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酒吧卡座里坐下没两分钟,一个穿着暗红色格纹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的男人径直走来。他笔挺的西裤没有一丝褶皱,黑色衬衫熨得棱角分明,路过时突然停住脚步,笑着拍了拍王平河的肩膀:"哥!还记得我吗?"
王平河抬头打量这个陌生男人,皱眉道:"你是?"
"那天老金寿宴,我在门口跟您打过招呼!"男人急忙解释,"您进门时我喊了声'平哥',后来您和金爷在门口……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儿遇上您!"
他转身冲服务员吼道:"把店里最贵的酒全拿过来!再叫两个最会来事的姑娘,给平哥倒酒捏腿!动作快点!"见服务员飞奔而去,又凑近王平河赔笑:"平哥别客气,到我这儿就跟回家似的,想怎么玩都行!"
王平河眉头微蹙:"不用这么麻烦,我们坐会儿就走。"
"不麻烦不麻烦!"老板摆手如拨浪鼓,"那天寿宴上您的气魄,我可太佩服了!今天必须好好招待!"

等酒水端上来,老板搓着手凑近:"平哥,道上兄弟都叫我'日本',喝酒时闹着玩起的,可能看我长得滑稽……今天能遇上您,我早就想结识了!今晚必须不醉不归!"
王平河端起酒杯:"先喝一杯,有话慢慢说。"
老板立刻碰杯,旁边两个姑娘刚要坐下,王平河皱眉:"我们自己喝就行。"姑娘们讪笑着退开,小军却搂着啤酒嘟囔:"哥,你们聊你们的,我管不着。"
王平河笑了笑——他向来不拘着兄弟的小性子,毕竟能跟着自己卖命的人,没必要太苛刻。
老板看在眼里,更坚定了结交之心。几杯酒下肚,他拍着胸脯表忠心:"平哥,您和老金那事儿我不问,但往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一句话!我在道上没名没号,但多少能帮您搭个线。您要是瞧得起我,这儿就是您的大本营——带兄弟来消费全免!平时来大连没地儿去,吃住我全包!"
王平河挑眉:"何德何能让你这么破费?"
老板急道:"就求您一件事——往后要是有人跟我耍横,您给打个招呼就行!"见王平河没拒绝,又趁热打铁:"那您留个电话?以后好联系。"
王平河没矫情,报了号码——他心里清楚,这人太主动,过后指不定就忘了,但多个朋友多条路,况且消费能免单,不吃亏。
当晚两人玩到十二点多,老板早就在楼上酒店开好房,特意说:"哥,您和这位兄弟一人一间,好好歇着。"王平河最后上楼,据说当时脸色不太好,像是有心事,但具体想什么,没人知道。
转天还没睡醒,老板就带着兄弟敲门送早饭——四人份的菜肴摆满桌,还搁了两瓶啤酒,伺候得比家里还周到。王平河有些过意不去:"你太费心了。"
"应该的!"老板笑着问,"平哥,您这次来大连是办事儿?要是有需要,尽管说。"
王平河顿了顿:"也没啥大事,就是想让你帮忙打听个人——老金这两天在哪儿?要是为难,就当没听见。"
"您放心!"老板拍胸脯,"没人会知道是您问的,我自己去打听,不找别人!尽快给您信!"
王平河点头:"那我等你电话,一会儿出去转转。"

当天中午十点半,老板就下楼安排。下午五点多,王平河正琢磨他能不能打听着,电话就响了。
"平哥,是我!"老板声音压得很低,"您身边没人吧?"
"没人,你说。"
"我打听着了——今晚老金还去上次办寿宴的金石酒店,在二楼!就是具体哪个包厢没问出来,我那老弟是酒店经理,只知道老金带了不少朋友过去,包厢还没订死。"
"好,谢谢你。"王平河说,"晚上不用你过来,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您放心!我绝对不掺和!"老板赶紧应着,挂了电话。
小军在旁边问:"哥,今晚就去找老金?"

王平河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一场新的较量,眼看就要开始了。
他拍了拍小军的肩膀,语气沉得像铁:"成败就看今晚,你懂我意思——要是栽了,咱哥俩死一块儿;要是活下来,这帮人全得废!"
小军攥紧怀里的枪,重重点头:"哥,我懂!"
晚上七点打完电话,过了俩小时,两人下楼拦了辆出租车,直奔金石酒店。没让司机在正门停,只说:"围着酒店转两圈。"可转了半天也没看出啥名堂——这酒店本就是当时的高端货,平时车就多,来的非富即贵,小富小贵都没资格进门,搁里头招待一桌饭就得千把块,压根分不清谁是老金的人。
最后两人在路边停车,没刻意打扮,就戴着超市买的棒球帽,帽檐压得低低的,一人揣着一把枪,顺着酒店大堂的人流往里走。大堂里大理石地面光可鉴人,五星级酒店的排场拉满,住宿、吃饭一体,来往的人非富即贵,连空气都透着 "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