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德国莱茵重工的首席工程师舒尔茨,把那台价值十二亿、重达四千吨的"钢铁穿山甲"超级盾构机,直接丢在了我破旧的修理厂大门外。
「九十万,陈先生,」他用流利得让人不舒服的中文说道,眼神里全是施舍般的怜悯,「这是我们给失败者最后的施舍了。」
我站在这台浑身伤痕、停摆半年的庞然大物面前,手掌贴上冰冷到刺骨的主轴舱。
我没有去看那份薄得可怜的合同,只是缓缓抬起头,盯着舒尔茨脸上那副赢家的傲慢表情。
「这机器,我能救活。」
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工地上所有的喧闹都安静了下来。
「但价钱,绝不是九十万。」
舒尔茨笑出了声,笑声里满是嘲讽和不屑。
我一字一顿,清晰地告诉他:
「想让它重新运转,没有800万,你们连门都别想进。」

01
我叫陈默,五年前,我还是清华大学机械工程系最年轻的副教授,主攻方向是超大型隧道掘进设备的智能控制系统。
现在,我只是滨海市城郊一家随时可能倒闭的「陈氏重工维修中心」的负责人。
这巨大的落差,源自五年前那场改变我人生的灾难。
当时我主导设计的国产盾构机在深圳地铁项目测试时突然失控,导致三名工人重伤,项目主管当场殉职。
虽然最终鉴定报告显示事故是因为进口核心部件质量问题,跟我的设计无关,但铺天盖地的质疑和舆论攻击,还是把我彻底压垮了。
更要命的是,我的未婚妻林晓月,在事故发生后的第三个月,转身嫁给了当时负责调查的德方技术顾问——现在就站在我面前的舒尔茨的助理,马丁·韦伯。
她在婚礼上当着我的面说:「我需要的是成功者,不是失败者。」
那一刻,我的世界彻底崩塌。
我带着仅有的两百万赔偿金和三个愿意跟着我的老员工,在这个破旧的工业区租下了这间随时会被拆迁的厂房。
五年来,我们靠修挖掘机、吊车、破碎机这些小活维持生计。
每个月勉强能还银行贷款,但距离真正翻身,遥遥无期。
直到三天前,华北建设集团的项目总监老吴,像一个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一样,冲进了我的维修站。
「陈工!救命!」老吴一屁股坐在满是机油的木凳上,额头上的汗水顺着深深的皱纹往下淌,「滨海跨海隧道彻底完了!」
滨海跨海隧道,是国家"十四五"重点工程,总投资超过三百亿。
项目使用的是德国莱茵重工最新研发的超大型TBM盾构机,代号"钢铁穿山甲",直径十八米,配备了全球最先进的AI智能掘进系统。
这台机器在海底掘进了不到五公里,就彻底瘫痪。
一开始,华北建设的工程师们以为是刀盘卡死或者液压系统故障。
但当他们打开舱门检查时,却发现所有物理结构完好无损,只是整个智能控制系统像被人按下了死亡开关,彻底死机。
莱茵重工派来了舒尔茨。
这个五十多岁、一头银发、永远西装笔挺的德国人,用了不到半天时间就给出了诊断结果:核心AI模块过载烧毁,整机报废,建议挖出来处理,重新订购新机。
这个结论无异于判了华北建设死刑。
挖出这台四千吨的巨兽至少需要八个月,重新订购和安装又要一年半。
整个项目将延期两年以上,违约金、人力成本、利息损失加起来,超过五十亿。
更关键的是,国家已经明确表态,这个项目不能再延误。
如果华北建设搞不定,项目将被收回重新招标,他们公司将直接破产。
「舒尔茨那个王八蛋!」老吴气得拍桌子,「他就是故意的!他暗示我们,是我们操作人员违规操作,导致AI系统崩溃!」
「还说什么莱茵重工的技术是最高机密,不允许中方技术人员接触核心系统!」
「他们这是在逼我们重新买!」
「那他们为什么找到我?」我擦着手上的油污,皱着眉头问。
「他们不是找你,是要羞辱我们。」老吴苦笑着摇头。
舒尔茨决定把这台"报废"的盾构机运到地面,作为"技术失败案例"展示。
但运输费用太高,他就在滨海市找一家有资质的重型机械维修厂临时存放。
「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跟他说我们能修!我把你的名字搬出来了,说你是国内顶级专家。」老吴搓着手,眼神里全是恳求。
「舒尔茨听到你的名字,愣了一下。但很快,他脸上就露出了那种...你懂的,鄙视。」
最后,舒尔茨同意了。
他要把这台机器运到我的维修厂门口,作为"工业垃圾"处理。
他扔下一句话:
「如果你们中国的工程师能让它重启,我认输。我会支付九十万人民币的'垃圾处理费'。」
九十万,对一台价值十二亿的超级盾构机来说,简直是赤裸裸的侮辱。
这分明就是想证明,在他们的技术封锁面前,我们连修的资格都没有。
