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同志,我来办身份证。”楚晚霞将那张因岁月而皱巴巴的释放证明递向民警。
民警赵志远接过证明,目光扫过上面的字迹,“坐了多久?”
“二十八年。”楚晚霞的回答平静而沉重。
赵志远的手微微一顿,二十八年,这个数字在他心中激起了层层涟漪。他想起自己上小学时,这个女人可能刚刚踏入监狱的大门。
他迅速打开电脑,输入楚晚霞的姓名,准备为她办理身份证手续。
然而,当屏幕跳出查询结果时,赵志远的眼神瞬间凝固,整个人愣在了那里……
楚晚霞提着那个装有几件换洗衣服、一双布鞋和一本发黄户口本的蛇皮袋,走出了监狱的大门。

老周,这位即将退休的管教,跟在她的身后,反复叮嘱:“记住,先去派出所办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你哪儿也去不了。”
楚晚霞默默点头,站在监狱门口,她望着外面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马路上飞驰的汽车、人们手中拿着的发光小方块(手机),一切都让她感到新奇而又无助。
“那是手机,现在人人都有。”老周的解释并未能完全消除她的困惑。
一辆出租车停在路边,司机摇下车窗询问目的地。楚晚霞报出地址后,却遭到了司机的拒绝:“太远了,不去。”车开走了,留下她站在路边,不知所措。
“现在的出租车都这样,你等公交车吧。”老周叹了口气,建议道。
楚晚霞等了半个小时,终于上了公交车。然而,售票员看她的眼神却充满了异样:“现在都刷卡了,谁还用现金?”她不知道什么是刷卡,只能默默地把钱递过去。
车上很挤,楚晚霞抱着蛇皮袋站在过道里。周围的年轻人都在低头看手机,没有人跟她说话。车摇摇晃晃地开了两个小时,当她下车时,天已经黑了。
楚晚霞走在老家的街道上,发现很多房子都变了样。原来的平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栋栋楼房。她找了很久,才找到自己家的位置。然而,房子还在,住的人却已经不是她了。
她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中年男人。“你找谁?”男人问道。“我是楚晚霞,这是我家。”她回答道。男人打量了她一番:“你是楚晚霞?那个杀人犯?”楚晚霞默默地点头。“你家早就没了,你爸妈都死了,房子我们买下来了,有房产证的。”男人说完,便关上了门。
楚晚霞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去哪儿。她想起了隔壁的孙婶,于是走了过去。“晚霞?真的是你?”孙婶拉着她的手,“你瘦了。”楚晚霞进了孙婶家,这个房子很小,只有一间卧室。
“你爸妈走得早,你爸是五年前走的,你妈是三年前。”孙婶给她倒水,“他们一直说你是冤枉的。”楚晚霞喝水时,水很烫,烫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房子的事我知道,你堂哥卖的,说你不会回来了,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孙婶叹气,“现在这个世道,亲戚都靠不住。”
楚晚霞问能不能在她家住几天,孙婶却摇头:“我这儿太小了,你去老房子后面看看,有间小屋子,以前是杂物间。”小屋子确实还在,虽然很破,但能遮风挡雨。楚晚霞收拾了一下,铺上带来的被子,躺在了床上。
她听着外面的声音:汽车声、说话声、还有她听不懂的音乐声。二十八年了,外面的世界变了,她还是原来的她。
楚晚霞想起了二十八年前的那件事。那是1996年,她在镇上的小饭馆“好再来”当服务员。那天中午来了一桌客人,四个男人。他们点了鱼香肉丝、宫保鸡丁和一盆冬瓜汤。
客人吃完就走了,然而下午的时候,有人来找,说那四个人食物中毒了,在医院抢救。警察来了,他们问是谁做的菜、谁端的菜。楚晚霞说是她端的,厨师说菜是他做的,但汤是楚晚霞盛的。
警察问汤里放了什么,楚晚霞说就是冬瓜、虾皮、盐。然而警察不信,他们在厨房找到了一包白色粉末,包装袋上写着“鼠药”。楚晚霞说那不是她的,她从来没见过。
然而厨师却说那包鼠药是楚晚霞带来的,他亲眼看见楚晚霞往汤里放了东西。楚晚霞想不通厨师为什么要害她。后来她明白了,厨师是老板的小舅子,如果他有罪,饭馆就开不下去了。
四个客人里死了两个,楚晚霞被判了死刑,后来改成无期徒刑。她在监狱里喊了三年冤,没人听。后来她不喊了,喊也没用。她学了缝纫,在监狱里给外面的工厂做衣服。一天做十几个小时,手指被针扎破了很多次。
二十八年过去了,她会做很多种衣服,唯一不会的,就是怎么在外面生活。
楚晚霞在小屋里住了一个星期,孙婶每天给她送饭。有时候是粥,有时候是面条。楚晚霞想找工作,但没有身份证,没人要她。她去了几家服装厂,老板问她要身份证,她拿不出来。
“没有身份证怎么行?万一出了事,我找谁去?”老板摇头拒绝。她去小饭馆问能不能洗碗,饭馆老板娘看了看她:“多大岁数了?”“五十八。”“太老了,而且没有健康证,不能在厨房工作。”楚晚霞问怎么办健康证,“先要有身份证。”
楚晚霞明白了,没有身份证,她什么都做不了。她甚至想买火车票回监狱,至少在监狱里有饭吃、有地方住。然而售票员说买票要身份证,她拿出户口本却被告知不行,“户口本不行,必须要身份证。”
楚晚霞站在火车站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每个人都有地方去,只有她没有。孙婶找到她:“想什么呢?快去办身份证。”楚晚霞问去哪儿办,“派出所,拿着户口本和释放证明就行。”
派出所在镇中心,楚晚霞走了一个小时才到。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她有点害怕,但还是走了进去。大厅里有很多人在排队,有办户口的、有报案的、还有来咨询的。楚晚霞排在队伍最后面。
前面的人都拿着各种证件:身份证、户口本。轮到她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接待她的是个年轻民警,胸牌上写着“赵志远”。“办什么业务?”赵志远问道。楚晚霞把释放证明递过去:“我来办身份证。”
赵志远接过纸,看了一眼。纸有点发黄,上面盖着监狱的红章。“坐了多久?”“二十八年。”赵志远的手微微一顿,二十八年,这个女人进去的时候,他还在上小学。
他看了看楚晚霞,五十多岁的女人,头发有些花白,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外套。“把户口本也给我。”楚晚霞把户口本递过去。赵志远翻开户口本,找到楚晚霞那一页。照片是二十八年前的,那时候她还很年轻。
“身份证号码记得吗?”楚晚霞报了一串数字,她记得很清楚,这串数字在监狱里用了二十八年。

赵志远打开电脑,输入楚晚霞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他按下回车键,电脑屏幕跳出一个对话框。赵志远看了一眼,然后整个人愣住了。他又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赵志远盯着电脑屏幕,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整个人愣在那里。他快速地在键盘上敲打着,反复查询,然后猛地抬头看向楚晚霞,眼中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