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这是....”
“哈哈,没想到吧,A家买手链送的赠品都这么好看吧。”同事臭屁地炫耀。
王星冀紧拽着被自己珍惜不已的挂坠,脸色煞白。
01
那是一个看起来再平常不过的周末。
阳光懒洋洋地爬进王星冀的卧室,屋里很静,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王星冀从未像此刻这般清醒,他和沈佳偶,结束了。
五年,整整五年。
他曾以为自己无所不能,能焐热她的心,能让她眼里只有自己。
为此,他放弃了曾经热血沸腾的梦想,推掉了别人挤破头都想进的项目,一门心思扑在她身上。
到头来呢?他看着墙上两人曾经笑容灿烂的合影,只觉得那笑容刺眼得很。
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的独角戏。
关系是怎么冷下来的?好像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沈佳偶的心思,早就不在他这儿了。
宋色时像个幽灵一样盘踞在她的心头。
宋色时,王星冀的大学同学,沈佳偶念念不忘的旧情人。
多可笑,多讽刺。
“我们只是朋友。”沈佳偶总是这么说。
朋友?
王星冀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说不清是嘲讽还是苦涩的笑意。
哪个“朋友”会在深夜发来暧昧不清的消息?
哪个“朋友”会让她在接到电话时,下意识地走到阳台,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温柔?
哪个“朋友”送的香水味,会若有似无地沾染在她回家时的衣领上?
而哪个“朋友”会让沈佳偶把正品送他,赠品给男朋友?
他不是傻子,那些蛛丝马迹,一次次在他心上划开新的口子。
起初是疼,后来是麻木,现在,只剩下一种冰凉的清醒。
他想起上周,他难得提前下班,想给她个惊喜。
推开家门,看到的却是玄关处一双不属于他的男士皮鞋。
沈佳偶从卧室出来,脸上闪过一丝慌乱,随即镇定下来,解释说:“是宋色时,他路过,顺便送点东西。”
王星冀当时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砸了一下。
他走进客厅,空气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烟草味,不是他抽的牌子。
茶几上,两个杯子,其中一个杯口还带着浅浅的口红印。
够了。真的够了。
王星冀走到窗边,看着楼下车水马龙。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半分暖意。
他甚至有点佩服沈佳偶,这份周旋的本事,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他掏出手机,翻到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手指悬停在拨号键上,最终却只是锁了屏,将手机揣回兜里。
再争辩,再质问,还有意义吗?不过是重复上演一场彼此都心知肚明的滑稽戏罢了。
他转身,目光扫过这个曾经充满温馨回忆的房间。
在看来,每一件物品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他这五年的付出和信任。
王星冀直接在信箱里回复了那封offer。
离开这里,去往伦敦。
悄无声息地离开,就是他能给这段不美好的感情一个体面的道别了。
02
王星冀早就察觉到了,沈佳偶对宋色时的那份不同寻常,绝非一朝一夕。
那不是错觉,是无数个细节堆积起来的冰冷事实。
他尝试靠近,递上一杯温水,她会下意识地避开;他想分担她的工作,她只回一句“不用”。
语气客气,却像隔着一层透明的墙。
可转身,宋色时不过是顺手帮她整理了一下散落的文件,她就能弯起嘴角道谢。
这种对比,一次两次是偶然,次数多了,便在王星冀心里刻下了痕迹。
他看着宋色时总能恰到好处地出现在她需要帮助的每一个瞬间.
而自己这个名义上的男友,却像个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胸口那股闷气越积越厚,沉甸甸地压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之前沈妈介绍相亲的时候就说过自家闺女性子比较冷,王星冀以为自己能捂暖她,结果现在看来真是高估了自己。
这天,王星冀挑了个沈佳偶不在的下午,慢条斯理地收拾行李。
与其说是收拾,不如说是在清理。
他把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件件从这个名为“家”的空间里剥离出来,塞进两个半旧的行李箱和一个背包里。
动作不疾不徐,甚至出奇地平静,好像只是在完成一项早就计划好的任务。
墙上原本挂着两人合影的地方,留下了一块略显苍白的印记,像个突兀的伤疤。
他看了一眼,没什么表情地移开视线,顺手把桌上一个他送她的小摆件:一只傻乎乎的陶瓷猫,也扔进了旁边的垃圾袋。
这猫当初她还挺喜欢,现在看着只觉得碍眼。
傍晚时分,门锁转动,沈佳偶回来了。
她似乎心情不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直到视线扫过客厅。
曲子戛然而止。
往日堆放着王星冀杂物的角落空了。
阳台上他养的那几盆半死不活的多肉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鼓鼓囊囊的行李箱,还有一个靠在墙边的背包。
她脸上的轻松惬意瞬间蒸发,有一种猝不及防的愕然和慌乱。
她快步走进来,高跟鞋在地板上敲出急促的声响,目光紧紧锁住还在弯腰整理背包侧袋的王星冀。
“王星冀,这些东西怎么回事?”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王星冀直起身,拍了拍背包上的灰,动作自然得仿佛只是在整理出门的行装。
他转过头,脸上没什么波澜,甚至还扯了扯嘴角,像个礼貌的陌生人:“哦,这些啊。”
他踢了踢脚边的垃圾袋,里面露出一角陶瓷猫的耳朵。
“没什么,一些用不着的旧物,堆着占地方,我打算丢掉。”
沈佳偶看着他,看着他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他脚边那个装着“旧物”的袋子,心脏猛地一沉。
旧物?哪些是旧物?是那只猫,还是别的什么?
