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钱货”三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我心里，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奶奶七十大寿那天，我直接买了车票去外地打工——金镯子？她配吗？
丈夫拍着桌子吼：“不买就是不给面子！”我冷笑：“你妈当年把女儿扔乡下不管，现在倒要金面子？金的也不是她的脸！”吵到最后，他摔门而去，我摔了手机，屏幕裂得像我们的婚姻——还能用，但处处漏光。
别劝我大度，大度换不来尊重。社科院的数据显示，38%的90后女孩因小时候被骂“赔钱货”，直接拉黑祖辈，比五年前多了整整一成。数字冷冰冰，却替我开了口：不是我不孝，是孝顺需要双向。
女儿在奶茶店摇柠檬茶，一小时18块，夜班还有补贴。她说：“摇的不只是柠檬，是自由的味道。”我发微信：“别累着。”她回：“比听老太骂我妈轻松。”一句话，把我的眼泪砸在了饭桌上。
Z世代赚钱速度比我们快多了。2023年暑期工月薪3520元，比疫情前涨了四成。钱不多，却够买一张“不回家”的硬座票——逃离那些刺耳的称呼。
黄金柜台最懂人心。中国黄金协会说，家庭吵架后“补偿性买金”涨了两成五。中年女人刷着丈夫的卡，挑最粗的镯子，一边试一边骂：“我当年结婚连三金都没有！”销售小姐姐见怪不怪，直接递纸巾，顺便推以旧换新，业绩比春晚还稳。
法院也开始接“嘴毒”的案子了。去年江苏一个奶奶天天骂孙女“外人”，法官直接砍了三成赡养费，判决书写了句人话：“语言暴力也是家暴。”消息一出，我朋友圈刷屏，点赞的手都是抖的——原来法律真能听见我们的哭声。
拆迁款到账那天，婆婆把存折按在胸口，说：“孙子才是根。”我当着全家念民法典第1130条：“男女平等继承。”她脸色比纸还白，我声音却不颤。那一刻我知道，读书真的会长出牙齿。
妇联开了条“银龄心理热线”，我偷偷把号码塞给公公。能不能改变老太？看运气。至少我懒得再吵。热线小姐姐说，1600个家庭打来，一半以上因为重男轻女。解决率不高，但电话那头的叹气声让姑娘知道：不是她一个人在黑夜里熬。
丈夫昨晚回来，放下一盒创可贴，说：“屏幕裂了容易划手。”我没抬头，只问：“金镯子退了吗？”他嗯了一声。我把创可贴贴在他大拇指上，也贴在自己心口——婚姻不是非黑即白，是裂缝里还能不能透光。
女儿月底回来，工资条拍照发我：3520元，一分不少。我回她：“第一桶金给妈妈买支口红，别买金，咱不缺那玩意儿。”她发了个笑脸，说：“早下单了，色号叫‘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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