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林晚秋,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钱卫国局长的咆哮声在安平县财政局三楼的走廊里回荡,震得窗玻璃嗡嗡作响,“要么,现在就去给我写一份深刻的检查,承认你工作失职!要么,今天就卷铺盖滚蛋!别给脸不要脸!”
办公室里,所有人都把头埋得低低的,大气不敢喘。那个刚来没多久、文静秀气的女大学生林晚秋,此刻正倔强地站在自己的座位前,脸色苍白,嘴唇紧紧抿着,一言不发。
她来这小县城,是为了真正沉下心来锻炼自己,所以隐瞒了自己是云州市市委书记林振东独生女的身份。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份“隐姓埋名”换来的,却是局长钱卫国变本加厉的刁难与羞辱。
他一心想把这个没背景、不“上道”的黄毛丫头赶走,以儆效尤。
他万万想不到,就在他唾沫横飞之际,一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正在办公室门外,冷冷地注视着他……

01
2004年的初夏,安平县的天气带着一股黏腻的热气。一辆半旧的二八大杠自行车停在了县财政局那栋灰扑扑的五层小楼前。车上跳下一个姑娘,白衬衫,蓝裤子,脚上一双干净的白球鞋,扎着一根利落的马尾,浑身上下透着一股与这座小县城格格不入的书卷气。
她就是林晚秋。
当她抱着自己那份被特意“处理”过、只显示来自省城普通干部家庭的档案,走进三楼局长办公室时,钱卫国正端着一个巨大的搪瓷茶缸,悠闲地吹着茶叶末。
他从老花镜上方抬起眼皮,慢条斯理地打量着林晚秋。个子不矮,模样周正,就是穿得太素净了,不像个会来事儿的。前几天,县委组织部的老同学给他打电话,含糊地说省里打了招呼,要安排个毕业生下来,让他多“关照”。
“关照”这两个字,在钱卫国的字典里,意思可就多了。他最烦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户”,本事不大,派头不小。既然上面没说明白是谁家的千金,那到了他这一亩三分地,是龙也得盘着。
“林晚秋是吧?硕士?”钱卫国放下茶缸,声音不咸不淡。
“是的,钱局长。”林晚秋不卑不亢地回答。
“嗯,学历是很高嘛。”钱卫国皮笑肉不笑地说,“不过我们这儿是小地方,干的都是具体活,跟学校里写论文不一样。年轻人,要戒骄戒躁,从基层做起。”
他大手一挥,把林晚秋打发到了综合科。美其名曰“最锻炼人”,实际上,那是财政局里最杂、最没技术含量的科室。
综合科的科长是个快退休的老好人,对钱局长的意图心知肚明,也不敢多说什么。于是,林晚秋的工作,就成了每天最早到办公室,给七八个暖水瓶灌满开水,用抹布把每张桌子擦一遍,然后就是收发文件、打印复印、接接电话。
办公室里有个叫李姐的,三十出头,烫着当时最时髦的卷花头,是局里的消息通,也是钱卫国最忠实的“传声筒”。她看林晚秋第一眼,就觉得这姑娘“不清白”,肯定有点背景,但看她每天闷头干杂活,又被钱局长冷落,便认定她的“背景”不够硬,于是也跟着踩上一脚。
“哎,小林,这地怎么没拖干净啊?你看这儿还有个脚印。”
“小林,我这几份文件急着要,你赶紧去复印一百份,要快!”