她张了张嘴,想问“我们呢?”想问“你要去哪?”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忽然意识到,追问这些其实也没必要,扔了就扔了吧。
就是他这么冷淡,让沈佳偶突然有些不习惯,
隔日早上,沈佳偶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走向餐厅。
王星冀已经坐在桌边,正不紧不慢地用着早餐。
他面前摆着一份简单的三明治和一杯牛奶,看上去吃得很专注。
餐桌上只有他的一份。
沈佳偶脚步顿了顿,有些奇怪。
她走到桌边,看着空荡荡的自己常坐的位置,问道:“我的早餐呢?”
王星冀甚至没有抬眼看她,继续小口吃着三明治。
直到他喝完最后一口牛奶,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才慢条斯理地开口:“以前我给你准备的早餐,你动筷子的次数屈指可数,大部分都凉了倒掉。我猜你大概是不太喜欢我做的口味,或者根本不在意吃不吃。”
他顿了顿,目光终于落在她脸上,却没什么温度。
“以后就不做了。你要是饿了,楼下便利店或者对面包子铺都有,想吃什么就自己去买吧,也方便。”
这番话听不出什么情绪,却让沈佳偶彻底愣住了。
这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甚至带着点“体贴”,可她就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这不是她熟悉的王星冀。
以前就算她不吃,他也会每天准备好,顶多是带着点无奈的抱怨,绝不是现在这样干脆利落的“不再服务”。
她站在原地,脑子里乱糟糟的。
昨晚他收拾行李的画面,那句“旧物丢掉”的话,还有现在这顿界限分明的早餐……
一切都透着古怪。
她努力把这些归结为他还因为宋色时的事情在闹别扭,毕竟以前他生气时也会冷淡几天。对,一定是这样。
沈佳偶忽然提议,“我们周末去游乐园玩吧?刚好宋色时他们也要去。”
这话轻飘飘地落入王星冀耳中,却像根针扎了一下。
游乐园。
他记得清楚,刚在一起那会儿,他兴致勃勃提过多少次,想带她去坐摩天轮,想和她一起玩遍所有刺激的项目。
可她每次的回应都差不多,“最近太忙了”,“我对那些没兴趣”,“下次吧”。
永远有理由,永远是拒绝。
王星冀端着水杯的手停在半空,杯壁的凉意透过指尖传过来。
原来不是她不喜欢游乐园,只是不喜欢“和他”去。
这念头闪过,他甚至觉得有些可笑。
过去那些费尽心思的讨好,那些被冷遇后的自我安慰,此刻都成了笑话。
“哦。”他应了一声,“行吧。”
03
这刚好碰上周末,一到游乐场,就看见宋色时他们几个聚集在门口。
沈佳偶和他们会合之后,就商量着要一起去游乐场的招牌项目密室逃脱玩。
密室逃脱招牌设计得阴森,配合着惨白的灯光,还没进去就让人有些脊背发凉。
宋色时搓了搓手臂,嘴上却不饶人:“看着还行,应该不怎么吓人吧?”