我沉默了很久很久。
这不仅仅是修一台机器,这关系到华北建设的生死,关系到国家重点工程,更关系到我这五年来压抑在心底的所有不甘和愤怒。
「好,我接。」我最终点了点头。
我让老吴立刻准备最严密的保密协议和技术隔离方案,还有所有能拿到的机器运行数据。
「陈工,你真有把握?」老吴紧张得声音都在发抖。
我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逐渐压下来的乌云。
「如果只是物理报废,这九十万我拿得心安理得。」
我转过头,眼神里有一种五年来从未有过的锐利。
「但如果事情不是表面这么简单,那莱茵重工,就得为他们的傲慢,付出应有的代价。」
02
三天后,"钢铁穿山甲"被十几辆超大型平板车分段运到了滨海市郊的重型设备停放区。
舒尔茨亲自带队,把最核心的智能控制中枢单元,放在了我维修厂门口。
他就站在那里,双手插在口袋里,像一尊不可一世的雕像。

在他身后,还站着一个让我心脏瞬间收紧的身影——林晓月。
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装,化着精致的妆容,脸上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漠。
「陈默,好久不见。」她的声音里没有一丝温度。
我握紧了拳头,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你来做什么?」
「我现在是莱茵重工亚太区的技术顾问。」她微微扬起下巴,「舒尔茨先生说,需要一个懂中文的人,记录你们...维修失败的全过程。」
她故意在"维修失败"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这一刻,我明白了。
舒尔茨不仅要在技术上羞辱我们,还要在我最痛的伤口上再捅一刀。
「陈先生,请看,这是智能控制中枢。」舒尔茨走过来,用手指点着眼前那个巨大的、被拆解下来的金属舱体,「核心AI芯片阵列已经彻底烧毁,所有神经网络模块全部崩溃,十二个备份系统无一幸免。」
「按照我们莱茵重工的标准,这已经达到不可修复级别。」
我没有立刻去检查那些所谓的"报废部件"。
以我的经验,这种级别的工业母机,冗余设计至少是五重。
除非遭遇了核爆级别的电磁冲击,否则不可能在正常掘进中,所有系统同时崩溃。
我绕着控制中枢走了一圈。
我的助手小王,一个二十五岁的机械硕士,已经开始用高精度传感器进行扫描。
「陈哥,测出来了。」小王压低声音说,「主芯片确实没信号,但奇怪的是,芯片表面没有任何高温烧蚀痕迹。电容阵列的温度曲线也完全正常。」
「芯片没有烧毁,但系统判定为报废?」我眯起了眼睛。
舒尔茨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他走过来,脸上挂着那种让人恶心的优越感。
「陈先生,维修可不是课堂上的理论推导。」他用手指敲了敲控制舱的外壳,「我们的防护层太好了,所以你看不到烧毁痕迹。但内部的量子级微电路,早就因为瞬时过载而断裂了。」
「瞬时过载从哪来?」我直视他。
「当然是你们中方操作人员的失误。」舒尔茨耸了耸肩,「在遇到海底基岩时,可能有人试图暴力提升功率,导致AI系统瞬间过载。」
「据我所知,这台TBM的AI系统有自我保护机制,功率上限是额定的200%。就算遇到最硬的玄武岩,也只会自动降速,不会崩溃。」我反驳。
舒尔茨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恢复。
「理论永远是理论。实际工况,有太多不可控因素。」
我不再和他争论。
我蹲下身,开始仔细检查控制中枢底部的数据接口。
这些接口,连接着盾构机最核心的几个系统:刀盘的智能扭矩分配、泥浆仓的压力平衡、以及最关键的——海底地质雷达。
我发现了一个几乎不可能被注意到的细节。
在连接地质雷达的光量子传输端口处,有一道极其细微的、如同头发丝一般的划痕。
这不是正常磨损,这是人为的、用特殊工具进行的精密破坏。
如果地质雷达的传输端口受损,AI系统在掘进时将无法精准判断前方地质结构,极有可能做出错误的功率分配决策,最终导致整个系统陷入混乱。
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精心设计的、致命的陷阱。
我心里一阵发凉。
这台机器,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正常运行而设计的。
莱茵重工卖给我们一台"定时炸弹"?
