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描打开手机站
随时逛,更方便!
当前位置:首页 > 娱乐星闻

那年暗恋高中女老师,毕业时我鼓起勇气表白,她笑着提出一个要求

时间:2025-11-05 01:48:50 来源:晓艾故事汇 作者:晓艾故事汇

一九八八年的夏天,蝉鸣聒噪得像是要把整个县城都叫醒。

我站在毕业典礼的人群里,目光死死黏在台上那个穿着淡蓝色连衣裙的身影上。

她是我的语文老师王思颖,也是我藏在心底整整三年的秘密。

同学们都在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欢呼雀跃,只有我,像个即将被遗弃的孩子。

手里攥着揉了又展、展了又揉的毕业纪念册,扉页上那句憋了三年的话始终没勇气写上去。

典礼结束时,人群像潮水般涌向校门,我却逆着人流,朝教师办公室的方向挪动。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每一步都踩在忐忑的节奏上。

我想,至少要说声再见,为我这场无疾而终的暗恋画个潦草的句点。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我刚要抬手敲门,里面却传来瓷器碎裂的尖锐声响。

一个男人压抑着怒火的低吼穿透门缝:“王思颖,你别给脸不要脸!”

我僵在门口,透过门缝,看见王老师苍白着脸,肩膀微微颤抖。

她对面站着个戴眼镜、看起来很斯文的男人,此刻却面目略显狰狞。

那就是她的丈夫周伟,县政府的干部,我偶尔在校门口见过几次。

王老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怪的冷静:“周伟,这里是学校。”

“学校?呵,你现在知道要脸了?”周伟冷笑,逼近一步。

我下意识后退,躲进了走廊的阴影里,心跳如雷。

原来,那双在课堂上总是含着笑意的眼睛,背后藏着这样的惊涛骇浪。

我最终没能推开那扇门,那个夏天,我十八岁,第一次窥见成人世界的暗角。

而我不知道,这场猝不及防的偷听,将会把我卷进怎样一场命运的风暴里。

王思颖老师后来对我说:“机会也不是不能给,就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那个要求,像一个沉重的铁锚,把我这艘刚刚离港的小船,牢牢钉在了她的惊涛骇浪之中。



01

毕业典礼后的校园,像一锅刚刚撤了火的沸水,渐渐冷却下来。

喧闹的人声如同退潮般远去,只剩下满地的碎纸屑和空荡荡的操场。

横幅在夏日炎热的微风里无精打采地晃动着,上面“庆祝八八届毕业生顺利毕业”的字样有些斑驳。

我独自穿过教学楼长长的走廊,脚步在磨得光滑的水磨石地面上发出空旷的回响。

阳光透过高大的窗户,在地面投下一个个明亮的光斑,空气里浮动着粉笔灰和旧书本特有的味道。

这味道我闻了三年,此刻却觉得格外让人留恋。

高二分班后第一节语文课的情景,毫无预兆地撞进脑海里。

那天王思颖老师也是穿着一条淡蓝色的裙子,像一朵清凉的云飘进乱哄哄的教室。

她用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秀挺拔,转身时马尾辫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新语文老师,王思颖。”

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溪水流过石子,瞬间抚平了教室里的躁动。

从那一天起,语文课就成了我黯淡青春里唯一的光亮。

我总是在课前悄悄把讲台擦得一尘不染,在她的茶杯里续上温度刚好的热水。

每次她提问,我都把头埋得低低的,生怕被她看见我烧红的耳朵。

却又在心里拼命祈祷,希望能听到她念出我的名字——“梁宇轩,你来回答。”

