,却提醒着市场:女性公路片这个赛道依然空旷。下一次创作,请让女性真正“上路”,在公路上展现复杂的生命体验,而非换个场景重复“姐妹互夸”的戏码。
作者| 丁丁
编辑| 晶晶
排版| 苏沫
图片来源| 网络
出品方| 四味毒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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