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女士，我建议你立刻报警！这不是普通的皮肤病，也不是什么寄生虫！”市第一医院皮肤科主任的办公室里，刘医生将一份检验报告推到王莉面前，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把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王莉的心上。
报警？王莉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只是带丈夫来看病，怎么会需要报警？
一周前的那个晚上，一切还很正常。丈夫陈浩像往常一样，加班到九点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他是一名资深程序员，在一家知名的互联网公司工作，最近公司有个重要项目上线，他已经连续一个月没有正常下班了。
“莉莉，帮我拿一下新毛巾，这块好像有点味道了。”浴室里传来陈浩略带疲惫的声音，水声哗哗作响。“来了。”王莉应了一声，从储物柜里拿了条干净的柔软毛巾，推开了浴室的门。蒸腾的热气扑面而来，陈浩结实的后背正对着她。
就在她把毛巾递过去的瞬间，她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的腰部，动作忽然僵住了。在他的后腰靠近脊椎的地方，有一片巴掌大小的、奇怪的“红疹”。那不是普通的皮疹，而是一片由无数粉色的小颗粒组成的区域，在灯光和水汽的映衬下，显出一种诡异的质感。
“你腰上怎么了？”她忍不住问。“什么？”陈浩接过毛巾擦着身子，满不在乎地说，“哦，估计是湿疹吧，最近压力大，坐得又久，老毛病了。”等他出来后，王莉还是不放心，拉着他让他坐下。“你别动，我给你看看。”
她凑近了，仔细地观察那些粉色颗粒。它们大约只有小米粒的一半大，颜色是那种不自然的粉红，表面光滑，像是某种……虫卵。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莉自己都打了个寒颤。“行了行了，就是湿疹，过两天自己就好了，别大惊小怪的。”陈浩被她看得有些不耐烦，拉上睡衣，“我累死了，先睡了。”
看着丈夫倒头就睡，王莉却站在原地，心里那股莫名的不安，像藤蔓一样开始疯狂滋长。
陈浩睡得很沉，甚至发出了轻微的鼾声。王莉却毫无睡意。她悄悄拿起手机，躲进客厅，在搜索框里颤抖着输入了几个字：“身上长粉色颗粒状虫卵”。屏幕亮起，跳出来的搜索结果让她心惊肉跳。从罕见的国外热带寄生虫，到各种闻所未闻的真菌感染，配图一张比一张恐怖。
但没有一张，和她丈夫身上的完全一样。那些图片上的“卵”要么是白色，要么是黄色，而且形态不规则，而陈浩身上的，却像是用模具刻出来的一样，大小、颜色都惊人地一致。恐惧之中，她又搜了“程序员 湿疹”，出来的结果都是些寻常的皮肤病图片，和陈浩的情况完全不符。
第二天凌晨，趁着天还没亮，王莉拿着眉毛夹，想悄悄地夹一个“虫卵”下来看看。可当镊子尖端触碰到那颗粉色颗粒时，她才发现，那东西根本不是附着在皮肤表面，而是像一颗颗微型铆钉，牢牢地“长”在了肉里。她稍微一用力，睡梦中的陈浩立刻“嘶”了一声，猛地翻过身来，怒气冲冲地睁开眼：“你到底要干嘛？很疼！”
“我……我看你这里好像有点严重，想帮你处理一下。”王莉被吓了一跳，赶紧收起镊子。“处理什么？我都说了是湿疹！”陈浩的语气很冲，“王莉，你能不能别总是这么神经质？我上班压力多大你不知道吗？回来就不能让我清静点？”丈夫烦躁的语气像针一样刺痛了她，王莉觉得委屈，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她知道，丈夫最近的脾气是越来越差了，但她总以为是工作压力大的原因。
接下来的两天，王莉如坐针毡。她不敢再碰丈夫后腰的那片皮肤，但每次看到，都觉得头皮发麻。她决定必须去医院。周五早上，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给陈浩准备早餐，而是坐在餐桌旁，表情严肃。“今天你必须请假，跟我去一趟医院。”王莉的语气不容置疑。
“又来？”陈浩皱起眉头，“我都说了没事，你能不能别闹了？我今天有个非常重要的会。”“陈浩，”王莉站起身，直视着他，“我们可以不为自己想，但你想过乐乐吗？他才六岁！万一……万一你身上的是什么会传染的病呢？你每天都抱他，亲他！出了事怎么办？”
提到儿子，陈浩的态度终于软化了。他看着妻子布满血丝的眼睛，那种深入骨髓的担忧不是装出来的。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好，怕了你了。我上午请两个小时假，陪你去，行了吧？看完你好彻底死心。”
市第一医院皮肤科，他们挂了专家号。接诊的刘主任五十多岁，经验丰富。他戴上老花镜，让陈浩脱下衣服趴在检查床上。当刘主任看到那片粉色颗粒时，他“咦”了一声，神情立刻变得专注起来。他先是用手电筒照，然后又拿出一个带着放大镜的皮肤镜，仔仔细细地观察了足足五分钟。
期间，他一句话都没说，但眉头却越锁越紧。看完后，他直起身，表情已经没了最初的轻松。“这个东西……我从医三十年，没见过。”他看向陈浩，“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热带雨林，或者接触过什么特殊的动植物？”陈浩茫然地摇头：“没有啊，我这两个月除了公司就是家，两点一线。”
刘主任沉吟片刻，说：“这样吧，我需要取一小块组织样本，做个病理切片和微生物培养。你们先回去，两天后等报告。”他的严肃，让一直坚称是“湿疹”的陈浩，心里也开始犯起了嘀咕。
等待结果的两天，是漫长的煎熬。陈浩嘴上不说，但明显也开始焦虑，下班回家后会不自觉地去摸后腰。王莉则更加紧张，她把家里的床单、被罩、毛巾全部用消毒液洗了一遍，并且暂时禁止丈夫和儿子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周日下午，王莉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号码。“喂，请问是王莉女士吗？我是市一院皮肤科的刘主任。”王莉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刘主任您好！是不是我先生的报告出来了？结果怎么样？”电话那头的刘主任沉默了几秒钟，然后用一种非常郑重的语气说：“王女士，报告出来了。你明天上午方便自己一个人来我办公室一趟吗？记住，请不要惊动你先生。”
这几句话像警报一样在王莉脑中拉响。如果只是一般的皮肤病，医生为什么会用这种方式、这种语气和家属联系？“医生……是……是很严重吗？”她的声音开始发抖。“你来了就知道了。明天上午九点，我在办公室等你。”刘主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王莉握着手机，呆立在客厅中央，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二天上午，王莉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独自一人来到了刘主任的办公室。她看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报警？”王莉的声音都在发颤，“医生，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是网上说的那种……很厉害的寄生虫吗？”
刘主任摇了摇头，他把报告单翻到最后一页，指着上面的一张彩色显微图片。“你自己看吧。”那是一张被放大了数千倍的图片，是单个粉色颗粒的横切面。王莉凑过去，起初还没看明白那是什么。一瞬间，王莉的血都凉了。
猜你喜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