不对。
以他们的国际声誉和技术水平,不会做这种低级手段。
更合理的推测是:这是一个预设的"远程锁死机制"。
我抬起头,看向舒尔茨。
他正装作若无其事地跟林晓月说着什么,但目光一直在偷偷瞟向我这边,眼神里闪烁着得意。
「舒尔茨先生,请问这台机器的系统版本号?」我突然问道。
「V4.7,最新的量子加密版本。」他回答得很快。
「V4.7?」我心里咯噔一下。
三年前,我在一次国际工业安全论坛上,听说过莱茵重工正在研发V4.0系列的"不可逆加密控制系统"。
如果V4.0已经是准军用级加密,那V4.7应该更加稳定才对。
但如果,V4.7不是升级,而是加密升级,是一把更严密的锁呢?
我没有声张。
我让小王把注意力放在电源管理模块上。
如果系统被"远程锁死",电源管理必然会进入超低功耗的伪装待机状态,模拟"报废"假象。
小王很快有了发现。
「陈哥!你看!」他指着频谱分析仪上的波形,声音都在颤抖,「电源管理的频率稳定得可怕!这根本不像烧毁后的混乱状态,反而像是...被人刻意设置成了休眠模式!」
休眠模式,最深度的休眠,让所有功能停止响应,但核心并未损坏。
我深吸了一口气。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维修问题,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技术战争。
莱茵重工送来的,不是报废机器,而是一台被他们用最高级别的软硬件双重锁死、并人为制造了物理破坏证据的工业陷阱。
他们的目的,就是让我们放弃,然后高价购买新机,并永久垄断这个项目的技术主导权。
「陈先生,看来你和你的团队,对我的专业诊断很不满啊。」舒尔茨走近,目光像鹰一样锐利。
「我只是在确认,这九十万的维修费,该怎么花。」我淡淡地说。
「很简单,拆了它,然后运走。」舒尔茨的语气变得不耐烦,「九十万是拆解和运输费用。别浪费时间了。」
「不,九十万只够我确认一件事。」
我站起身,直视他的眼睛。
「这台机器,根本没有报废。」
03
我的话让舒尔茨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被愤怒覆盖。
「荒谬!陈先生,你在质疑莱茵重工的专业判断?」他的声音提高了八度,「我的团队用全球最先进的量子诊断系统进行了全面扫描,所有核心参数都指向不可逆报废!」
「量子诊断系统?」我冷笑一声,「如果你们的诊断系统能发现问题,那就不叫'远程锁死'了。」
我指着控制中枢上一个被厚重散热装甲覆盖的角落。
「舒尔茨先生,你敢不敢告诉我,这个位置,是什么模块?」
那个角落看起来只是普通的数据总线接口,但它的位置和结构设计,让我想起了五年前在一份非公开的工业安全报告里看到的内容。
舒尔茨没有回答。
他死死盯着我,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我来告诉你,」我平静地说,每个字都像锤子敲在他心上,「那是TRIP模块——技术反向工程智能保护系统。」
「它不属于掘进控制系统,它属于知识产权军事级保护系统。」
TRIP模块的作用,是在检测到非授权的深度技术分析、或者达到预设的运行参数阈值后,自动激活一套量子级加密算法,将整个核心系统彻底锁死,并对外发送虚假的"崩溃"信号。
这是比原文中REP更阴险的手段。
他们卖给你价值十几亿的机器,但机器的"灵魂"和"生命开关",永远握在他们手里。
一旦他们判断你可能通过维修获取核心技术,或者仅仅是为了逼你重新购买,他们就可以一键远程锁死,甚至引发物理性损毁。
舒尔茨深吸了一口气,他试图用愤怒来掩饰被揭穿的恐慌。
「陈默!你这是诽谤!」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莱茵重工是全球顶尖企业,我们绝不会做出这种卑劣的行径!」
「是不是诽谤,很快就知道了。」我转身,对小王说,「小王,按照我之前说的,用独立电源隔离激活TRIP模块。记住,低压脉冲,逐级递增。」
「明白!」小王立刻投入工作。
我们必须在不触发更高级别自毁程序的前提下,把这个休眠的"锁"唤醒。
舒尔茨见状,立刻冲上来阻拦:「住手!你们在干什么!这是我们公司的财产,你们无权进行任何未经授权的电路操作!」
「舒尔茨先生,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我们有九十万的处理权。」我挡在他面前,「如果机器报废了,我们现在做的就是报废拆解。如果机器没报废,我们现在做的就是维修检测。」
「你们要是弄坏了它,华北建设将承担全部法律责任!我们会起诉!」他威胁道。
老吴赶紧站出来:「舒尔茨先生,陈工是我们华北建设特聘的首席技术顾问,我们完全信任他的判断!」
老吴虽然心里打鼓,但现在这是唯一的希望了。
我没理会争吵。
