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兰人把仓库钥匙揣进自己兜里,转身发现整条欧洲汽车流水线也跟着被锁死。”——这并非虚构的段子,而是过去三个月里欧洲车企采购部门的真实写照。

这场危机的起点,是荷兰政府依据《商品供应法》对中资安世半导体在荷30家分公司提出的“强制卖股”要求。面对施压,安世半导体未选择对抗,而是悄然调整出货策略:东莞仓库的出货单全面改为“人民币结算、中国客户优先”。

三天后,大众、宝马、Stellantis等车企的采购群炸开了锅。原本排期至年底的车规芯片供应状态栏集体变灰,生产线面临停摆风险。尽管货物仍存于仓库,但结算通道与优先级的调整,让习惯了“先拿货后谈钱”的欧洲车企首次体会到“先谈钱再排队”的东方商业逻辑。
欧盟11月刚宣布的430亿欧元芯片补贴计划,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德国汽车工业协会内部纪要直言:到2030年,欧洲80%的成熟制程芯片仍需依赖亚洲供应。补贴能建晶圆厂,却无法解决稀土提炼、镓锗生产等基础资源问题。
ASML首席执行官温宁克在海牙闭门会上的警告更具现实性:“若中国限制稀土出口,欧洲连光刻机透镜玻璃都凑不齐。”数据显示,全球车规MOSFET七成产能集中在中国,稀土永磁材料中国市占率高达九成。这两张“王牌”缺失,欧洲新能源产业将陷入瘫痪。

荷兰政府的政策陷入自相矛盾:一边延长对华部分DUV光刻机出口豁免,一边继续施压安世半导体卖股。这种“左右互搏”的姿态,暴露出其在全球供应链中的被动地位。而中国的反制措施精准有力——10月管制镓锗出口,12月将稀土永磁技术列入限制目录,每一步都直击欧洲产业软肋。
安世东莞工厂的调整更具战略意义:国内客户享受“包邮到家”服务,账期缩短至30天。这一变化让欧洲车企意识到,“远”至少比“没有”更接近现实。供应链的残酷性在于,当“去风险”口号遭遇断供危机时,“风险”二字会以更直接的方式回归。
成本压力进一步加剧了欧洲车企的困境。将55纳米车规芯片生产转移至欧洲,晶圆厂折旧、人力成本及绿电溢价将导致单价翻倍。整车厂计算发现,一台电车电池节省的800欧元,全被芯片成本抵消。消费者不买账,车企只能减产。2023年第四季度,德国三大车企因缺芯减产损失达60亿欧元,相当于欧盟芯片法案补贴的七分之一。
这场危机已超越简单的“制裁与反制”,演变为一场“互相捏住对方氧气管”的灰色博弈。荷兰试图维护光刻机话语权,欧洲想保住汽车产业,中国则坚守产业链主场。但现实是,氧气有限,谁先松手谁将窒息。
未来可能出现“私下换签”局面:荷兰政府以“国家安全”为由降低持股比例门槛,安世半导体将部分产能迁回荷兰并象征性释放股权,欧盟悄悄调整稀土采购清单。台面下,人民币结算与东莞优先发货模式将持续运行,形成新的利益平衡。

这场博弈让所有人看清:芯片已成为新时代的“汽油桶”,稀土则是“发动机”。掌握资源端、制造端与市场端的一方,将在谈判桌上占据最终话语权。如今,欧洲车企老板们已学会一句中文——“先款后货”。尽管发音不标准,但至少能让下一次危机来得稍显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