林晚秋什么也不说,拿起拖把默默地把地再拖一遍,抱着厚厚的文件走向那台轰隆作响的复印机。油墨的气味呛得她直咳嗽,但她只是皱皱眉,继续工作。
办公室还有个老张,五十多岁,是局里的“老油条”,见惯了风浪。他偶尔会端着茶杯,慢悠悠地晃到林晚秋身边,看似无意地说一句:“小林啊,水太清了,就养不住鱼。有时候,眼睛得眯着点,嘴巴得笨着点。”
林晚秋知道老张是好意,她只是微笑着点点头,没有接话。她来这里,不是为了学着“眯眼睛”和“笨嘴巴”的。
真正的冲突,在一个月后爆发了。
那年,国家正在推行农业税减免试点,县里需要向市里递交一份关于政策影响的深度分析报告。这是个硬骨头,需要扎实的财经知识和数据分析能力。科长们都不想接,怕写不好挨批。
钱卫国眼珠一转,想起了那个名牌大学的硕士生。他把任务交给了综合科,点名让林晚秋主笔。他的算盘打得很精:写好了,功劳是他的,是他“知人善用,大胆启用新人”;写砸了,正好拿林晚秋开刀,坐实她“眼高手低,纸上谈兵”的形象,到时候再把她踢到那个清闲的窗口岗位,也算对上面有了交代。

林晚秋却把这当成了一次宝贵的机会。她一头扎进了档案室,把安平县近五年的财政收支、农业数据翻了个底朝天。那段时间,她办公室的灯总是最后熄灭。为了一个数据,她能骑着自行车跑好几个乡镇的财政所去核对。
两个星期后,一份长达四十页,数据详实、图文并茂、逻辑严谨的报告初稿放在了科长桌上。报告不仅分析了减免政策带来的财政缺口,还极具前瞻性地提出了通过发展乡镇企业、盘活土地资源等方式弥补缺口的具体建议。
科长看了都暗暗咂舌,这份报告的水平,别说在县里,就是拿到市里去,也是一份拿得出手的硬货。他不敢怠慢,赶紧呈送给了钱卫国。
几天后的全局工作例会上,钱卫国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的,正是林晚秋那份报告。
他清了清嗓子,全局立刻安静下来。
“今天,我要重点批评一种不良风气!”钱卫国的声音不大,但很有穿透力,“现在有的年轻同志,读了几天书,拿了个硕士文凭,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以为是,脱离实际!”
他“啪”的一声,把报告狠狠摔在桌子上,纸张散落一地。
“看看,这是写的什么东西?”他指着地上的报告,目光像刀子一样射向林晚秋,“又是数据模型,又是产业升级,你以为这是在省城写论文吗?你了解我们安平县的实际情况吗?你下过乡吗?你跟农民聊过天吗?纸上谈兵,华而不实!”
林晚秋的脸“唰”地一下全白了,她猛地站了起来:“钱局长,报告里的每一个数据都是我亲自核实的,我也去了好几个乡镇……”
“你还敢顶嘴?”钱卫国勃然大怒,一拍桌子,“坐下!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年轻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态度!是谦虚!你这种骄傲自满的态度,就是最大的问题!”
02
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李姐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老张深深地叹了口气,把头转向了窗外。
林晚秋浑身发抖,她死死地咬着嘴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感觉自己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心血,都被人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她缓缓地坐下,挺直的背脊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寒意。
最终,那份报告被钱卫国交给了自己的心腹,预算科的副科长。那位副科长花了一个下午,把林晚秋报告里那些“尖锐”和“超前”的部分全部删掉,换上了一些四平八稳、歌功颂德的套话,然后就成了自己的“杰作”,上报后还得到了县领导的口头表扬。
钱卫国在局里不点名地夸奖说:“这才是我们需要的报告,脚踏实地,稳重求实嘛!”
从那天起,林晚秋在局里的处境,愈发艰难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正的风暴,在一个月后悄然来临。
县审计局在对上一年度的扶贫专项资金进行例行审计时,发现有一笔高达二十万的款项去向不明。账面上显示这笔钱拨给了下属的红旗乡,用于修建一条乡村公路,但审计人员实地核查时,发现那条路根本就没修。
这下问题严重了。审计局立刻向县委作了汇报,并要求财政局提供该笔款项的全部原始凭证和拨付流程记录。
钱卫国听到消息时,后背惊出了一身冷汗。因为那笔款子,是他亲自签批的。当时红旗乡的乡长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小兄弟,拍着胸脯保证项目没问题,还给他送了两条好烟和一箱特供酒。他大笔一挥就放了款,根本没去深究。现在,小兄弟被调走了,留下了这个烂摊子。
钱卫国的第一反应,就是找个“背锅侠”。
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林晚秋身上。
他以“这批旧账目比较复杂,需要专业能力强的同志来梳理,也是对年轻人的锻炼”为由,把这个烫手山芋交给了林晚秋。
在交接材料时,他特意把综合科科长叫到办公室,压低声音嘱咐:“小林同志理论水平高,但实践经验不足。你把大部分材料给她就行,那份最关键的、乡里打上来的用款申请和我的签批件,先放在你那儿。等她整理得差不多了,再‘不小心’找出来给她,免得她一开始就手忙脚乱。”
老科长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局长这是要下套了,但他哪敢违抗,只能唯唯诺诺地应了。
于是,林晚秋拿到了一堆残缺不全的票据和账本。她像上次一样,一头扎了进去,没日没夜地核对、整理。她很快就发现,整个账目链条里,缺少了最核心的一环——那份证明款项用途和领导审批意见的原始申请凭证。
她去问科长,科长支支吾吾地说:“可能……可能当时归档的时候弄丢了吧,你再仔细找找。”

林晚秋把整个档案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她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但又没有证据。她只能在整理报告的末尾,如实注明“关键原始凭证缺失,款项实际用途无法核实”。
报告交上去后,石沉大海。
两天后,钱卫国突然召开紧急局务会,县审计局的两位同志也列席参加。
会议一开始,气氛就异常凝重。钱卫国一脸痛心疾首,猛地一拍桌子:“同志们,我们财政系统出了大问题!我局在扶贫资金的监管上,存在重大疏漏!审计部门查出,去年有一笔二十万的资金,下落不明!”
