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 年 10 月 29 日深夜，荷兰海牙计票中心的空气都快凝固了。
当屏幕上跳出 “D66 党 26 席，自由党 26 席” 的字样时，现场先是死一般寂静，紧接着爆发出一片惊呼 。
因为这场被欧洲媒体喊了半年 “极右翼稳赢” 的大选，居然玩成了平局！
更戏剧的是，握着 26 席的极右翼领袖维尔德斯脸色铁青，而同样 26 席的中间派领袖杰滕，身后的竞选总部已经开起了香槟。
明明是并列第一，怎么看都像有人赢麻了，有人输惨了？
其实这事儿得从一场烂到根里的联合政府说起。
“极右翼总理把政府 “作” 垮了”
谁都没想到，这场大选根本不是计划内的，而是被维尔德斯自己 “作” 出来的。
2024 年 7 月，靠着 2023 年大选 37 席的优势，维尔德斯牵头组了个 “四不像” 的联合政府 。
极右翼的自由党、右翼的自由民主人民党、中右翼的新社会契约党，再加上搞农业民粹的农民公民运动，硬生生凑了个 “斯霍夫联合政府”。
从第一天起，这联盟就没安生过，2024 年 10 月，维尔德斯要砍农业补贴搞环保，农民公民运动直接带着拖拉机堵了议会。
2025 年 1 月巴以冲突爆发，他高调力挺以色列，新社会契约党却公开呼吁停火，两边在电视上吵得面红耳赤。
到了 2025 年 3 月，预算案谈了三个月没谈拢，荷兰中央统计局的民调显示，政府信任度直接跌到 16%，创了近 20 年新低。
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则是移民政策，2025 年 5 月，维尔德斯拍板要搞 “年度庇护申请上限 5000 人”，还放话 “超了就直接遣返”。
对此新社会契约党死活不答应，说这 “违背人道主义底线”。
而到了6 月 3 日维尔德斯耍起脾气，宣布撤回对内阁的支持，8 月更绝，新社会契约党的三位部长集体辞职，荷兰直接陷入 “看守政府” 状态 。
除了发工资、搞防疫，啥正经政策都推不动，住房改革、能源补贴全停了。
所以眼瞅着国家要停摆，提前大选成了唯一的办法。
“眼镜男靠 “住房药方” 赢了民心”
大选一开始，就没人看好 D66 党领袖杰滕，因为这哥们说话慢条斯理，跟维尔德斯那种染着金发、张口就喊 “封边境” 的网红政客比，简直太反差。
而在2025 年 9 月的民调更惨，D66 党才 11 席，连议会第三梯队都算不上。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杰滕抓准了荷兰人最痛的命门 ，那就是住房，荷兰 2024 年的住房缺口高达 40 万套，是战后最高纪录。
阿姆斯特丹的年轻人毕业五年租不起房，鹿特丹的新婚夫妇要排十年才能拿到保障房名额。
维尔德斯执政一年光喊 “反移民抢房子”，然而一套新房没建，对此杰滕直接甩出《住房急救计划》。
大致内容就是“两年内新建 15 万套保障房，五年内补完 40 万套缺口”，还承诺给 35 岁以下无房者 10% 的购房首付补贴。
而在移民议题上，杰滕也没走极端，维尔德斯喊 “把摩洛哥人踢出荷兰”，杰滕却联合雇主协会出了份《人才清单》。
包括IT 工程师、护士、工程师这些紧缺人才，能够快速发居留，而没技能的则非法移民，由联合警方严查。
因为2024 年荷兰医疗行业缺 2.3 万名护士，所以这政策一出来，不光中产买账，连医院院长们都公开支持他。
最聪明的是杰滕的 “去标签化” 操作，作为潜在的荷兰首位同性恋首相，他全程没拿这事儿炒作。
据悉，他的竞选广告里就提了 30 秒个人背景，剩下全是数据：“维尔德斯执政时电价涨 23%、房价涨 18%，我们 D66 党 2017 年执政时，电价才涨 4%”。
这种务实劲儿，刚好戳中了看够了政治闹剧的选民。