最难忘的是高三上学期,我的一篇作文意外获得了市里的征文比赛二等奖。

王思颖老师在班上当众表扬了我,还把我的作文当成范文朗读。

那篇作文写的是我的父亲,一个沉默的铁路工人。

我写他如何用长满老茧的手,在深夜为我修理总是掉链子的自行车。

写他如何把单位发的水果省下来,悄悄塞进我的书包。

王老师读到最后一段时,声音有些哽咽,教室里静得能听见窗外梧桐叶落地的声音。

下课后,她把我叫到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一本崭新的《平凡的世界》。

“宇轩,你很有天赋,坚持下去。”她把书递给我,眼神温和而坚定。

那一刻,我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雪花膏香气,几乎要晕眩过去。

那本书成了我的珍宝,里面夹着我从未敢示人的秘密——一张从班级合影上小心翼翼剪下来的、她的单人照。

这些隐秘的心事,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包括我最好的朋友大壮。

大壮总笑我是个“书呆子”,说我看向王老师的眼神“像丢了魂儿”。

也许他说得对,这三年,我的魂儿确实丢在了她那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眸里。

如今毕业了,这瑰丽而痛苦的暗恋,也该彻底结束了。

我深吸一口气,攥紧了手里的纪念册,朝着教师办公室走去。

走廊尽头的办公室门开着一条缝,和我刚才偷看到争吵时一样。

里面静悄悄的,难道王老师已经回去了?我心里一阵失落。

鼓起勇气走到门口,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啜泣声。

我的心猛地揪紧了。

02

那哭声极其压抑,像是用尽全身力气堵在喉咙里,只剩下细碎的气音。

我站在办公室门口,进退两难。

理智告诉我应该立刻转身离开,这是老师的隐私。

可双脚却像被钉在了原地,那哭声像一根细线,牢牢拴住了我的心。

办公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纸张摩擦声,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

我透过门缝,看见王思颖老师正背对着门口,肩膀微微抽动。

她用手帕仔细擦拭着眼泪,然后弯腰捡起地上碎裂的茶杯瓷片。

她的动作很慢,仿佛每一个弯腰都耗尽了力气。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单薄的背影上,竟显出几分从未有过的脆弱。

在我三年的记忆里,王老师永远是从容优雅的。

即使是最调皮的学生在她课上捣乱,她也从不厉声斥责。

她总会用一句巧妙的话或者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让捣蛋鬼自觉羞愧。

可现在,这个像白杨树一样挺拔的身影,却显出快要被压垮的疲惫。

我忽然想起刚才她丈夫周伟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

“王思颖,你别给脸不要脸!”那句充满戾气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是什么样的矛盾,能让一个看起来斯文的男人在学校里如此失态?

王老师把碎瓷片用报纸包好,丢进垃圾桶,然后走到窗边。

她望着窗外空无一人的操场,许久都没有动。

我屏住呼吸,生怕一点点声响会惊动她。

就在我准备悄悄退开的时候,她忽然转过身来。

我们的目光隔着门缝撞了个正着。

我浑身一僵,大脑瞬间空白。

王老师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但很快恢复了平静。

她甚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虽然看起来很疲惫。

“梁宇轩?你怎么还没回家?”她拉开办公室的门,声音有些沙哑。

我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脸烫得厉害。

“王老师……我、我是来……找您签个名。”我慌乱地举起手里的纪念册。

这个借口蹩脚极了,毕业典礼上明明有统一的签名环节。

王老师看了看我,似乎看穿了我的窘迫,但没有戳破。

“进来吧。”她侧身让开,语气依然温和。

我硬着头皮走进办公室,熟悉的粉笔灰和墨水味扑面而来。

她的办公桌整理得很干净,只有一摞作文本和几本翻旧了的书。

但仔细看,桌角有一块深色的水渍,应该是刚才打翻茶杯留下的。

“纪念册给我吧。”王老师接过册子,翻开扉页,“想写点什么?”

她拿起钢笔,手指纤细白皙,指甲修剪得很整齐。

我看着她的手,忽然注意到她左手手腕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红痕。

像是被什么用力抓握过留下的痕迹。

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03

“就写……写句毕业祝福就好。”我低声说,眼睛却无法从她手腕上移开。

那道红痕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王老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不动声色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

钢笔在纸页上沙沙作响,她写得很认真,睫毛低垂,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我趁这个机会,偷偷打量着她的侧脸。

比起三年前,她消瘦了许多,眼底下有淡淡的青影,即使微笑着,也掩不住憔悴。

这真的是那个在讲台上神采飞扬、让全班同学都为之倾倒的王老师吗?

记忆中,她总能将枯燥的文言文讲得生动有趣。

分析鲁迅的犀利时,她眼神锐利如刀;品味朱自清的柔情时,她又温柔似水。

有一次讲解《孔雀东南飞》,讲到刘兰芝投水自尽时,她的声音微微发颤。

“真正的爱情,不应该成为束缚和枷锁。”她当时这样说,目光若有所思。

那时我们只顾着为悲剧感慨,谁也没深想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现在想来,或许她早有感触。

“写好了。”王老师合上纪念册,递还给我。

扉页上是一行清秀的字迹:“祝梁宇轩同学前程似锦,永远保持对文学的热爱。王思颖,1988.7.”