他顿了顿,凌厉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定格在林晚秋身上。
“这批账目,是我安排林晚秋同志负责整理的。”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小林,现在审计同志就在这里,你来解释一下,这笔钱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账目上说修了路,实际上却没有?你整理了这么久,整理出什么结果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晚秋身上,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多的是冷漠的观望。
林晚秋站了起来,脸色发白,但声音还算镇定:“钱局长,我在整理过程中发现,这批账目缺少了最关键的拨款申请原始凭证,所以我无法核实其最终用途。这一点,我在提交的报告里已经写明了。”
“报告?什么报告?”钱卫国一脸茫然,随即勃然大怒,“你这是在推卸责任!我让你整理账目,是让你把问题搞清楚,不是让你找理由!现在凭证没了,钱也没了,你跟我说你不知道?那你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我……”林晚秋百口莫辩。
“你什么你!”钱卫国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转向审计局的人,痛心疾首地说,“两位同志,你们看到了,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是我用人不当!这个年轻人,责任心不强,业务能力也有待考证。我代表局领导班子,向县委作深刻检讨!至于林晚秋同志,必须负起这个责任!今天下班前,交一份深刻的书面检查给我!说不清楚问题,就别想下班!”
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栽赃陷害。林晚秋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头顶。她可以忍受干杂活,可以忍受报告被枪毙,但她不能忍受这种人格上的侮辱和职业上的污蔑。
“我没有失职,我拒绝写这份检查。”林晚秋一字一句地说道,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会议室里却异常清新。
03
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没想到,这个平时文文静静的姑娘,居然敢当众顶撞钱卫国。
钱卫国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感觉自己的权威,被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狠狠地踩在了脚下。这比任何工作失误都让他无法容忍。
“好,好,好!”他怒极反笑,指着林晚秋,“有骨气!你给我到办公室来!”
会议草草结束。林晚秋跟着钱卫国走进了他的办公室。门没有关,综合科和预算科的好几个人都“恰好”路过,在门口探头探脑。
“你以为你是谁?”钱卫国把门一摔,指着林晚秋的鼻子破口大骂,“不让你写检查是给你脸了?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我告诉你,在安平县财政局,我钱卫国说了算!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
他的声音嘶哑而尖利,充满了不加掩饰的恶意。
“别以为你是省城来的,有点不知道哪门子的背景就了不起!我告诉你,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在这里待不下去!你信不信,我明天就能让县人事局给你下个‘试用期不合格’的通知,让你灰溜溜地滚蛋!”
林晚秋站在办公室中央,任由那恶毒的言语像冰雹一样砸在自己身上。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愤怒。她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掐进了掌心。她想反驳,想争辩,但她知道,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任何解释都是苍白的。
这场“训话”持续了半个多小时。钱卫国的咆哮声响彻整个楼层。
等林晚秋失魂落魄地走出来时,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但她能感觉到,一扇扇门背后,有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
那天下午,钱卫国放出话来,如果林晚秋第二天上午十点之前,还不把检查交到他办公室,他就立刻启动辞退程序。
夜幕降临,办公室的人都走光了。林晚秋独自坐在冰冷的椅子上,看着窗外县城稀疏的灯火,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和委屈。这几个月的经历,比她过去二十多年遇到的所有挫折加起来还要沉重。
她拿出那个小巧的诺基亚手机,犹豫了很久,还是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电话接通了,传来父亲沉稳而温和的声音:“晚秋啊,这么晚了,还没休息?”

“爸……”林晚秋的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涌出来。但她深吸一口气,把哽咽咽了回去,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没,没什么事,就是……工作有点累,想跟您说说话。”
电话那头的林振东沉默了几秒钟,他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他轻声说:“工作不顺心吗?要是觉得太辛苦,就回来吧。爸爸不是非要你做出什么成绩。”
听到父亲的话,林晚秋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无声地滑落。但她依旧倔强地说:“不,我没事,爸。我能处理好。您早点休息。”
挂掉电话,她趴在桌子上,肩膀剧烈地抽动起来。她不后悔自己的选择,但现实的残酷,还是让她感到了刺骨的寒冷。明天,她该怎么办?是低头认错,写下那份违心的检查,还是坚持原则,然后被扫地出门?
