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怀江商务区的37层，我透过落地窗看着脚下车水马龙的景象，手里握着刚签完的投资合同。作为这家金融公司的投资顾问，我的年薪28万，在同龄人里算是不错的了。
可每天下班回到翡翠湾小区那套80平的两居室，看着客厅里那张买了五年还舍不得换的布艺沙发，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老婆，回来了？”江绍远从厨房探出头，围着那条洗得发白的围裙，“今天买菜又涨价了，一个西红柿要三块钱，真是抢钱。”
我放下包，换上拖鞋。他总是这样，什么都要算计一番。明明他在互联网公司做技术总监，年薪30万，我们夫妻俩加起来年入快六十万，在这个二线城市已经算高收入了，可他却比月薪几千的人还要抠门。
“老公，我今天签了个大单子，要不晚上我们出去庆祝一下？”我试探着说。
“庆祝什么？外面吃饭又贵又不卫生，我做的不比外面差。”他头也不抬地继续切菜，“再说了，现在经济形势不好，能省一点是一点。”
经济形势不好？我看着我们银行卡上的余额，明明每个月都在稳步增长。
晚饭桌上，江绍远又开始了他的日常“诉苦”。
“今天听老王说，他们公司又裁了两个人，人心惶惶的。我们这行竞争激烈，指不定哪天就被优化了。”他夹了一筷子土豆丝，皱着眉头，“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多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我看着他一脸愁容的样子，心里堵得慌。每次我提议换个大点的房子，他就说房贷压力大；每次我想买件像样的衣服，他就说没必要花冤枉钱。我们开的那辆国产车都五年了，空调还时好时坏，他也舍不得换。
“绍远，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品质是不是可以提高一下？毕竟我们收入还可以...”
“什么叫还可以？”他放下筷子，“你知道现在房价多高吗？你知道养车要多少钱吗？油费、保险、维修，哪样不要钱？我们现在这样挺好的，平平淡淡才是真。”
平平淡淡才是真。这句话他说了无数遍，可我总觉得我们的“平淡”有些过头了。
周末逛商场的时候，我看中了一个不错的包包，价格3000多。
“这个包怎么样？”我拿给他看。
江绍远瞄了一眼价签，脸色立刻变了：“这么贵？买个包要三千多，够我们吃一个月的了。而且你不是有包吗？还买什么新的？”
“可是那个包已经用了三年了...”
“能用就行，女人的包就是装东西的，买那么贵的干嘛？”他拉着我就往外走，“走吧，没什么好看的。”
看着他急匆匆的背影，我心里升起一阵说不出的委屈。同事们总是夸我低调，可她们不知道，我不是低调，我是被迫朴素。
转眼到了过年，江绍远说要回清湖镇老家。
“老婆，回家的时候你别穿得太好，也别说我们收入多少，知道吗？”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叮嘱我。
“为什么？”
“我家那边人比较朴实，咱们别太张扬。”他的眼神有些躲闪，“再说了，我们的钱也来之不易，低调点好。”
我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按他说的做了。换上了最朴素的衣服，甚至连平时的护肤品都换成了平价的。
从怀江市到清湖市要开四个小时的车。平时走高速只要两个半小时，但江绍远偏要走国道。
“高速费太贵，能省就省。”这是他的理由。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婆婆周慧玲和公公江志宏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绍远回来了！路上辛苦了吧？”周慧玲上前拉着我们的手，眼里满含热泪。
“妈，我们回来了。”江绍远的表情瞬间变得疲惫不堪，“这一路开得我腰酸背痛的，咱们家这车也该换了，可是...”
他停顿了一下，叹了口气：“算了，先凑合着开吧。”
“怎么了儿子？是不是钱不够？”周慧玲立刻紧张起来。
“哎，别提了妈。”江绍远摆摆手，“怀江现在房价太高了，我们买房的时候掏空了家底，每个月还要还房贷，压力大得很。”
我愣了一下。我们的房子是全款买的，哪来的房贷？
“那工作怎么样？”江志宏关切地问。
“工作？”江绍远苦笑，“现在公司效益不好，天天传言要裁员，我们这些老员工都人心惶惶的。清雅她们公司也是，客户越来越少，业绩一年不如一年。”
业绩一年不如一年？我去年的业绩可是公司前三，怎么到他嘴里就成这样了？
周慧玲听得心疼极了：“那你们生活还过得下去吗？要不要妈给你们拿点钱？”
“妈，你哪来的钱？你和我爸都退休了，我们哪能要你的钱？”江绍远连忙摆手，“我们虽然紧巴巴的，但还是能维持下去的。就是...”