很标准的毕业赠言,和我期待中的某种“特殊”相去甚远。

但我还是郑重地接过来,像接过一件珍宝。

“谢谢王老师。”我鞠了一躬,转身想逃开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宇轩。”她忽然叫住我。

我停住脚步,心跳又一次加速。这是她第一次去掉姓氏叫我。

“听说你考上省城的师范大学了?”她走到窗边,背对着我问。

“是,中文系。”我老实回答。

“很好,很适合你。”她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很轻,“离开这里,去更大的世界看看,是好事。”

她的语气里有一种我无法理解的复杂情绪,像是羡慕,又像是感慨。

“王老师,您……”我鼓起勇气想问她是否安好,却不知如何开口。

她转过身,脸上又挂起了那种熟悉的、恰到好处的微笑。

“快回家吧,父母该等急了。大学生活会很精彩,好好珍惜。”

这是逐客令了。我只好点点头,抱着纪念册退出办公室。

关门的那一刻,我忍不住又看了她一眼。

她依然站在窗边,望着窗外,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却照不亮眼中的阴霾。

走在回家的路上,七月的阳光明晃晃的,刺得人眼睛发疼。

县城很小,从学校到我家所在的铁路家属院,不过二十分钟路程。

途径县政府大院时,我看到周伟正和一个穿着中山装的中年人站在门口交谈。

他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时不时点头,完全看不出之前在办公室里的狰狞。

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他忽然朝我这边瞥了一眼。

我赶紧低下头,加快脚步走过。

但那道审视的目光还是让我后背发凉。

回到家,母亲正在厨房里忙碌,锅里炖着土豆烧肉,香气四溢。

“毕业典礼这么早就结束了?我还以为你们要闹到天黑呢。”母亲探头出来。

“嗯,没什么意思就回来了。”我把纪念册塞进书包,不想多谈。

“刚才遇到你张阿姨,说她侄子周伟又升了一级,真是年轻有为。”

母亲絮絮叨叨地说着,“他媳妇就是你们王老师吧?听说还是周伟托关系把她调进一中的呢。”

我切菜的手顿住了:“妈,你说什么?”

04

“我也是听你张阿姨说的。”母亲把炒好的菜端上桌,“周伟家背景硬,他舅舅是市里的领导。”

她压低声音:“要不是周伟使劲,王老师一个师专毕业的,哪能那么容易进重点中学?”

我愣住了,这和我听说的版本完全不一样。

学校里一直传言王老师是靠自己的能力被特招进来的,因为她教学水平突出。

就连肖万福校长也曾在全校大会上表扬过她,说她是青年教师中的楷模。

“而且啊,”母亲神秘兮兮地补充,“听说王老师家里条件很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工人。”

“能找到周伟这样的女婿,她家不知道多满意呢。所以说啊,女人干得好不如嫁得好。”

母亲的话像一根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不愿相信王老师是依靠关系才获得的一切,这玷污了我心中那个完美形象。

但想起办公室里的争吵,周伟那句“你别给脸不要脸”,又让我不得不怀疑。

难道他们的婚姻,真的像母亲暗示的那样,充满了不对等的交易?

晚饭我吃得心不在焉,脑子里全是王老师站在窗前的孤单身影。

以及她手腕上那道若隐若现的红痕。

父亲看出我的异常,沉声问:“考试考完了,也该想想暑假怎么安排。”

“我想去省城转转,提前熟悉下环境。”我几乎是脱口而出。

其实这个念头是刚刚冒出来的——我想离开这个小县城,哪怕只是暂时的。

这里到处都是王老师的影子,和她那段我看不懂的婚姻。

父母对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但也没反对。

“去见识见识也好,反正开学早晚要去的。”父亲点点头,“不过要注意安全。”

饭后,我回到自己的小房间,从书包里拿出那本纪念册。

王老师的赠言在灯下显得格外清晰。“永远保持对文学的热爱”。

她知不知道,我对文学的热爱,很大程度源于对她这个语文老师的热爱?