王星冀瞥了他一眼,没作声。
很快,他们在工作人员的简单讲解后,被引入了选定的恐怖主题密室——“冥婚”。
光听名字,宋色时就下意识地往沈佳偶身边缩了缩。
密室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混合着灰尘和劣质香薰的味道扑面而来。
一踏入漆黑的环境,伴随着骤然响起的诡异童谣,宋色时“嗷”地一声怪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抓住了离他最近的沈佳偶的手臂,整个人恨不得挂在她身上。
“别,别丢下我啊沈姐!”他声音发颤,眼泪都快出来了。
沈佳偶被他勒得有些无奈,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抓疼我了。都是道具,别自己吓自己。”
角落里光线昏暗,王星冀站在阴影中,视线落在宋色时紧抓着沈佳偶的手上,眸色沉了沉。
他像个局外人,看着宋色时全程贴着沈佳偶,时不时被突然弹出的道具或是NPC的嘶吼吓得魂飞魄散,发出各种丢人的尖叫。
每次宋色时大叫着往后躲,沈佳偶总是第一时间把他拉到自己身后,低声安抚:“别怕,都是假的。”
声音平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这间密室的谜题设计得不算刁钻。
但架不住队伍里有人心不在焉,有人刻意捣乱,还有人全程只顾着害怕和贴贴。
王星冀偶尔会指点一两处关键线索,但更多时候,他只是冷眼旁观。
沈佳偶倒是认真在解谜,只是身边多了个大型“挂件”,效率也打了折扣。
磨蹭了快两个小时,他们才跌跌撞撞闯到最后一关。
最后一关的场景布置成了一个破败的中式灵堂,前方摆着供桌,上面有两根快要燃尽的红烛。
墙上贴着大红的“囍”字,却被泼了什么暗红色的东西,显得格外诡异。
根据墙上的血字提示,这一关无需解密,而是要走剧情——由在场的一男一女扮演新郎新娘,完成拜堂仪式,再观看一段NPC的回忆录像,即可通关。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按理说,王星冀和沈佳偶是这里唯一公开的情侣,扮演新郎新娘名正言顺。
沈佳偶刚想开口,旁边的小A却抢先一步,声音带着点故作天真的调笑:
“哎呀,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好像听工作人员说哥有点怕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要不,就别为难他了。”
她顿了顿,目光在宋色时和沈佳偶之间转了一圈,笑眯眯地提议,“我看他胆子最小,不如让阿色和沈姐来扮演吧?有沈姐在,他肯定就不怕了!”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哥们儿立刻起哄:“对对对,小A说得有道理!”
“上!保护沈姐!”
那些蹩脚的借口一个接一个,带着心照不宣的揶揄。
也许在他们这个团体的心里,他这个男朋友确实是外来者。
王星冀听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既没反驳,也没生气。
只是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这些所谓朋友带着得意笑容的脸上。
他没揭穿这拙劣的把戏,仿佛默认了他们口中那个“怕鬼”的设定。
沈佳偶没答应,也没拒绝,只是感觉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骤然收紧,力道大得有些不适。
她微微侧头,宋色时正一脸“为难”地看着众人。
“这样不太好吧,”宋色时开了口,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所有人听见。
“我和姐去演,等会儿哥怕是又要不高兴了。他那脾气,你们知道的。”
话是这么说,他抓着沈佳偶的手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反而更紧了些,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直直射向一直沉默的王星冀。
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王星冀身上,等着看他意料之中的爆发。
小W见状,立刻帮腔:“就是个游戏嘛,哥你也太较真了!刚才色时还被吓得够呛呢,让他和沈姐冲冲喜也好。”
旁边几个朋友也跟着附和,七嘴八舌地强调着游戏的性质,仿佛王星冀已经开始发难了。
这时,一直静立的王星冀终于动了。
他目光掠过宋色时紧抓着沈佳偶的手,顿了顿,随即走向场地中央那个空着的位置,拿起上面的道具牌子看了看,“我看这流程介绍上,拜堂不得有个证婚人吗?我看这个位置就挺适合我。”
说完,他好整以暇地站定在证婚人的位置上,手里把玩着那块写着“证婚人”的牌子,抬眼看向还僵持着的两人:“愣着干什么?新人赶紧就位啊,别耽误大家通关时间。”
这一下变故,让所有人都傻眼了。
起哄声再次响起,这次带着几分尴尬和莫名的兴奋。
王星冀念得一本正经,甚至有些过于字正腔圆,配合着周围廉价的仿古道具和诡异的灯光,场面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滑稽和怪异。
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拜天地,拜高堂——虽然并没有高堂。
直到王星冀念到最后一句:“夫妻对拜,礼成……新郎可吻新娘。”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瞬间打破了那份刻意营造的“喜庆”。
空气再次凝固。
宋色时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和紧张,微微向前倾身。
沈佳偶却像被定住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眼睫毛都没颤一下。
她的沉默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
王星冀看着纹丝不动的沈佳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既没催促,也没打断。他只是放下手里的台词纸,迈步走到沈佳偶身后。
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开口说些什么或者拉开沈佳偶的时候,王星冀的手突然抬起,毫无预兆地、结结实实地按在了沈佳偶的背上。
猛地一推!