他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周慧玲更加心疼。
“就是什么？儿子你有话就说。”
“就是不敢生病，也不敢乱花钱。前段时间清雅想买个稍微贵点的包，我都没让她买。”江绍远看了我一眼，“咱们现在能省就省，毕竟大城市消费高。”
我站在一旁，听着他的“表演”，心里五味杂陈。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江绍远吗？
晚饭是在家里吃的。周慧玲准备了一桌子菜，都是我们爱吃的。
“妈，你做这么多菜干嘛？太浪费了。”江绍远皱着眉头，“现在菜价这么贵，咱们简单吃点就行了。”
“难得你们回来一次，妈高兴。”周慧玲笑着给我夹菜，“清雅，你看你都瘦了，在外面肯定没好好吃饭。”
“妈，她哪里瘦了？”江绍远接话道，“我们在外面吃饭都很健康的，基本不下馆子，都是自己在家做。”
江志宏点点头：“这样好，在外面漂泊不容易，能省就省。”
正说着，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周慧玲一听，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是惠敏回来了！”
江惠敏是江绍远的姐姐，比他大十二岁，离过婚，儿子周子睿今年都22岁了。
很快，江惠敏推门进来了。她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虽然款式简单，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某奢侈品牌的新款，价格至少两万起。
“妈，我回来了！”江惠敏的声音响亮而开朗，“小远也回来了？正好正好！”
她看起来精神状态很好，皮肤保养得也不错，完全不像快五十岁女性的样子。
“姐，你回来了。”江绍远站起来打招呼。
“哎呀小远，听说你们在怀江发展得不错啊？”江惠敏打量着我们，“不过看你们穿得这么朴素，是不是日子过得比较紧？”
“还行吧，就是开销比较大。”江绍远又开始了他的表演，“大城市嘛，什么都贵。”
“是啊是啊，我也理解。”江惠敏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什么，“我这边也不容易，美容院竞争激烈，生意一年不如一年。特别是这几年，客人都不怎么来了。”
说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无意中露出了手腕上的手表。那是一块卡地亚，价格不低于十万。
“惠敏啊，你的生意真的不好吗？”周慧玲担心地问，“要不要想想办法？”
“妈，我能有什么办法？就是硬撑着呗。”江惠敏叹了口气，“主要是现在子睿也大了，花销也大。这不，还要考虑他的终身大事呢。”
一提到周子睿，周慧玲的眼睛立刻亮了：“对了，子睿现在怎么样？工作找得怎么样？”
“别提了，这孩子眼高手低的，好工作找不到，差工作又不愿意去。”江惠敏摆摆手，“现在还在家里啃老呢，我这个当妈的心里能不着急吗？”
江绍远在一旁默默地听着，不时点点头表示理解。
吃完晚饭，江惠敏说要先回去了。
“这么早就走？”周慧玲不舍，“住下来吧，我们娘仨好好聊聊。”
“不了妈，子睿还在家等着呢。明天我再过来。”江惠敏站起身，“对了小远，明天有时间的话，我们姐弟单独聊聊？”
江绍远点点头：“好的姐，有什么事你说。”
江惠敏走后，周慧玲一直在念叨：“你姐这些年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孩子，又要工作又要顾家。现在子睿也大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可是...”