我苦笑着合上册子,目光落到床头那本《平凡的世界》上。

书页已经翻得有些毛边,里面夹着的那张小小的照片,边缘也泛黄了。

照片上的王老师笑得青春洋溢,那是她带我们班去春游时拍的。

当时她站在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里,阳光洒在她身上,美好得不真实。

那会儿她才大学毕业没多久,比我们大不了几岁,和我们在一起时更像姐姐。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眼中的光彩渐渐暗淡了呢?

我回忆着高三这一年的点滴,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寻常的迹象。

她有几次请假没来上课,说是感冒了,但回来后脸色总是特别苍白。

课堂上偶尔会走神,叫她的名字要两三遍才反应过来。

有次批改作文时,我还看到她揉着太阳穴,似乎很头疼。

当时我只以为是教学任务太重,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这一夜我失眠了,翻来覆去想的都是王老师的事。

十八岁的我,第一次体会到了一种无力感——明明想保护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去火车站买了去省城的车票。

我想,也许距离能让我理清这混乱的思绪。

火车站熙熙攘攘,空气中混杂着汗味、烟草味和方便面的味道。

在候车室等待时,我无意中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周伟。

他穿着笔挺的衬衫和西裤,拎着公文包,正在和人通电话。

“放心吧舅舅,资料都准备好了,这次肯定没问题……”他语气恭敬。

挂断电话后,他脸上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朝贵宾候车室走去。

看来是出差去市里办事。我下意识地把帽檐拉低了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个男人有一种本能的排斥。

也许是因为他破坏了王老师在我心中的完美形象。

也许只是因为,他是那个可以名正言顺站在她身边的人。

而我,只是一个即将离开的、无足轻重的学生。

火车进站的汽笛声拉回了我的思绪。

我拎起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朝检票口走去。

就在即将通过检票口时,我鬼使神差地回头望了一眼。

然后,我看到了让我心跳骤停的一幕。



05

王思颖老师正急匆匆地走进候车室,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

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裙子,脸色比昨天更加憔悴。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是来送周伟的吗?

但很快我发现不对——她的目光越过了贵宾候车室,继续在普通候车区搜寻。

然后,她的视线定格在我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

她朝我快步走来,呼吸有些急促,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

“宇轩,太好了,赶上你了。”她在我面前站定,微微喘着气。

“王老师?您怎么……”我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她平复了一下呼吸,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听说你要去省城,能帮我个忙吗?”

我忙不迭点头:“您说,只要我能办到。”

她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厚的,封得严严实实。

“帮我把这个交给省师范大学中文系的李教授,他是我的导师。”

她把信封递给我,眼神里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恳求,又像是担忧。

“就放在他办公室信箱里就好,不用当面给他。可以吗?”

我接过信封,感觉沉甸甸的,里面不像只有信纸那么简单。

“没问题,王老师。李教授是吧?我记住了。”

她似乎松了口气,但眼神依然不安地瞥向四周,像是在防备什么。

“谢谢你了,宇轩。”她轻声说,伸手想拍拍我的肩膀,又中途收了回去。

这个欲言又止的动作让我心里一酸。

“老师,您……没事吧?”我忍不住问。

她怔了一下,随即扬起习惯性的微笑:“我能有什么事?快上车吧,一路顺风。”

汽笛声再次响起,催促着旅客上车。

我依依不舍地转身,走了几步又回头。

王老师还站在原地望着我,阳光透过候车室的玻璃顶棚洒在她身上。

那一刻,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深深烙在了我的记忆里。

火车缓缓启动,载着我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小县城。

王老师的身影在月台上越来越小,最终变成一个模糊的点。

我靠在车窗边,手里紧紧攥着那个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只有“李教授亲启”四个字。

指尖传来硬物的触感,里面似乎有个小盒子之类的东西。

这真的只是一封普通的信吗?为什么要让我这个学生转交?

无数疑问在我脑中盘旋,但想起王老师恳切的眼神,我又压下了好奇心。

这是她托付给我的事,我必须办好。

火车轰隆隆地向前行驶,窗外的田野和村庄飞速后退。

我第一次出远门,本该兴奋的心情,却因这场意外的邂逅而蒙上阴影。

省城很大,高楼林立,车水马龙,让我这个县城来的孩子目不暇接。

按照王老师给的地址,我很顺利找到了师范大学。

古朴的校门爬满了常春藤,校园里绿树成荫,有着小县城没有的书卷气息。

中文系办公楼是一栋红砖老建筑,走廊里静悄悄的,放假期间没什么人。

我很容易就找到了李教授的信箱,把那个厚厚的信封塞了进去。

完成任务后,我松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头发花白、气质儒雅的老教授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他看了一眼信箱,目光落在我这个陌生人身上。

“同学,你找谁?”他和蔼地问。

“我、我不找谁,就是来送点东西。”我有些紧张。

老教授看了眼我刚投信的信箱,若有所思:“是给李教授的?”