沈佳偶完全没料到他会来这么一下,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踉跄了几步,直直撞向了正微倾着身体等待的宋色时怀里。
两人刚刚好亲上,一个吻没让气氛热烈起来,反而更加尴尬。
很快几人就玩不下了,各回各家。
沈佳偶生气地在车上质问,“为什么推她?”
“让游戏尽快结束,等下我还要去老师那里一趟。”王星冀却单手开车,没注意她的情绪。
为了沈佳偶,他放弃了很多东西,甚至是老师让他继续深造,他都拒绝了,梦想竟然是给她当一个家庭煮夫。
他之前知道她不会放弃自己的事业,就想着结婚之后,男主内,女主外,也很好。
时间证明,这都是他的一厢情愿。
04
王星冀领取了护照,在出国前和老师,同学们聚了餐,认真告了别,也许一去伦敦,就很少再回国了。
下午就是飞往伦敦的时间,东西早就已经收拾好,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王星冀突然觉得心安定了。
没想到,沈佳偶突然回来。
她换鞋的动作都透着一股焦躁,看到餐桌旁的王星冀时,脚步明显一顿,眼神闪烁,似乎在斟酌着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最后,她还是深吸了口气,走了过来,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交握放在桌上。
“星冀。” 沈佳偶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色时的事…你可能看到了?”
王星冀抬眼看她,没说话,只是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
呵,宋色时。
他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弧度,带着点冷嘲。
沈佳偶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他前几天发布的那套设计,被人扒出来…说是抄袭。”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观察王星冀的反应,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我看了原稿对比,确实…确实和你毕业设计的婚纱很像...你能不能发布一个声明说是两人共同合作...”
“帮他这一次,把舆论压下去。”
话还没说完,就被电话铃声打断。
沈佳偶刚接起来,就听见宋色时让她过去。
还没坐下几分钟,沈佳偶就站起身子,便用目光恳求他,边拿起包就往外走。
王星冀打开手机,就看见好友给他发信息,说宋色时惹到人了,被曝光给MC家设计的稿子是抄袭,现在合同缠身,要赔偿几百万。
难怪刚才电话里那声音急得像火烧眉毛,原来是偷东西被抓了现行。
沈佳偶,前女友加律师,确实是处理这种“家丑”的最佳人选。
宋色时的事,是死是活,与他何干?抄袭是绝症,业内皆知,神仙难救。
他退出设计圈五年,早已不是那个为了一点认可就能熬几个大夜的愣头青了。
本来还想和沈佳偶认真谈一谈,现在看来没必要了,不争吵就是他们最好的分开结局了。
他直接在朋友圈发一个声明,“没合作,独自创作,抄袭就是抄袭!”
说完就拉起行李箱赶往机场,说来可笑,沈佳偶为了别的男人的事情回家,却没看见他身边的行李箱。
05
他怎么敢?
沈佳偶看到那条声明几乎都惊呆了,几乎是凭着本能去翻找王星冀的微信,指尖划过屏幕,却在即将点开对话框时猛地顿住。
满屏都是王星冀发的消息,她只是偶尔回了几个嗯。
现在发出的质问消息,前面全都带着一个感叹号,她被王星冀拉黑了!
沈佳偶心头一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好,微信不行,还有电话。
她压着翻腾的怒气,从通讯录里翻找出那个号码。
指尖有些发颤,但还是按下了拨号键。
听筒里传来的不是熟悉的彩铃,也不是接通的忙音,而是那个冰冷、公式化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怎么会?她不信邪,又拨了一次,结果依旧。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夹杂着屈辱涌上心头。
她抓起外套,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冲回了家。
“王星冀?”客厅里空荡荡的,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无人应答。
她快步冲进卧室,心跳如擂鼓。
衣柜门被她猛地拉开,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僵住。衣柜里,属于王星冀的那一半,空了。
他的衣服、他的行李箱、他放在格子里的小物件……所有属于他的痕迹,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光秃秃的隔板和几只孤零零的衣架。
沈佳偶站在原地,脑子嗡嗡作响,一片空白。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宋色时发来的消息,她甚至没看清内容,屏幕就又暗了下去。现在哪还有心思管别的。
人呢?王星冀人呢?
他就这么走了?连告别都没有,直接拉黑,清空一切,然后发一条那样的声明来指控她?