我的全部注意力都在小王的操作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车间里只有仪器的蜂鸣声和所有人压抑的呼吸声。
终于,小王喊道:「陈哥!有反应了!TRIP模块温度上升了1.2度!它被激活了!」
在场的华北建设员工和舒尔茨的德国团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TRIP模块被激活后,控制中枢上一个原本处于黑暗中的蓝色指示灯,突然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串复杂的德语代码,如同瀑布一样,在旁边的监控屏幕上疯狂滚动。
小王迅速截屏,调用翻译系统。
翻译结果出来的瞬间,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警告:检测到非授权深度访问。核心系统已进入终极锁定状态。物理自毁程序启动。倒计时:36小时。」
舒尔茨的脸色瞬间惨白。
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睛里全是不敢相信。
他没想到,这个埋藏得如此深的"锁",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激活了。
「陈默!你疯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他失态地大吼。
「我只是证明了,它没有报废。」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声音冰冷,「它只是被你们锁死了。而现在,它不仅被锁死,还被你们设置了36小时后彻底物理自毁的程序。」
「钢铁穿山甲"一旦在地面自毁,那场面将是毁灭性的。
四千吨的金属巨兽,如果启动物理自毁,整个工业区都会被夷为平地。
老吴急得团团转:「陈工!现在怎么办!」

「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我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舒尔茨,「这不是九十万能解决的问题了。」
「舒尔茨先生,你送来的,不是一台报废机器。」
我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你送来的,是一颗定时核弹。」
04
舒尔茨试图狡辩,但他握紧的拳头和颤抖的嘴角出卖了他。
「这是、这是系统误判!」他强撑着说,「我们莱茵重工的机器,绝对不可能有自毁程序!这一定是你们的操作失误触发了防护机制!」
「误判?」我指着代码流,「V4.7在激活TRIP模块后,会立即生成一个1024位的量子纠缠密钥。这个密钥是解锁系统的唯一凭证,而且每隔12小时会自动变化一次。你能告诉我密钥的生成算法吗?」
舒尔茨沉默了。
密钥生成算法是莱茵重工的最高机密,他一个首席工程师,根本不可能知道完整算法。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说明,这台机器已经彻底脱离了你们的'正常'控制。」我的声音像冰一样冷,「它现在是一台被恶意锁死的工业炸弹,而且正在倒计时自毁。」
「我们必须在36小时内彻底解锁它,否则,不仅华北建设的项目彻底完蛋,整个滨海市工业区,都会面临灾难!」
老吴已经吓得脸色发青。
他立刻让人拉起警戒线,并紧急上报了华北建设总部和市政府。
舒尔茨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这台机器真的在中国地面爆炸,莱茵重工面临的不仅是商业信誉的崩塌,更是天文数字的国际赔偿和刑事责任。
他开始慌了:「陈先生,请相信我!我们有远程应急解锁程序!只要给我们系统权限,我们可以立即尝试...」
「尝试?」我打断他,声音里全是嘲讽,「你们已经失去了所有信任。谁知道你们的远程解锁,是不是另一个更大的陷阱?」
我知道,如果让他们远程介入,他们可以完美地擦除所有证据,然后把责任全部推给我们。
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正面硬刚,在36小时内,反向破解这套量子级加密系统。
我立刻召集了维修站的所有技术骨干。
小王负责硬件监控和电力保障。
老李负责材料结构分析,确保破解过程中不会因为应力失衡导致二次损坏。
而我的任务,是最核心的——破解V4.7的量子加密逻辑。
这套系统是莱茵重工的绝密技术,据说加密强度达到了超军用级别。
想要在36小时内,在完全没有原始算法的情况下完成破解,几乎是不可能的任务。
我让小王把激活TRIP模块后的所有数据流和代码碎片,全部导入我的超算工作站。
这台工作站是我五年来用所有积蓄一点点升级出来的,它承载着我所有的技术积累和不甘。