她欲言又止，看了看江绍远，又看了看我。
“妈，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主动开口。
“清雅啊，你们都是明事理的孩子。”周慧玲握着我的手，“你姐离婚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再婚，就是为了专心带孩子。现在子睿要成家了，她这个当妈的心里着急啊。”
江志宏在一旁也插话了：“绍远，你姐这些年确实不容易。当初你上大学的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她还帮忙出了一部分学费呢。”
江绍远的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爸妈，我知道姐姐不容易。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就是子睿的事。"周慧玲叹了口气，"这孩子谈了个女朋友，人家姑娘条件不错，但是对生活品质要求比较高。现在要结婚了，总不能让人家姑娘跟着受委屈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感觉这话里有话。
“妈，你的意思是？”
“就是想着，你们两口子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帮子睿一把。”周慧玲小心翼翼地说，“毕竟都是一家人，有钱的帮没钱的，这不是应该的吗？”
江绍远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妈，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确实比较紧张。不过子睿结婚这么大的事，我们当然要表示表示。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我们也拿不出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江绍远为难地说。
周慧玲连忙点头：“理解理解，你们在外面不容易，妈都知道。”
回到房间，我终于忍不住问江绍远：“你今天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说我们生活困难？”
“清雅，我们确实不容易啊。”江绍远坐在床边，“大城市消费高，生活压力大，我们不能大手大脚的。”
“可是我们没有房贷啊？我们的房子是全款买的！”我有些生气了。
“我...我就是想让爸妈别惦记我们有钱。”他有些结巴，“再说了，低调一点不是坏事。”
我看着他闪烁的眼神，心里升起了深深的疑惑。我的丈夫，到底在隐瞒什么？
第二天一早，江惠敏就来了，她今天穿了一身运动装，特别精神。
“小远，咱们出去走走？”江惠敏提议，“好久没有去江边散步了。”
江绍远点点头，看了我一眼：“清雅，你陪妈在家聊天，我和姐姐出去一下。”
他们走后，周慧玲拉着我坐下聊天。
“清雅啊，你们结婚五年了，日子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我如实回答。
“绍远这个人你也了解，从小就老实，不会花言巧语，但心地善良。”周慧玲说着说着，眼圈有些红，“你姐姐就不一样了，从小就聪明能干，什么都会。”
我点点头，没有接话。
“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周慧玲压低声音，“你姐姐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离婚的时候净身出户，一分钱都没拿到。这些年全靠自己一个人拼搏，才有了现在的美容院。”
净身出户？我记得江惠敏好像说过她前夫出轨，离婚的时候还分了一套房子。
“子睿这孩子也懂事，从小就知道心疼妈妈。现在好不容易大学毕业了，找了个女朋友，人家姑娘家条件很好，父母都是做生意的。”周慧玲继续说，“可是子睿现在还没有稳定工作，人家姑娘能看得上吗？”
“妈，子睿的工作...”
“别提了，这孩子眼高手低，好工作人家不要他，差工作他又不愿意去。”周慧玲摇头，“你姐姐为了他都愁白了头发。”
正说着，江绍远和江惠敏回来了。江绍远的脸色有些凝重，江惠敏倒是一脸轻松。
“聊得怎么样？”我问江绍远。
“挺好的。”他的回答有些敷衍。
午饭后，江惠敏提议去县城逛逛。
“好久没有一起逛街了，走吧。”她兴致勃勃地说。
我们开车到了市里最繁华的商业街。江惠敏显然对这里很熟悉，带着我们走进了一家高档的服装店。
“清雅，你看这件衣服怎么样？”她拿起一件大衣给我看，“很适合你的气质。”
我看了一眼价签，3800元。在三线城市这个消费水平，这个价格确实不低。
“太贵了，我不需要。”我摆摆手。
“什么太贵？女人就要对自己好一点。”江惠敏不以为然，“再说了，小远舍不得给你买衣服吗？”
江绍远立刻接话：“姐，不是舍不得，是真的没必要。清雅有很多衣服，够穿了。”
“行吧，既然小远这么说，那就算了。”江惠敏放下衣服，“不过清雅，你要是喜欢，姐姐给你买。”
“不用了，真的不需要。”我连忙拒绝。
从服装店出来，江惠敏又带我们去了一家珠宝店。她在柜台前仔细挑选，最后选中了一条钻石项链。
“多少钱？”她问销售员。
“这条是我们的新款，35800元。”
35800元！我吃了一惊。小城市的消费水平，一条项链要三万多？
更让我吃惊的是，江惠敏居然毫不犹豫地掏出卡来：“刷卡。”
江绍远也愣住了：“姐，你...”
