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老家农村有些问题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真令人担忧
几天前,我与老家的大姐通了电话,聊了将近三个小时。大姐邀请我十月一回老家去拣栗子,这让我回忆起母亲在世时,每年十一我都会回去看望她,大姐总是带着我漫山遍野地拣栗子。那时候,到了十月一,各家各户都不再拣栗子,开圈了谁拣都行,人们都随便拣。然而,我每年也拣不了多少,因为人家都把自家地段上的栗子拣得很干净。
今年,大姐再邀请我时,我说我不去了,一是腿脚不行了,上不去山了;二是累够呛也拣不了多少,不够受累的。姐姐却告诉我,现在可跟以前不一样了,你随便出去,不用上山,个把小时就能捡一大篮子栗子,到处都是。
真的吗?为什么呢?大姐跟我说了几个方面的原因,我听了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应该高兴还是应该伤心。之前就令人担忧的问题,现在果然变成了现实。
一、在老家,经营栗子树和庄稼地的主力军是五零六零七零后们
01. 30年前,老家农村一派欣欣向荣景象,506070后们正值壮年,他们对生活充满美好的愿景。那时候栗子的身价势头正旺,这几代人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发家致富的梦想,起早贪黑,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尽情挥洒汗水。我每次回娘家都会发现老家变化太快了,几乎一年一个样。最主要的变化就是家乡的山山岭岭,全都栽满了栗子树,那些栗子树遮天蔽日,每一寸地方都会栽上一棵栗子树,真是寸土寸金。
02. 之前家乡的人们靠天吃饭,祖宗留下的那些有限的栗子树都已经百八十年的树龄,分田到户以后分给了个人。不料想栗子的身价一路飙升,那时候的栗子10块钱1斤。这些树龄大的栗子树不高产,远远满足不了人们对发家致富的愿望。于是不知谁带了头,人们疯狂地植树,种栗子树,砍掉大树,密密麻麻载上新品种高产的小树。这些小树能快速结果,且高产。
03. 我们家乡是山区,平地几乎没多少,而且还被占用,盖上了房子,只剩下山场了。于是各家各户就在这山上下了苦功夫,人们起早贪黑,开荒种树。之前的柴山松树林子以及其他果园,苹果园、红果树园全部毁掉,栽上能带来经济效益的栗子树。还别说,当时真给人们带来了实惠的经济效益,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些506070后们真真正正尝到了勤劳致富的甜头,许多人因此过上了小康生活。
二、逐渐老去的506070后
01. 俗话说,人无千日好,花无千日红,世上任何事物,有兴就有衰。有道是任何商品也是这样,都得遵循市场的规律,物以稀为贵,多了就卖不上价。人们一窝蜂似的种栗子树,栗子年年丰收高产,栗子太多了,它的价钱也随之走了下坡路,一年一个样,有时候1斤栗子只能卖到3、4块钱,不够成本,得赔钱。栗子一不值钱,人们种栗子树的热情就大大衰减。
02. 这时候,506070后们已经老去,他们的下一代80后们,本来就不热衷于在自家田地里挥洒汗水。他们看不起土里刨食树上挣钱的营生,又赶上打工潮席卷全国,他们也随着外出打工,觉得来钱快,比在家里一个汗珠摔八瓣,付出的辛苦要少,而且还能见世面,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所以几乎家家都如此,家里所有的农活扔给自己的父母,年轻人都外出打工,不打工的也不随父母去山上干活,他们干不来,也不想学,也不想干。
03. 就这样,直到现在,那些506070后们已经六七十岁了,他们仍然是这些营生的主力军。想交给年轻人,不再上山下田,享受一下晚年生活,但是几乎不可能。有的人身体尚好,还对付着经营自己的果树,但是大多这个年龄的人,身体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强壮,这些营生都需要付出重体力,都是下力气的活计,他们越来越干不动了,给别人还没人要,自己又干不了了,怎么办?也只能不干了,或者能干多少是多少。所以大片大片的树林经营不过来,栗子落了也拣不过来,所以现在你随便去哪里都能捡到很多栗子,这是真事。
三、有些身染疾病的60后、70后们,外出做家政比在家种地种树,挣钱又多又不累
01. 姐姐说她的左邻右舍,有许多男人女人,60出头,身体就不行了,累出毛病了,有的膝盖肿痛,做了手术,有的其他地方做了手术,再也不能上山干重体力。于是也把自己的山场撂在那里,想给别人,没人要,就撂荒在那里了,自己去城里,亲戚朋友介绍去给人做家政,当护工,据说每月四五千的工资,管吃管住,比在家经营栗子好多了。这样的情况也不是个例了。
02. 最后,姐姐说这种摞荒的栗子树,第一年可能还长些栗子,第二年它们就长不好了,长的栗子不饱满,都是坏的,没人经营这些树也坏了,不像之前那些老树没人管也长栗子,这些新品种就得有人管理才能长。听着太可惜了,也有的人把别人不要的树经营起来,这些人是家里有人手,身体尚且还能干的人,但是这种情况极少。所以姐姐让我十月一回家捡栗子,随便就能拣很多,此话不虚。
综上所述,我想以后这些大片的山场栗子树会越来越多被撂荒,无人经营的树会越来越多。试想一下,几十年后会是怎样的情景呢?这个问题是不是很严重?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就这样被搁置了,真令人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