我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复杂量子加密算法,脑海中回忆起导师临终前对我说的话。
「小陈,工程的本质不是硬件堆叠,而是逻辑的严密和算法的优雅。你要比设计者更懂机器的'灵魂'。」
这台"钢铁穿山甲",是舒尔茨团队的心血,但它必然遵循某些基本规律。
莱茵重工的工程师习惯用多重嵌套、量子纠缠态的加密架构。
他们认为这种结构是不可逆的,是绝对安全的。
但我知道,任何人写的算法,都一定有逻辑缺陷。
我深入分析V4.7激活TRIP后生成的密钥碎片。
密钥是一串长达1024位的复杂量子态字符,它不仅包含了伪随机生成的数字和符号,还嵌入了机器的实时运行参数:掘进深度、刀盘扭矩、地质密度、以及最关键的——AI系统的学习数据量。
「原来如此!」我猛地站起来。
舒尔茨把机器锁死的触发条件,很可能是AI系统的学习数据量达到了某个临界阈值。
他们通过高精度传感器,实时监控AI的自我进化程度。
一旦AI学习到足够多的地质数据,开始具备自主优化能力,为了防止我们通过AI的学习成果反向破解核心算法,他们就直接远程锁死机器!
这是为了彻底垄断技术进化权的卑鄙手段!
我看向被隔离在警戒线外的舒尔茨,他正和林晓月说着什么。
林晓月看向我的目光里,满是嘲讽和优越感。
「舒尔茨先生!」我大声喊道,「你设置的密钥里,包含了AI系统的历史学习数据,对不对?」
舒尔茨身体明显一颤。
他没有回答,但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意味着,」我转向老吴,声音低沉,「我们要破解它,不仅需要逆向量子算法,还需要这台机器从出厂到停机,所有的AI学习数据!」
老吴脸色惨白:「数据?我们只保留了最近两个月的日志!原始数据都在莱茵重工的云端服务器!他们不可能给我们!」
「那就是说,」我深吸一口气,「我们必须在36小时内,在没有原始数据的情况下,预测这台机器十亿条AI学习数据,精度要达到量子级别,然后用它们反向生成密钥!」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预测十亿条量子级精度的数据,这需要的计算量,超过了我们所有设备的极限。
我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
35小时 42分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接起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冷漠的男声。
「陈默,我是马丁·韦伯。」
林晓月的丈夫,舒尔茨的助理。
「我想你现在很绝望。」他的声音里带着得意,「我可以给你一个建议,放弃吧。这不是你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你现在停手,接受我们的远程解锁,晓月和我可以在舒尔茨先生面前为你说几句好话,至少保住你这个维修站。」
我握紧了手机。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等着破产吧。」马丁冷笑,「而且,我会让晓月亲眼见证,你这个失败者,是怎么再一次失败的。」
我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窗外,林晓月正站在舒尔茨身边,脸上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冷漠。
五年前,她离开我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需要的是成功者。」
我握紧了拳头。
这一次,我不会再失败。
05
华北建设的高层得知真相后,彻底炸了。
「这是赤裸裸的技术讹诈!」
「陈工,我们全力支持你!需要什么尽管说!」
我看着屏幕上复杂到令人窒息的量子算法结构,我知道,这不是钱能解决的。
这是工业战争,是技术的珠穆朗玛峰。
舒尔茨显然也冷静下来了。
他知道我们不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完成数据预测和量子破解。
他重新露出了那种居高临下的笑容。
「陈先生,我承认,我们有保护知识产权的手段。」他走到工作站前,隔着玻璃墙说,「但你现在面对的,是莱茵重工二十年来最尖端的量子加密技术。」
「你没有原始数据,你无法预测十亿个量子态变量。」
「你的破解,只会导致更深层次的自毁机制被触发。」
「你最好现在停手,让我们远程介入,或许还能保住这台机器,也保住你这个破厂子。」
他的话,带着巨大的压迫感。
他在用心理战击垮我。
「保住它?」我抬起头,眼神里有一种五年来从未有过的锋芒。