第二天上午,安平县财政局办公楼里的空气,沉闷得像暴雨来临前的天空。
所有人都心照不宣,今天,是钱卫国局长给那个“刺头”林晚秋下的最后通牒。综合科里,李姐一边修着自己的指甲,一边时不时地瞟向林晚秋空荡荡的座位,嘴角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她跟旁边的同事小声嘀咕:“我看她能犟到什么时候,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
老张则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浓茶,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时不时地长叹一声。
林晚秋来得很早,她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把文件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仿佛在做一个最后的告别。她的脸色很平静,平静得让人心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上的挂钟时针慢慢指向了“十”。
钱卫国在他的局长办公室里,慢悠悠地品着今年的新茶。他笃定林晚秋会来服软。一个刚出校门的黄毛丫头,能有多大的胆子?敢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他就是要借这次机会,彻底搓掉她的锐气,让她知道,在这里,谁才是天。
然而,十点到了,办公室的门没有响。
十点零五分,还是没有动静。
钱卫国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把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顿,茶水溅了出来。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和权威,正在被那个沉默的女孩无情地挑衅。
他再也坐不住了。他猛地站起身,拉开办公室的门,带着一身怒气,大步流星地走向综合科的大办公室。
他一脚踹开虚掩的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林晚秋!”钱卫国站在门口,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对着那个依旧在默默整理东西的身影咆哮道,“你人呢?架子比我还大,还要我亲自来请你吗?滚到我办公室来!”
他的声音在整个空间里炸开,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压。
04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财政局楼下,两辆车悄无声息地停稳了。
前面是一辆黑色的奥迪A6,车牌号是“云A·00009”,一个熟悉省内官场的人都知道,这是市委一号领导的专车。后面跟着一辆县委的帕萨特。
车门打开,云州市市委书记林振东,在安平县县委书记和县长的陪同下,走下车来。县委书记脸上堆着谦卑的笑容,微微躬着身子,小心翼翼地介绍:“林书记,这里就是我们县的财政局。您上次电话里提到的,要重点视察调研的基层单位……”
林振东今天穿了一身半旧的灰色夹克,面色平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看不出喜怒。他摆了摆手,打断了县委书记准备好的长篇汇报,说:“不用走预定路线了,我随便看看。”
说罢,他没有走向挂着“欢迎领导莅临指导”横幅的一楼会议室,而是径直朝着办公区的主楼梯走去。
县委书记和县长心里直打鼓,对视一眼,赶紧跟了上去。他们完全摸不透这位新任市委书记的脾气。
一行人刚踏上二楼的楼梯口,就清晰地听到了从三楼传来的、钱卫国那充满怒火的咆哮: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现在就去给我写检查,承认错误!要么今天就卷铺盖滚蛋!别给脸不要脸!”
县委书记和县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们做梦也想不到,市委书记第一次来视察,就撞上这种场面。这钱卫国,平时看着挺机灵的,今天是在发什么疯?骂的又是谁?
林振东的脚步只是顿了一下,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他什么也没说,甚至没有看身边那两个已经快要站不稳的县领导一眼,只是默默地加快了上楼的步伐。
他推开三楼综合科办公室的门,眼前的景象,让门口所有人都定格在了原地——
办公室里,钱卫国正站在过道中央,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林晚秋的脸上,他表情狰狞,唾沫星子随着他的怒吼四处飞溅。

而林晚秋,就站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被自己咬得毫无血色,双手在身侧紧紧地攥成了拳头。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却倔强地不让它掉下来,只是挺直了单薄的脊梁,一言不发地与钱卫国对峙着。
整个办公室里,死一般地寂静。李姐等人把头埋得几乎要钻进桌子里,假装自己是透明的。
看到门口突然出现的一大群人,尤其是被簇拥在最中间的那个威严的中年男人,钱卫国的怒吼戛然而止。他脸上的嚣张和愤怒,在一瞬间凝固,然后迅速转变为极致的错愕、迷惑,最后化为深入骨髓的恐惧。
林振东的目光,冷冷地越过已经呆若木鸡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掠过满脸惊骇、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样的钱卫国,最终,定格在了自己女儿那张写满了委屈、倔强与坚韧的脸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