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道者 | 李 百
近日，80岁的福耀玻璃创始人曹德旺终于将福耀玻璃董事长之位交到了大儿子曹晖手中。这位曾多次拒绝接班的大儿子，如今坦然接过老父递来的接力棒，并感慨道：“父亲培养我的方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作为中国最早一代民营企业家，曹德旺的能力在福耀玻璃的财务数据中得到了充分体现。自1993年上市以来，福耀玻璃仅在1998年亚洲金融危机时出现过亏损，其余年份均保持盈利。1993年净利润仅6300多万元，到2024年已达75亿元，今年前三季度更是接近71亿元。22年间，福耀玻璃的盈利能力翻了120倍。
曹德旺早在2018年接受媒体采访时，就曾透露过接班计划：“接班分三步走：第一步调整总裁，第二步将董事长交给曹晖，我当名誉董事长；第三步，等曹晖成熟后，我连名誉董事长也不当了，全部交给他。”
如今，曹晖终于愿意从父亲手中接过福耀的权力棒，曹德旺也算完成了接班计划的第一步。实际上，早在20年前曹德旺达到法定退休年龄时，就有意将董事长之位传给曹晖。而将曹晖当作“福耀储君”培养，更是早已开始。在曹德旺看来，曹晖既有接班的权利，也有这个资格。
曹晖19岁高中毕业后，就被父亲安排到福耀车间，与工人一起三班倒，吃住都在厂里。曹德旺特意交代车间主任：“不能公开曹晖的身份，工作中不能对他搞特殊化，给他派最苦、最累的活。”
曹德旺培养接班人的方式确实与众不同。1994年，他将“能吃苦”的曹晖派驻香港，担任福耀香港公司总经理。三年后，分公司在曹晖的领导下在香港站稳了脚跟。1996年，曹德旺又将曹晖派到北美公司担任财务总监。在那里，曹晖不仅获得了美国贝克工商管理学院硕士学位，还组建了家庭。2001年，曹晖改任北美公司总经理。
在北美公司，曹晖指挥打赢了反倾销官司，这几乎奠定了他在父亲心目中无可替代的地位。2002年，美国PPG公司在美国和加拿大指控福耀集团出口的汽车玻璃存在倾销，曹晖带领团队历时三年最终打赢了这场官司，使福耀成为中国加入世贸后利用世贸规则取得反倾销胜诉的第一家中国企业。
然而，在北美公司如鱼得水的曹晖此时并不想回来接班。于是，曹德旺开始寻找职业经理人接班。但遗憾的是，江湖上对民营企业只认嫡系，不认职业经理人，请了几任都没干多久就辞职了。2006年，曹晖被父亲叫回中国，担任福耀集团CEO。当时的曹晖有所顾虑：“父亲的光环太大，担心做不好。”而曹德旺则心想：“儿子不来当董事长，叫我一个老头子怎么办？”
被架上福耀CEO位置的曹晖这一次没能沉下心来准备接任董事长，2015年他提出辞职，创立了自己名下的公司三锋控股，专注于前沿科技和汽车产业链，与福耀形成互补。这一次出走虽然有些忤逆父意，但老爷子还是满心欢喜。到2017年，三锋集团总资产已达6亿多元，年营收7.29亿元，净利润超过5000万元，眼看又是一家科创板的上市公司。
曹晖自主创业取得了一片天地，但此时的曹德旺已经年过古稀。环顾一下嫡系亲属，也只有曹晖这个大儿子最适合接班。架不住老父反复劝说，2018年曹晖重返福耀，担任副董事长。为了避免日后产生麻烦，福耀玻璃还花2亿多元收购了三锋控股。
曹晖接班后的福耀确实发生了变化，2018年营收首次突破200亿元，到2024年已达392亿元，翻了将近一倍；净利润也从41亿元增加到75亿元，业绩增长显著。
与老爷子的实业报国风格不同，曹晖更注重技术创新与现代化管理。他重新定位了福耀产品的五个方向：安全舒适、智能控制、节能环保、美观时尚、集成总成。
但曹晖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表示：“我不如父亲，因为我培养不出第二个曹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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