“给子睿的女朋友买的。”江惠敏淡然一笑，“马上就要见家长了，总得准备点见面礼吧。”
我和江绍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江惠敏刷完卡，若无其事地说：“走吧，我们去吃点东西。”
在咖啡厅里，江惠敏边喝咖啡边说：“子睿的女朋友叫林可馨，在银行做客户经理，父母在清江做点小生意。这孩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就是家里条件比较好，对生活品质要求高一些。”
“很漂亮啊？”我有些好奇。
“对，漂亮着呢。”江惠敏拿出手机给我们看，“你们看，这就是她。”
手机屏幕上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确实很上镜，看着青春靓丽。
“客户经理，应该收入不错吧？”我问。
“还行，但是不稳定。”江惠敏收起手机，“现在经理一抓一把，竞争激烈。再说了，这种工作能做几年？女孩子总是要结婚生孩子的，到时候还不是要靠老公？”
江绍远在一旁默默喝茶，不怎么说话。
“对了小远，刚才我们聊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江惠敏突然转向江绍远。
江绍远的手一颤，茶水差点洒出来：“姐，这事我们回去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我忍不住问，“什么事？”
江惠敏和江绍远对视一眼，江惠敏说：“就是子睿结婚的事。现在年轻人结婚，哪样不要花钱？婚房、彩礼、婚礼，加起来没有个两三百万下不来。”
两三百万！我差点被咖啡呛到。
“我一个离异的女人，这些年攒点钱不容易。”江惠敏叹了口气，“虽然美容院有些收入，但是房租、员工工资、设备维护，各种开销下来，能剩多少呢？”
她看向江绍远：“所以我想着，我们长辈一起努力，帮子睿一把。毕竟这是他人生的大事，不能马虎。”
“姐，我们的情况你也知道...”江绍远为难地说。
“我知道你们不容易。”江惠敏打断他，“但是血浓于水啊，子睿叫你一声舅舅，你总不能看着他的婚事办不成吧？”
我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
“清雅，你怎么看？”江惠敏突然问我。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按理说，外甥结婚是应该帮衬一下的，可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我...我觉得应该帮忙。”我勉强说道，“但是我们的能力有限。”
“理解理解。”江惠敏点点头，“那你们看，能拿出多少？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江绍远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姐，给我们几天时间考虑一下吧。”
“行，不急。”江惠敏很大度，“反正婚期还没定呢。”
回到家，周慧玲迫不及待地问结果。
“怎么样？你们商量得怎么样了？”
“妈，我们还需要再考虑一下。”江绍远说。
“考虑什么？子睿是你外甥，这是他人生的大事！”周慧玲有些急了，“你姐姐一个女人，这些年带着孩子多不容易？现在儿子要结婚了，你们当舅舅舅妈的不帮忙，谁帮忙？”
“妈，不是不帮忙，是我们确实...”
“你们确实什么？"周慧玲打断他，"清雅收入那么高，你们在怀江又有房有车，还不算有能力吗？”
我一愣。周慧玲怎么知道我的收入？江绍远不是一直说我们生活困难吗？
江绍远的脸色也变了：“妈，你...”
“你别以为妈什么都不知道。”周慧玲有些生气，“清雅在怀江那家投资公司上班，年薪28万，这在我们这里都传开了。你的收入虽然妈不太清楚，但肯定也不少。你们夫妻俩加起来年入几十万，还跟我哭穷？”
我和江绍远都傻眼了。原来周慧玲早就知道我们的真实情况？
“妈，我们没有哭穷，只是...”
“只是什么？”周慧玲站起来，“只是舍不得帮你姐姐是吧？绍远，妈养你这么大，你不会这么绝情吧？”
江绍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但他没有反驳。
江志宏也在一旁帮腔：“绍远，你妈说得对。你姐姐这些年确实不容易，现在子睿要结婚了，你们不帮忙说不过去。”
“爸妈，不是不帮忙...”江绍远试图解释。
“那你们的意思是？”周慧玲直接问道。
我看着江绍远纠结的表情，心里也很矛盾。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应该是子睿回来了！”周慧玲立刻高兴起来，“快去开门！”
很快，周子睿走了进来。22岁的年轻人，长得还算帅气，穿着一身运动装。但让我惊讶的是，他脚上穿着一双限量版的球鞋，手里拿着最新款的手机，手腕上还戴着一块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手表。
“奶奶，爷爷，舅舅，舅妈。”他很有礼貌地打招呼。
“子睿，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妈找你找得都着急了。”周慧玲关切地说。
“和馨馨出去玩了一下。”周子睿随意地坐在沙发上，“对了舅舅舅妈，你们也去怀江好多年了，在那边生活还习惯吗？”
“还行，就是压力比较大。”江绍远回答。
“理解理解。”周子睿点点头，然后看向我，“舅妈，我妈说你是做金融投资的？那收入应该不错吧？”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收入高吧，刚才江绍远一直在说我们困难；说收入低吧，明显是撒谎。
“还...还可以。”我含糊地回答。
“那就好。”周子睿笑了，“其实我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着，马上就要结婚了，需要舅舅舅妈多支持支持。”
周慧玲立刻接话：“子睿，你舅舅他们已经答应帮忙了。”
“真的吗？”周子睿眼睛一亮，“那太好了！舅舅舅妈，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我和江绍远对视一眼，什么时候答应了？
江绍远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但周子睿已经兴奋地继续说下去了：
“其实我和馨馨已经看好房子了，就在市里最好的小区，精装修的，120平，总价280万。我妈说她出一半，剩下的140万就要麻烦舅舅舅妈了。”
140万！我倒吸一口凉气。
“还有婚礼，我们打算在市里最好的酒店办，预算大概30万左右。这个钱我妈说也是她出一半，15万，另外15万...”周子睿看向我们，意思很明显。
江绍远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子睿，这个...真的要认真考虑...”