「如果只是保住它,我现在就可以断电,让它安静地死去。」
「但如果我那样做,你们将来还会用同样的技术,继续控制我们的工程,继续赚取暴利,继续对我们的技术进行封锁!」
我指着面前的控制中枢,声音如雷。
「我要做的,不是修好它!」
「我要做的,是彻底剥夺你们对它的控制权,并且反向获取你们的核心技术!」
舒尔茨的脸色变了。
他终于明白了我的野心。
我不仅要让这台机器重启,我还要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破解莱茵重工的V4.7系统,掌握他们最核心的量子加密算法。

「陈默,你太狂妄了!」舒尔茨怒吼,「你知道这涉及多少专利吗?你知道这需要多少年的研究吗?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我转身,对老吴和华北建设的高层说,声音前所未有的坚定。
「重要的是,现在我们面对的,不是维修,而是战争!」
「这36小时,我们必须完成四个步骤:」
「第一,数据重构。基于V4.0的公开论文和华北建设两个月的运行日志,建立一个超高精度AI仿真模型,预测机器所有历史学习数据,生成1024位密钥所需的全部变量。」
「第二,算法逆推。在数据重构的同时,逆向推导V4.7的量子密钥生成算法。这需要海量并行计算和逻辑验证。」
「第三,系统渗透。找到V4.7系统中的隐藏端口,在密钥生成后,立刻通过该端口植入我们自己的控制程序,彻底覆盖莱茵的操作系统。」
「第四,性能超越。不仅要解锁,还要优化。我要让它的性能,超过出厂时的150%!」
老吴听得头皮发麻:「陈工...这需要多少钱?」
「这不是钱的问题。」我看着眼前这台象征着工业巅峰的庞然大物。
「我要的,不是九十万的处理费。」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我要800万。」
此话一出,整个维修站陷入了死寂。
800万!
这几乎是重新购买一台新机的四分之一价格!
舒尔茨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疯狂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陈默!你疯了!800万?你这是勒索!这是敲诈!你会坐牢的!」
华北建设的高层也面面相觑。
虽然他们想支持我,但800万的报价,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承受能力。
「陈工,这太高了...」老吴试图劝说。
我摇了摇头,打断他。
「这800万,不是维修费。」
「是技术买断费、知识产权反制费、国产化替代研发启动资金、以及...」
我看向舒尔茨,眼神冰冷。
「侮辱赔偿金。」
我走到工作站前,指着屏幕上闪烁的倒计时。
「这台机器,一旦被我解锁,莱茵重工的V4.7核心量子加密算法,将彻底暴露在我们面前。」
「这笔钱,是对我们冒着巨大风险、破解顶级技术的回报。」
「更重要的是,这800万,将在未来五年内,用来研发我们中国人自己的、性能碾压'钢铁穿山甲'的新一代超级TBM系统!」
「800万,买的不是一台机器的重生。」
我的声音如钟。
「买的是中国工程机械行业的尊严和未来!」
我看着舒尔茨,目光里全是挑战:「舒尔茨先生,你觉得你们莱茵重工的核心技术,值不值800万?」
舒尔茨的笑容彻底凝固了。
他知道,如果我成功,莱茵重工在中国市场的技术壁垒,将彻底崩塌。
他开始恐慌。
他试图联系华北建设总部,威胁、利诱,让他们放弃我的方案。
但华北建设的老总,已经被我的气势和决心所震撼。
他们意识到,这不是简单的维修,这是国运之战。
最终,华北建设的董事长亲自拍板:「陈川!我们信你!800万,我们想尽一切办法筹集!但你必须保证,这台机器能安全重启,并且...我们能拿到核心技术!」
「我会让它比出厂时更强大。」我沉声承诺。
我再次看向舒尔茨,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眼神里全是惊恐和不甘。
「舒尔茨先生,请你安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如何从零开始,撕碎你们的技术封锁,重塑你们眼中的工业神话!」
我看向林晓月,她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动摇。
我淡淡地说:「晓月,五年前你说你要的是成功者。今天,你会看到什么叫真正的成功。」
倒计时:35小时 18分钟。
我打开了我的超算工作站,所有屏幕同时亮起,无数代码如瀑布般流淌。
我深吸一口气,活动了一下手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