就因为……因为她让他发个声明?澄清一下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这难道不是理所应当的吗?
沈佳偶靠着冰冷的衣柜门框,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怎么能把事情扭曲成这样?怎么能把所有责任都推到她头上,然后自己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跑了?
沈佳偶死死咬着下唇,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和茫然交织着,几乎要将她吞噬。
王星冀独自推着行李箱,走向国际出发口。
老周坚持要来送他,此刻正跟在他旁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真不再考虑一下?伦敦那天气,啧啧,一年下八个月雨。”
王星冀侧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扬了扬:“正好,省得我天天洗车了——哦不对,我到那边也没车。”
老周被他逗乐了,锤了他胳膊一下:“没个正形。我是说,你这刚……就跑那么远,一个人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大活人还能让尿憋死?”王星冀把护照递给工作人员,动作流畅,“再说了,现在通讯多方便,你想我了,随时视频骚扰我。”
老周叹了口气:“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到了那边安顿好了,第一时间给我报平安。”
“知道了,周妈。”王星冀故意拖长了调子。
过了安检和海关,喧嚣逐渐被隔绝在身后。
他找到登机口附近的座位坐下,偌大的玻璃窗外,一架架飞机正等待起飞。他拿出手机,指尖划过屏幕,停留在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沈佳偶。
他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手指在删除键上点下,没有任何迟疑。
做完这一切,他把手机往旁边一放,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长长舒出一口气。不是叹息,而是某种积压之物终于排空后的舒畅。
他想起过去无数个夜晚,因为对方一句无心的话而辗转反侧;想起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和自我压抑;想起为了维持那段关系,他放弃了多少个自我坚持的原则,推掉了多少次朋友的邀约。
现在回看,只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有点可笑,又有点可怜。
广播里开始提醒登机。
王星冀站起身,随着人流走向登机口。
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再去想那个可能永远不会明白他付出了什么的人。
那些牺牲,值得与否,都不再是需要纠结的问题。
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靠着舷窗,他看着窗外地勤人员忙碌的身影。
邻座是个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孩子有些闹腾,年轻妈妈手忙脚乱地哄着。
王星冀没有觉得烦躁,反而觉得这吵闹充满了生活气息。
飞机开始滑行,速度越来越快。他看着地面上熟悉的城市轮廓逐渐变小,最终被云层覆盖。
手机已经调成了飞行模式,彻底隔绝了与过去的连接。
他闭上眼,感受着飞机爬升带来的轻微失重感。
这感觉不是下坠,而是上升,带着一种明确向上的力量。
沈佳偶?那个名字在心里过了一下,很快就散了,像水过无痕。
伦敦的天气或许真的不怎么样,但至少,那里没有让他感到窒息的回忆。
空乘走过来询问需要什么饮料,王星冀要了一杯冰可乐,他记得以前沈佳偶总说这个不健康。
现在,他只想喝点自己喜欢的。
气泡在舌尖炸开,带着一点刺激的甜意。
这不仅是一段感情的结束,更是他为自己选择的人生新航线。
前路未知,但充满可能。
挺好。他想着,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06
沈佳偶看着空荡荡的客厅让她有种恍惚感,仿佛遗失了什么。
曾经习惯的生活痕迹——王星冀的运动鞋、客厅里的笔记本电脑、厨房里那只永远放在左侧的马克杯,全都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天,她接连联系了几个朋友,却都收到含糊不清的回应。
直到她联系了王星冀的同事。
“星冀啊?他去伦敦了,新工作。你不知道吗?”对方语气充满疑惑。
“伦敦?”沈佳偶握紧手机,“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走的。这事挺突然的,不过机会难得,公司也支持他。”
挂断电话,沈佳偶陷入长久的沉默。
她打开社交媒体,看到王星冀发的一张伦敦街景照片,简单的配文:新开始。
沈佳偶不断翻着王星冀的朋友圈,意识到这段时间自己完全沉浸在与宋色时的关系中,对王星冀的动向一无所知。
或者说,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过他。
夜深人静时,沈佳偶望着天花板,满脑子都是王星冀离开时的背影。
她从未想过,有一天王星冀真的会消失在她的生活里。
伦敦的生活节奏与北京截然不同。
王星冀很快适应了新环境,每天往返于公寓和办公室之间,偶尔周末去附近的公园跑步。
新工作充满挑战,但也给了他全新的可能性。
一个月后的某个周六,王星冀正在家中处理工作邮件,门铃突然响起。
“谁啊?”他随口问道,一边走向门口。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王星冀整个人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