“舅舅，你太见外了。”周子睿很自然地说，“都是一家人，不用那么虚吧。再说了，你和舅妈在大城市赚钱，这点钱对你们来说应该不是问题吧？”
我终于忍不住了：“子睿，155万不是小数目...”
“舅妈，我知道你和舅舅都是实在人，不愿意张扬。”周子睿打断我，“但是我们都是家人，你就别跟我来虚的了。我妈说了，你和舅舅年收入60万，这点钱对你们来说真的不算什么。”
我看向江绍远，发现他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而且舅妈，你们这次回来过年，我想让馨馨正式见见你们。”周子睿拿出手机，“要不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你们见见我未来的老婆？”
不等我们回答，他已经拨出了电话：
“馨馨，我在奶奶家呢，我舅舅舅妈也在，你过来一下吧...对，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舅舅舅妈...好，我等你。”
挂了电话，周子睿兴奋地说：“馨馨马上就到，舅舅舅妈，你们一会儿见了她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了。她长得特别漂亮，而且很有才华，是独生女，家里条件在我们这里算不错了！”
我心里越来越不安。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只是回婆家过个年，变成了需要拿出155万给外甥结婚的冤大头？
更让我不解的是，江绍远一直在装穷，可是周慧玲和周子睿似乎都知道我们的真实收入。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半小时后，林可馨来了。她确实很漂亮，化着精致的妆，穿着时尚，一看就是那种很会打扮的女孩子。
“奶奶好，爷爷好。”她很甜地打招呼，然后看向我们，“这就是舅舅舅妈吧？子睿经常提起你们，说你们在怀江发展得很好呢。”
周慧玲高兴得合不拢嘴：“馨馨真漂亮，子睿真是有福气啊！”
“奶奶你过奖了。”林可馨很会说话，“其实我特别感谢舅舅舅妈，子睿说你们答应帮我们买房子，我真的很感动。”
我看向江绍远，发现他的拳头已经握紧了。
林可馨继续说：“其实我本来不想要那么大的房子，但是子睿说舅舅舅妈坚持要给我们最好的，我就不推辞了。说实话，能遇到这么好的长辈，是我的福气。”
这时，江惠敏也回来了。一进门就看到林可馨，立刻笑容满面：
“馨馨来了？怎么样，见过舅舅舅妈了吗？”
“见过了，舅舅舅妈人特别好。”林可馨乖巧地说。
江惠敏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江绍远：
“小远，既然大家都见过了，那房子和婚礼的事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就去交钱？”
江绍远终于忍不住了，他猛地站起来：
“等等！谁说我同意了？什么时候定的？”
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江惠敏皱了皱眉：“小远，你这是什么意思？刚才子睿不是说你们已经答应了吗？”
“我什么时候答应了？”江绍远的声音有些颤抖，“155万，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周慧玲立刻不高兴了：“绍远，你这话什么意思？刚才你不是说要帮忙吗？”
“我是说量力而行，不是说答应拿这么多钱！”江绍远几乎是吼出来的。
林可馨的脸色变了，周子睿也愣住了。
江惠敏的表情更是冷了下来：“小远，你这是什么态度？子睿叫你二十年的舅舅，你就这么对待他？”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绍远想要解释。
“那你是什么意思？”江惠敏站起来，“你是觉得我们不值得你们的帮助？还是觉得出钱太多了？”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问题？”周慧玲也站起来，“绍远，你今天必须给我个明确的答复。帮，还是不帮？”
江绍远看着围着他的一家人，脸色变得煞白。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里升起了深深的不安。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控制，而我，似乎还不知道真正的真相是什么。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是我大学的学姐，就是清江本地人。
“喂？”
"清雅吗？晓慧姐啊，你让我打听你大姑子那个美容院，我已经了解清楚了..."
电话里传来的话，让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原来，我一直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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