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2月30日,常州市殡仪馆内聚集了众多老同志、老领导,河北省相关部门也送来了花圈,这一幕表明,他们所吊唁的逝者绝非寻常人物。
这位逝者,正是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第三位被开除党籍的省委高官——河北省原书记程维高。
从追悼会的盛况不难看出,即便程维高在落马后闲居七年并最终病逝,他在官场上仍拥有一定的人气。就连中组部对他一生的评价,也着重肯定了他在改革开放期间为河北省发展所付出的心血。
然而,就是这样一位深谙经济发展之道的“封疆大吏”,为何会落得如此不堪的下场?这就要引出本文的主题——一个曾经横行霸道至极的程维高,一个上班都要警车开道、儿子至今仍潜逃海外的省委书记。
程维高,1933年出生于江苏苏州,原本只是一个平凡人。建国之初,他被招入常州地委做干事,十年后得到当时主抓常州工业的市委副书记的青睐,成为其贴身秘书。六年后,他接手常州拖拉机厂,正式开始了自己的一线锻炼生涯。
在十年动荡期间,程维高在拖拉机厂为自己赚来了第一笔“政治资本”,凭借努力成为上级领导眼中的干将。1977年伊始,他便被提拔为常州市计委副主任、建设委员会主任,此后仕途步步青云。
1984年2月,程维高出任南京市委书记,三年后调任河南省,在那里他走上了仕途的最高峰,但也变得越发独断跋扈。
1990年初到河北时,程维高带来的政坛新风曾令河北上下人心振奋。尤其在“张海婷自费进京反映火车卸车不净”一事上,他公开表示支持,并誓言坚决抵制和打击各种坑害国家、中饱私囊的歪风邪气。
在新华社河北分社一位资深记者的笔下,程维高曾是擅长经济工作、踏实肯干、作风硬朗、敢碰硬、敢批评的高官。只可惜,这样的高风亮节没能持续太久。
尤其在李真于1993年担任程维高秘书之后,程维高开始走向歧途。与程维高关系紧密的亲人、下属因傲慢和胡作非为而招致骂名,他们耀武扬威的背后,都来自于程维高这个“大后台”。
程维高的儿子程慕阳当年凭借“南京二建”在河北声名大噪。凭借程维高的位高权重,程慕阳不到十年时间就为程家创办了32家海内外公司,“南京二建”也几乎垄断了河北省建筑市场,被当地人冠以“河北省最大包工头”的讽刺称号。
要说“南京二建”能在河北省横行霸道,程维高大多时候都只是“幕后老板”。至于他前后两任秘书吴庆五、李真,则是公开的爪牙。尤其是李真,其胡作非为的行径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正如当年一位担任过河北省副省长的老干部所言:“你知道李真当时的能量大到了什么程度?让谁当厅级干部,写个条子就能解决;让谁当处长,打个电话就行。一个秘书能有这样的权力?!”
曾经,河北省财政拨出过一笔支持工业发展的周转金,共计3000万元。没成想,这笔资金居然直接被程维高的两位秘书和程慕阳瓜分。
在巨大的利益诱惑下,再加上程维高本人容易感情用事,极为缺乏政治鉴别力和警惕性,他也不自觉地变得刚愎自用起来。日常上班都到了要警车开道的程度,耍威风成了常态。
最为可恨的是,一旦发现有人对他的腐败行径有所指控或质疑,他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进行打击。当年一位名叫石坚的唐山人就是因为他的幕后弄权而含冤入狱多年。
好在,这一切都在1999年迎来转机。就在中央“三讲”巡视组来到河北后,程维高横行霸道的丑陋嘴脸渐渐暴露出来,随之而来的恰恰是党中央的雷霆万钧。
2003年初,程维高卸任并回到江苏常州,随即遭到中央纪委的严肃审查。他的妻子、女儿被捕入狱,两名秘书也因此锒铛入狱,李真甚至被执行死刑。唯有程慕阳早于2000年9月经由香港逃往加拿大,至今仍潜逃在国外,成为通缉犯。
正如开篇提到的那一幕,我们不能说程维高在从政方面一无是处。不过,他的利令智昏终究毁掉了很多人的一生,甚至是一方国土的政治清明,这一点终究无可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