我点点头,不敢多说。

“李明德教授今年退休了,信箱很快要清空。”老教授微笑,“你是他的学生?”

“不是,我是帮别人转交的。”我老实回答。

老教授“哦”了一声,没再多问,慈祥地拍拍我的肩:“新同学?欢迎来到师大。”

他转身离开后,我才反应过来——王老师知道李教授退休了吗?

如果信箱被清空,那这封信会不会被弄丢?

我犹豫着是否该把信取回来,但最终还是作罢了。

这是王老师郑重托付的事,我应该相信她的安排。

在省城待了三天,我漫无目的地逛了逛几个大学校园,提前感受大学生活。

但王老师苍白的脸和那个神秘的信封,始终在我心头萦绕。

第四天一大早,我就改签了车票,提前返回县城。

一路上,我有种莫名的预感,仿佛有什么事情正在发生。

而当我走下火车,看到站台上那个熟悉的身影时,这种预感成了真。

06

肖万福校长站在月台上,像是在等什么人。

他穿着朴素的灰色中山装,背微微佝偻,但眼神依旧锐利。

看到我时,他径直走了过来,显然目标明确。

“梁宇轩同学?”他准确叫出我的名字,让我受宠若惊。

“肖校长好!”我赶紧鞠躬。肖校长在我们学生心中威望很高。

他慈祥地笑了笑,眼角堆起深刻的皱纹:“从省城回来了?怎么样,大学生活还适应吗?”

我愣了一下,我才去了三天,算什么适应?

但没等我回答,他就自顾自接着说:“思颖老师跟我说了,谢谢你帮她送东西。”

原来王老师和校长提过这件事。我稍稍安心了些。

“举手之劳,王老师太客气了。”

肖校长点点头,目光深远地看着我:“宇轩啊,你是我们学校今年的骄傲。”

“尤其是那篇获奖的作文,写得真情实感,很有力量。”

被德高望重的老校长当面夸奖,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思颖老师特别看重你,说你是个重感情、有担当的好孩子。”肖校长话锋一转。

我心跳漏了一拍,不知该如何回应。

我们并肩走出火车站,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

肖校长走得很慢,像是在斟酌词句。

“宇轩,你觉得思颖老师怎么样?”他突然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

我一时语塞,脸不受控制地发烫。

“王老师……很好,教学认真,对我们都很关心。”

肖校长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别有深意:“是啊,她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人。”

他停下脚步,转身正视着我:“就是命不太好,遇人不淑啊。”

我的心猛地一紧。“遇人不淑”四个字像锤子一样砸在心上。

肖校长洞察一切的眼神让我无处遁形,仿佛我那些隐秘的心事他都了然于胸。

“校长,王老师她……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我鼓起勇气问。

肖校长叹了口气,目光望向远处:“清官难断家务事啊。有些忙,外人想帮也使不上劲。”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不过,如果是真心想帮忙的人,或许能做些事情。”

这话说得云遮雾罩,但我隐约感觉到,他是在暗示什么。

“宇轩,如果你真心想为思颖老师做点什么,近期她可能会找你。”

肖校长拍拍我的肩:“到时候,希望你能听从内心的选择。”

这番话让我更加困惑了。王老师会找我帮忙?帮什么忙?

联想到那封神秘的信,和她在火车站焦急的神情,我预感事情不简单。

和肖校长分别后,我心事重重地往家走。

途径县中心的新华书店时,我下意识地走了进去,想买几本大学要用的书。

书店里很安静,只有电风扇哗啦啦转动的声音。

我在文学区翻阅着一本《百年孤独》,这是王老师曾推荐过的书。

就在这时,书店门口传来一阵骚动,伴随着一个老太太尖利的嗓音。

“大家评评理啊!这样的媳妇还有没有良心!”

