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广东一处景区的舞台上，一位头发花白的男人披着帝袍，笑着与游客合影。灯光掠过他的脸，那轮廓依然俊朗。有人低声惊呼：“那是林俊贤吧？当年演李世民的那个。”
是的，他就是林俊贤——曾是TVB最红的小生，王祖贤的银幕恋人，更被誉为“香港第一美男”。
如今，他选择在景区“再就业”，重新扮回那个三十年前的帝王角色，蹦着迪与游客合影。他曾说过：“有戏演就是幸福。”只是，他或许未曾想到，戏下的人生，竟比戏里更狗血——嫌弃刘嘉玲、拒绝林青霞，退圈经商、破产离婚，晚年被前妻指控家暴、被女儿爆料验亲……
他曾是“最帅李世民”，如今却成了“最惨港男”。命运究竟从哪一刻开始转弯？
1960年，林俊贤出生在香港一个做生意的家庭。从小家境优渥，他打篮球、会弹琴，是学校里公认的风云人物。老师都说，这孩子身上有种“贵气”，那是一种天生的从容感。他本可以走一条安稳的路，接管家业，做一个生意人。然而，父亲生意失败，家道中落，少年林俊贤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金钱并不能保护所有尊严。
那一年，他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去考TVB艺员训练班。
那是1982年，梁朝伟、周星驰、吴镇宇、欧阳震华都在那一届。电视台老师看着这一群青涩少年，却被林俊贤一眼惊艳。他高挑、俊朗，举手投足都像走在聚光灯下。“你可以不红，但你一定会被记住。”有人这样评价他。
训练班毕业后，他与华仔合作短片《临歧》，那是他的第一部戏。镜头扫过，他抬头的一瞬间，摄影师忍不住说：“这张脸拍不坏。”很快，刘德华因为合约问题被雪藏，林俊贤反而成了被TVB力捧的“天选之子”。八十年代的香港是造梦的地方，在霓虹灯下，林俊贤成了那个梦里的人。
他演《男儿本色》，演正义与野心交织的青年；演《法中情》，演温柔深情的律师；再到《潘金莲之前世今生》，他与王祖贤上演了一场前世今生的爱恋，荧幕上两人相对而笑，观众心都化了。港媒封他为“香港第一美男”，说他的眼神能让人“想错一整天”。那时的林俊贤，走到哪儿都能听见尖叫。
可人红是非多。拍《豪情》时，有传言说林青霞对他一见倾心，主动示好。他淡淡回应：“我还想再演几年戏。”后来拍《上海大风暴》，和刘嘉玲被炒作成“假戏真做”。有记者拍到两人一同出电影院的照片，第二天头条写：“刘嘉玲、林俊贤恋情曝光！”刘嘉玲当时已有男友许晋亨，一夜之间，他被扣上“小三”帽子。他愤怒到失控，对记者喊：“我选女人不会选刘嘉玲！”这句话一出，彻底得罪了对方。
1994年，他凭《唐太宗李世民》红遍两岸，被封为“史上最帅帝王”。无数粉丝跪在电视机前磕屏幕。他却对记者说：“赚够五千万，我就退圈。”有人以为他开玩笑，可他真的做了。
离开娱乐圈那年，林俊贤三十六岁。事业在顶点，他却说：“我不想一辈子被人盯着脸看。”他投身商海，开公司、做投资、炒股票。刚开始顺风顺水，朋友们都羡慕他能“漂亮转身”。也是在那时候，他遇见了人生中第一个重要的女人，温迪。她是个英裔女孩，气质温柔，笑起来像春天。
1994年，他们结婚，第二年女儿林钰洧出生。幸福来得太快，也碎得快。不懂风险控制的他，在金融风暴中血本无归。温迪带着刚会走路的女儿远走英国。离婚后，他陷入抑郁。那段时间，他每天靠游泳麻醉自己。“我拍戏时所有的荣光，都换不来一个完整的家。”他后来回忆。
几年后，他才慢慢从失婚的阴影里走出来。那时他遇见了第二任妻子——一个保险经理人，比他理性。他们有一个儿子。可好景不长，林俊贤再次投资失败，连房子都抵押出去。妻子离开他，几年后嫁给了他的朋友黄子扬，儿子也改姓“黄”。
47岁那年，林俊贤独自搬进深圳一间月租三千的小房子。白天找工作，晚上一个人做饭。隔壁的年轻人喊他“林叔”，他笑着回应。他没钱，却还维持体面，每天游泳、健身，坚持不染白发，因为“镜子里的那个人要认识自己”。那几年，他靠朋友接济，也靠一点点旧人情活着。有时候，他会翻出旧剧的海报，指着那张年轻的脸发呆。
2014年，一个老朋友打电话给他：“要不要来拍个戏？”那部电影叫《最佳嫌疑人》，主演是苏有朋、陈乔恩。他站在片场那天，穿着西装，满头白发。灯一打，剧组安静了几秒。有人说：“他还是帅的。”戏不多，但他拍得认真。拍完后，他在微博写：“有戏演就是幸福。”
之后几年，他陆续演了《白色休止符》《天才在左，疯子在右》。角色不大，多是父亲、企业家、长官。他不介意。“以前拍戏是为了红，现在拍戏是为了呼吸。”他成立了自己的小公司，做影视培训，也帮朋友带货。有人嘲笑他“从演员变网红”，他只笑：“我从没变，只是观众变了。”他不再是港圈的主角，却成了自己人生的配角。这一次，他终于学会了和现实和解。
可命运又一次玩了个玩笑。2022年，他的女儿林钰洧成了港姐冠军。那一年，她27岁，混血、身高近一米八，是港姐史上最年长的冠军。有人说她靠父亲的名气上位，可她早就离家多年。13岁那年，她开始在外打工，做过服务员，也教过小孩补习。“我那时候觉得，只要靠自己活下去，就已经够了。”
港姐夺冠后不到一个月，新闻又炸了。前妻温迪接受采访，控诉前夫林俊贤当年婚内家暴、逃避抚养费，还怀疑女儿不是亲生，要验DNA。“他打我，用棍子打到我手指骨折，警察来了二十个。”“女儿七岁时，我去找他要赡养费，他人间蒸发。”面对指控，林俊贤在微博回应：“我只动过两次手，一次是被她打疼了，一次是被她指着鼻子骂，咬了一下手指。”他否认验亲：“七岁那年没验。”
没过几天，林钰洧接受采访，被问到此事，她淡淡说：“是15岁那年做的。”这句话，比任何爆料都重。父亲的话，被亲生女儿亲手戳破。有媒体问她怎么看。她沉默几秒：“我不怪他，只是希望他们不要再互相伤害。”有人心疼她，也有人心疼他。
毕竟，谁能想到，曾经被无数女人倾慕的“第一美男”，晚年竟被前妻、女儿同时锤上热搜。心理学家荣格说过一句话：“潜意识里未被和解的创伤，总有一天会以命运的形式出现。”也许，这场家庭闹剧，就是他迟到的报应。
如今，林俊贤定居大湾区。当年那个拒绝林青霞、让刘嘉玲落泪的男人，如今一个人做饭、晒猫、录视频。他再也不是“香港第一美男”，只是一个努力和过去和解的普通人。
哲学家蒙田在《随笔集》中写过一句话：“人之所以伟大，不在于不倒下，而在于能优雅地重新站起。”林俊贤，就是那个不断站起来的人。他没能拾回昔日荣光，却重新拾起了生活的尊严。他的人生像一部慢镜头的港片，从神坛坠入人间，从喧嚣走向沉默。镜头最后，他仍在笑。那笑意里，有岁月的疼，也有一丝不屈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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