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文山州住房公积金中心的办公楼里,曾有一批积灰的500斤散装白酒。这批看似普通的白酒,却在2025年9月26日的一纸通报中,成为揭开公职人员违纪细节的钥匙。
根据通报显示,2013年至2023年间,该中心原主任李锐累计收受管理服务对象礼金、购物卡及高档白酒,折合人民币7.65万元。更早的2016年,他要求下属四个县管理部凑钱购买500斤散装白酒,存放于办公楼用于公务接待。此外,其还存在接受管理服务对象宴请、违规旅游等行为。
7.65万受贿为何被称清官?
通报发布后,网络评论呈现诡异分化。有网友通过十年平均计算得出"年均七千余元"的结论,直呼李锐为"清官";也有人紧盯散装白酒细节,猜测其是否因"挡了他人财路"而遭报复。这种将小额受贿视为"可以接受"的言论,本质上是对廉洁标准的自我矮化。
这种认知偏差源于近年来贪腐案件的"金额通胀"。从亿元级赃款到数十套房产,公众对腐败的容忍阈值被持续拉高。正如长期暴露于高分贝噪音环境后,对普通声响的感知会变得迟钝,当亿元巨贪频繁曝光时,7.65万元的违纪金额便被相对化。
法律红线不容模糊
从法律层面看,5000元与5000万元受贿的本质都是权钱交易,均构成对公共利益的侵害。李锐管理的住房公积金,关乎无数家庭的安居梦想,即便是一张购物卡的收受,也在动摇民生部门的信任根基。用"相对清廉"替代"绝对廉洁",实质是对底线的主动退让。
散装白酒引发的争议更具讽刺意味。部分网友认为"喝散酒比高档烟酒节俭",却忽略了公款购买非合规饮品的违规本质。新加坡公务员复印讲义都避免使用公用设备,而我们却在为违规购买的散酒寻找合理性,这种认知错位折射出对潜规则的无奈妥协。
新加坡反腐启示录
反观新加坡,这个从殖民地蜕变的国家将腐败视为亡国之祸。其《预防腐败法》未设最低金额限制,小额借款或礼品都可能构成犯罪。贪污调查局直属总理公署,48小时内启动调查,3个月内结案。曾有台湾公务员透露,新加坡官员访台后连借用的雨伞都会寄回。
这种廉洁文化并非单纯依靠高薪维持。新加坡中层公务员薪资仅与市场持平,真正的约束来自制度与文化的双重保障。我们羡慕的并非其薪资水平,而是"伸手必被捉"的确定性——这种确定性,恰恰是当前反腐工作中最需强化的环节。
重建廉洁认知刻不容缓
网友对李锐案的"鸣不平",实则暗含对真正廉洁社会的期待。他们希望官员能像新加坡同行那样,将廉洁内化为本能,而非通过散酒衬托节俭、用小额对比清廉。新加坡用六十年培育的廉洁文化,我们或许无需同样时长,但需要每个人重新校准廉洁标尺。
腐败没有大小之分,廉洁不应有相对之论。当公众不再用"大贪小腐"的二元框架看待违纪行为时,当零容忍真正取代选择性容忍时,被拉高的认知阈值才可能回归理性。
文|蛙蛙和洼
图片来自电影《不成问题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