我探头望去,顿时僵在原地——被一个白发老太太指着鼻子骂的,正是王思颖老师。

老太太身边站着面无表情的周伟,他冷眼看着这一幕,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07

王思颖老师站在那里,脸色煞白,嘴唇微微颤抖。

她试图解释什么,但老太太的声音又尖又亮,完全盖过了她。

“我儿子哪点对不起你?供你吃供你穿,还把你调进重点中学!”

老太太唾沫横飞,周围已经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

“你可倒好,三天两头往医院跑,是不是存心让我周家断子绝孙?”

这话恶毒得让我心头火起。我认出这老太太是周伟的母亲周淑芬。

王老师眼中盈满了泪水,但她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只是倔强地咬着下唇。

周伟终于开口了,语气冷漠:“妈,别说了,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着怎么了?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这个不下蛋的母鸡!”周淑芬越发嚣张。

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指指点点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王老师身上。

我再也忍不住,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你们干什么!”我挡在王老师面前,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王老师。她惊讶地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周伟眯起眼睛打量我:“你是谁?”

周淑芬上下扫了我几眼,突然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哟,这还藏着个小相好的?”

这话引得一阵哄笑,我气得浑身发抖:“你胡说什么!我是王老师的学生!”

“学生?学生这么护着老师?谁信啊!”周淑芬嗤之以鼻。

王老师拉住我的胳膊,声音低哑:“宇轩,你别管,快走吧。”

但我死死站在原地,瞪着周伟母子:“光天化日之下侮辱老师,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

周伟的脸色沉了下来:“小伙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这是我们家的家务事。”

“当街侮辱人民教师就是不行!”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寸步不让。

也许是我们的争执声太大,引来了书店经理。

“各位,这里是书店,要吵架请出去吵。”经理不悦地说。

周伟似乎也觉丟面子,拉了拉母亲:“妈,够了,回家再说。”

周淑芬狠狠瞪了王老师一眼,又指着我:“小子,我记住你了!”

他们母子终于离开了,围观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书店里恢复了安静,只剩下电风扇还在不知疲倦地转动。

王老师靠在书架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对不起,王老师,我太冲动了。”我后知后觉地感到不安。

她摇摇头,笑容苦涩:“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让你看到这么难堪的一幕。”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忍不住问:“他们经常这样对你吗?”

王老师没有回答,只是默默整理着被扯皱的衣角。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了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淤青。

怒火再次涌上心头,我攥紧了拳头。

“为什么不离……”那个“婚”字还没出口,她就打断了我。

“宇轩,有些事情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她声音很轻,带着浓浓的疲惫。

我们沉默地走出书店,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走到分岔路口时,她突然说:“谢谢你今天为我出头。”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真心实意地说。

她犹豫了一下,像是下定了很大决心:“明天下午三点,人民公园凉亭见,可以吗?”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点了点头。

她朝我笑了笑,那笑容里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转身离去。

我站在原地,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预感明天将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那一夜,我又失眠了。

脑海中反复浮现王老师衣领下的淤青,和周淑芬恶毒的咒骂。

“不下蛋的母鸡”——这话像毒蛇一样缠绕着我。

难道王老师是因为不能生育才遭受这样的对待?

但直觉告诉我,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

第二天下午,我提前半小时就到了人民公园。

夏日的公园绿树成荫,知了声此起彼伏,荷花池里花开得正盛。

我在凉亭里坐下,忐忑不安地等待着。

三点整,王老师准时出现了。

她穿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戴着一顶宽檐草帽,遮住了大半张脸。

走到凉亭里,她摘掉帽子,我震惊地发现她的左脸颊有些红肿。

“王老师,您的脸……”我心疼地问。

她下意识摸了摸脸颊,勉强一笑:“没事,不小心碰的。”

这明显是谎话,但我没有戳破。

我们在凉亭里并肩坐下,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沉默。

最终还是她先开口:“宇轩,我知道这个请求很唐突,也很自私。”

“但除了你,我实在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了。”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

我屏住呼吸,等待着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最后的决心:

“机会也不是不能给,就是你得答应我一个要求。”

08

凉亭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我看着王思颖老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机会?”我喃喃重复,心脏狂跳,“什么机会?”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坦诚而绝望:“你藏在纪念册里的那句话,我看得懂。”

我的脸瞬间烧起来,羞愧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我那些隐秘不堪的心思。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