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征》、《光荣与梦想》等红色题材影视剧中,一个引人注目的片段引发了广泛讨论:红四方面军领导人的错误决策导致毛主席等中央领导不得不匆忙单独北上。途中,一位四方面军干部骑马持枪追来,对毛主席出言不逊,双方险些发生冲突。最终,毛主席以理服人,局势得以平息,两队人马分道扬镳,直至陕北会师。
这位激进的干部便是李特,他是红四方面军领导人老张的亲信。尽管他的行为确实犯了错误,但还未受到中央处罚,便在新疆被陈绍禹处决。这背后的原因错综复杂,后来多位四方面军干部为李特正名,连徐向前元帅也出面说情,最终李特在1996年被追认为烈士。
李特,原名徐克勋,早年曾在长沙、唐山求学。因声援唐山铁路大罢工表现突出,获得组织青睐,于1924年被选派到苏联留学。由于个头不高,同学们用英语戏称他为“Little”,他非但不恼,反而以此为名,改名为李特,展现出豁达的心态。
在苏联生活多年后,李特于1930年秋回国。由于当时组织内留苏派占主导地位,李特很快被分配到鄂豫皖苏区工作。他敏锐地看清形势,与空降到鄂豫皖的老张紧密靠拢,从而不断晋升,历任红二十五军副军长兼参谋长、红四方面军参谋长、红军大学教育长等职。他持枪追中央的事件,正是发生在担任红大教育长期间。
1935年6月,红一方面军和红四方面军在四川懋功会师。然而,四方面军领导人老张见中央虚弱,生出了夺权野心,导致两部产生矛盾。中央在多方面进行了妥协,但老张步步紧逼,毛主席决定不在原则问题上退让。老张明白混淆视听容易被揭穿,于是假装同意北上方针,实则等待发难时机。
随后,两大主力混编为左路军、右路军,一同按照夏(河)洮(河)战役计划进发。李特所在的红大,与中央机关一起在右路军。8月31日,右路军过草地后成功拿下包座,为左路军扫清前进障碍。按照约定,老张应带着人来汇合,但左路军在老张的命令下,只是试探性进入草地,随即又退了回去,还发电报找借口拒绝北上。
9月9日,老张发密电给右路军,幸好叶剑英元帅提前看到并秘密呈给毛主席。当晚,中央机关开始准备单独北上。由于事发匆忙,中央机关附近信得过的野战部队只有彭德怀红3军。
10日凌晨2:30左右,中央机关、核心纵队等部秘密出发去找红1军。途中要经过红军大学驻地,当时红大以四方面军的学员居多,因此中央机关较为小心。过了红大驻地后,毛主席等人在一个小山坡上坐了下来,等待后续队伍。然而,红3军大部队还没跟上,李特就骑着马、拿着枪冲过来了。
李特上来就大吼:“你们为什么不跟陈政委请示就私自逃跑?你们这群人是逃跑主义,从江西逃到这里不够,还想逃到哪里去?”彭老总也不客气,回道:“我们北上抗日,你们要去荒无人烟的川西,这是什么主义?你们才是地地道道的逃跑分子!”
李特连忙让人吹响集合号,不断有四方面军的学员赶来。当时这些人对老张很迷信,如果李特下令攻击,他们真敢开枪。这种局势下,彭老总也不顾是不是同志了,拔出手枪就瞄准李特:“只要有人敢开枪,老子就先毙了你!”彭老总的火爆脾气全军皆知,所有人都被镇住了。
这时又有人向李特报告说,周围涌过来大量红3军的人。李特听后更不敢轻举妄动。主席本在山坡上休息,听到这边动静很大,就走了过来。李特一见主席,情绪又激动起来。一方面军的李德用俄语跟李特对骂一阵,见李特想要动枪,一个飞扑,死死抱住李特、护住毛主席。
而主席毫无惧色,对李特说:“李教育长,总的决议你也知道。我们北上抗日是执行中央政治局的决定,难道还需要请示陈昌浩吗?我们先走一步,相信四方面军随后也会来的,我们会团结起来的。”后来的事实证明,北上才是正确的道路,四方面军也真的像毛主席所说,最终北上追随中央了。
而犯上的李特,后来跟着西路军,艰难突围到新疆。那时新疆军阀盛世才跟苏联关系不错,所以把西路军余部整编为西路军总支队。据《李先念传》记载,后来在新疆的西路军余部都被要求做了是否回到延安的选择,李先念等人表态坚决回延安,而李特及黄超等老张的亲信则没有选择回去。
几个月后,李特和黄超都被处理。老张晚年在《我的回忆》第三册中写道:“王明告诉我,李特黄超就是托派,他们在迪化经过审问,已招认是托派,并已枪决了……使我受到极大的刺激。”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老张1936年末到达陕北、1938年4月才出走,他担心自己也落得跟李特、黄超一样的结局。
不过,对于李特,很多四方面军的老人印象都不错。像李先念、程世才、杜义德、徐深吉、宋侃夫等人都说李特并非反革命,应该平反。而徐向前元帅也评价过:“李特资格很老,在苏联留学。李特人很好,和人相处不错。他心很细,考虑问题比较周到,作战命令、训练指示,大都由他起草。这个人很能吃苦耐劳。”
不可否认,李特的确犯过错,但他在跟毛主席争执时,并没有采取极端办法,避免了一场火拼。且西路军失败后,他历经千辛万苦带队抵达新疆,也是对组织非常忠诚的表现。做错了事,可以通过审判来惩罚,非正常手段处决总归不是好事。
最终在徐帅、李先念等老战友的努力下,李特于1996年得到平反,被追认为“革命烈士”。1997年《中国军事百科全书》将李特的个人词条收录,概括为“中国工农红军高级指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