毫不夸张的说，这计票过程比悬疑片还刺激，10 月 29 日晚 9 点出口民调出来，D66 党 27 席，自由党 25 席，杰滕的支持者都开始庆祝了。
可到了凌晨，阿尔梅勒选区一批选票投完，差距缩到 2000 票，维尔德斯的粉丝又燃起希望。
直到第二天傍晚，开票进度到 99.7%，两党终于定格在 26 席并列第一。
更关键的是，虽然还有海外选票没统计，但所有主流政党早就划了红线，那就是绝不跟维尔德斯合作。
“博弈还未结束？”
不过维尔德斯这会儿还嘴硬，声称自己现在比曾经更有自信，可现实却是他被彻底孤立了。
自由民主人民党主席直接说 “跟自由党合作会毁了国家”，连之前跟他结盟的农民公民运动都表态 “绝不二次合作”。
反观杰滕就不同了，左手能拉中左翼的绿党 -工党联盟，右手能谈中右翼的基督教民主呼吁党，成了组阁的 “香饽饽”。
虽然有人说这是极右翼退潮了，可细看数据才发现没那么简单。
自由党虽然从 37 席跌到 26 席，但加上正确答案 2021 党（9 席）、民主论坛（7 席）、农民公民运动（4 席），极右翼阵营总共 46 席，跟 2023 年的 48 席几乎没差。
只不过维尔德斯的票被其他小右翼分走了，比如新兴的 JA21 党，就从他手里抢了不少年轻选民。
其实这事儿放在欧洲来看更有门道，意大利总理梅洛尼 2022 年靠极右翼口号上台，结果拿不出经济方案，2025 年三季度 GDP 增长率从 1.8% 跌倒 0.9%，支持率直接腰斩。
法国的勒庞每次大选都喊得凶，但一被问 “怎么解决养老金缺口” 就卡壳。
这些极右翼政客靠骂街能赢选票，可真要治国就露怯 ，没有完整纲领不会平衡利益，只会内耗。
但杰滕的好日子也没那么容易来，荷兰政治最难的从来不是选举，而是组阁。
150 各议席分散在 27 各政党里，要凑够 76 席的过半数，至少得四五个党联合。
历史上组阁耗七八个月都是常事，2021 年那次就用了 226 天。
现在最可能的组合是 D66 党牵头，拉上自由民主人民党、基督教民主呼吁党和绿党 工党联盟，四党加起来 86 席刚好过线。
可这里面的问题也不少，绿党要 2030 年碳减排 50%，自由民主人民党只同意 35%；基督教民主呼吁党反对堕胎，D66 但却支持女性权益。
光是住房政策，杰滕就已经松口，把 “两年 15 万套” 降到 12 万套，才换来了自由民主人民党的初步同意。
更麻烦的是，极右翼那 46 席虽然进不了内阁，却能在议会里搅局。
维尔德斯已经放话 “会盯着每一项民生法案”，要是住房、移民政策不合他心意，就联合其他右翼政党投反对票。
而杰滕要在中间走钢丝，既要兑现对选民的承诺，又不能把右翼逼得太急，稍有不慎就可能重蹈上届政府的覆辙。
这场大选看到最后，你会发现根本不是 “理性赢了民粹” 那么简单。
维尔德斯输，是因为他光煽动情绪不解决问题，40 万套住房缺口摆着，老百姓没工夫跟他玩意识形态游戏。
杰滕赢，是因为他把 “怎么做” 摆到了台面上，哪怕方案不完美，也比空喊口号强。
而那些没投给两边的选民，其实是在表达一种矛盾。既不想被极右翼带偏，又对传统政客没信心。
现在荷兰人都在等杰滕的组阁消息，市场盼着政策稳定，年轻人盼着住房补贴，移民盼着居留政策落地。
虽然维尔德斯暂时歇了，但那 46 席的右翼势力还在，随时可能卷土重来。
所以说，政治不是真人秀，选民要的从来不是谁喊得最响，而是谁能把日子过好。
荷兰这场大选，与其说是中间派的胜利，不如说是给所有政客提了个醒。
那就是别拿民生当筹码，老百姓的选票终究会投给能解决问题的人，至于杰滕能不能当好这个 “平衡大师”，一切都交给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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