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的道路,从来都不是靠依赖与攀附就能走通的,而是需要自我觉醒与不懈努力。康二妞的悲剧,并非源于她依赖男人,而在于她从未真正相信自己,从未将全部心力倾注于自我成长。
康二妞的困境,源于她过往的经历与认知局限。在乱世中,为了生存,人们往往会突破现代社会的思维框架,做出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举动。康二妞,一个经历过情感欺骗、被卖入青楼、遭遇渣男的女子,能在那样的环境中存活下来,已是万幸。她的选择,虽非完美,却是在特定环境下的生存策略。
康二妞的命运,与老舍《月牙儿》中的主人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在欢场中谋生的人,往往看得更多,心也冷得更快。康二妞,一个从八大胡同走出来的女子,对人性有着深刻的洞察。然而,褚韶华一直希望她能凭借自己的努力站起来,但康二妞却总是想借势而行。两人虽同向而行,却采用了截然不同的手段。
一个连自己都不尊重、不愿去爱的人,又怎会有向前的心力和底气呢?姐妹同心,却并不相知,这或许是褚韶华与康二妞这对姐妹最大的悲哀。
整部剧中,倪香影与康二妞的结局对比,无疑是最具讽刺意味的。康二妞并非不努力,而是太过用力,以至于先失去了自己。月满则亏,水满则溢,这或许就是她命运的写照。
倪香影从依赖田二少到成为职业女性,自立自强,最终成为楼层部长。而康二妞,从电影明星到开饭馆、做生意,却一步步后退。两人最初都依赖男人,但此后的每一步攀爬却截然不同。倪香影在怀孕滑胎后,意识到了依赖旁人的不可靠;而康二妞,每栽一次跟头,背后都有褚韶华、小孙等人给她兜底,因此总是在下一步跌得更狠。
人在资本不同的时候,下的注也是不同的。没有资本的人,走的每一步都更加小心谨慎,如履薄冰。对于一些人来说,机会只有一次,失败的资本也只有一次。康二妞,无论是作为女配的光环,还是作为主角团的陪衬,都在依赖男人的路上越走越远。
没有被逼到绝境的时候,人们总是心有惦念和指望。康二妞一直希望“救风尘”的故事发生在自己身上。褚韶华是第一个救她出青楼的人,小孙则是一路帮扶她的人。然而,那些男人既骗了她,又给了她实实在在的帮扶。人在心有指望的时候,很容易生出懈怠之心。康二妞一次次的沦陷,一次次的痛苦挣扎,正是她无法正视自身的原因。
某种程度上,康二妞是另一个时代的杜十娘。她有自我救赎的能力,心却永远困在了救风尘的故事里。大结局时,当康二妞看到信封里那张八万块钱的支票时,她意识到自己和褚韶华的情分完了。
可是作为姐妹,她不知道的是:褚韶华最后选择用八万块大洋买断她们之间的情分,关键原因在于她已经在康二妞这里看不到继续这段友情的希望。这笔钱,也是褚韶华最后一点惦念,希望能在康二妞失去男人的倚仗后,成为她再次翻身的资本。
然而,康二妞并没有再次重来的勇气。一个永远都不会相信自己有幸福能力的人,即便迅速得到金钱,也会迅速失去。
魔鬼撒旦诱惑人犯错的时候,会说“想要得到更多,交换的东西也要更多”。康二妞从未意识到,自己目前得到的这一切,都是有代价的。这个世界上,一切事物都是有代价的,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等到失去之后才开始珍惜的人,往往是不珍惜现在的人。康二妞以为自己在每段感情中都是占据上位的那个,却没想到,在每一段感情之后,她总是会跌得越来越惨重。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康二妞永远不会知道的是,真正的幸福,从来都不是靠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争取的。
康二妞的身上,有着一种强烈的自毁倾向。她爱人,却并不爱己。一个一生都随波逐流,始终靠在树上的人,是不会有幸福的勇气的。揽镜自照,终究不过是自我欺骗。真正选择走出来,才有打碎过往,重塑自我的勇气。
当康二妞看到一向帮助她的韶华离开,从报纸上得知小孙也战死沙场的时候,她明白自己这一生最大的底气和依靠也已经失去了。一生的福报和运气有限,如今到此,她其实心中也多少是有底的。
最后从楼上跌落,或许也是她最后作为“耗材”,燃尽自己的一生,能遂一次心意,真正为爱她的人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作者:我,影视剧评人,专注女性成长与情感方面的写作,相信文字的力量,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更好的自己。
感谢你的到来,愿你我在此间相逢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