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5年,电视剧《沉默的荣耀》以震撼的叙事掀起观众热议。第一集结尾,吴石将军那句‘若一去不回,便一去不回’的独白,不仅在社交媒体引发共鸣,更被国台办转发评论。剧中,于和伟饰演的吴石将军以隐忍而坚定的表演,让观众自发前往纪念场所献花,掀起一场关于历史记忆与英雄精神的公共讨论。这位‘熟面孔’演员,究竟如何凭借表演魅力让观众‘看了又看’?
近年来,于和伟的名字几乎成为‘优质剧集’的代名词。从《觉醒年代》的陈独秀到《坚如磐石》的黎志田,他以‘演啥像啥’的演技征服观众,甚至被评价为‘万物皆可于和伟’。观众不仅追看他的剧,更期待他下一次带来的惊喜。这种‘高质高产’的表演背后,是他30余年表演生涯中总结出的‘四步骤’方法论——‘寻找他、靠近他、成为他、替代他’。这套方法论,正是他塑造经典角色、形成独特表演美学的核心。

于和伟对角色的准备堪称‘极致’。他坚信‘表演没有绝对的对错,唯有准与不准’,因此每接一个角色,都会进行海量阅读与史料研习。为饰演《觉醒年代》中的陈独秀,他翻阅大量史料、传记、民国日记和党史,从一张历史照片中捕捉到陈独秀‘把腿伸到蔡元培前面’的细节,以此诠释其狂放不羁的性格。在《沉默的荣耀》中,他设定‘家’为吴石将军的情感基调,明确‘为祖国统一事业奉献一切’的角色最高任务,让表演在平淡中见内涵。
‘寻找他’阶段,于和伟常闭关三四个月潜心阅读史料与剧本,营造角色生态。编剧卢静曾评价他是‘自己见过读书最多的演员’。他认为,表演需把握‘大事不虚、小事不拘’——即抓住角色的重大事件及内心影响,同时从日常生活中寻找‘不寻常’,让角色既有史实依据,又充满戏剧性。
‘靠近他’是演员与角色融合的关键过程。于和伟强调,创造角色需从‘人的共性’出发,再触达角色的独特个性。他常将自己置于观众视角,寻找自身与角色的共通点。例如演三国戏时,他认为自己‘有刘备的部分,也有曹操的部分’,通过放大这些特质,反复揣摩手势、坐姿、站姿及情绪状态,逐步靠近角色。

在《坚如磐石》中,他饰演的富商黎志田虽心狠手辣,但于和伟为其找到了‘杯弓蛇影、草木皆兵’的共情支点,尤其是对女儿的溺爱,让这个涉黑商人的形象充满立体性与悲剧性。他拒绝符号化表演,坚持从人性共性中挖掘角色个性,使角色既具普遍性,又充满独特性。
‘成为他’是表演的关键飞跃。于和伟认为,此阶段演员需赋予角色自己的理解,但必须建立在充分理解角色的基础上。在《觉醒年代》中,陈独秀送儿子留学那场戏,于和伟原本未设计流泪,但看到‘儿子们’离去的背影时,眼泪不自觉流下。这一真实情感流露,诠释了陈独秀‘硬骨头’亦有儿女情长的柔软一面,让他与角色彻底合一。

在《坚如磐石》的‘扳手杀婿’一场戏中,他通过整理西装、穿戴防化服、拖行扳手等动作,从精准克制到疯狂爆发,表情却始终冷静,释放出强烈的戏剧冲击力。这种身心高度协同的表演,正是角色‘长’在演员身上的证明。
‘替代他’是于和伟表演方法论的至高境界。在此阶段,演员能挥洒自如地运用技巧,与角色融为一体。他比喻表演‘像抓鸟——抓得紧了鸟就死了,抓得松了鸟就飞了’,强调角色塑造需把握分寸,既不能‘太拘谨’,也不能丢掉剧本的‘规定情境’。

在《觉醒年代》的狱中戏里,陈独秀听闻学生言论后,先做悲痛表情,随即掩面大笑,双手插兜走向监狱门口,又反常规地拉拽铁门,发出豪爽笑声。这一系列反常动作,通过陈独秀觉得学生行为‘幼稚地可笑’,反衬其内心的强大。于和伟敢于创造不按常理出牌的动作,最终总能将情绪准确传达。
在《沉默的荣耀》中,他以‘不演的演’塑造吴石将军。当战友死在面前时,他脸僵一瞬或低头沉默,用克制表演传递悲痛。这种‘真正的悲痛连哭都要忍着’的处理,让英雄形象更贴近普通人,直击人心。
于和伟认为,表演本质上是‘选择’,需‘一戏一策’,弃用表演‘套路’,敢于突破‘舒适区’。他坦言:‘我们一生都在拒绝和抵抗程式化的表演,不预设不预知的去感受。’这种‘归零’态度,使他在每个角色完成后都能清空自己,避免陷入惯性。

从青涩学子到行业中流砥柱,于和伟用三十余年践行对表演艺术的执着追求。他的‘四步骤’方法论,不仅塑造出众多经典角色,更体现了一位文艺工作者的自觉与担当。在于和伟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位始终藏在角色背后,以表演传递价值、引领审美的演员的睿智与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