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绵绵的那个下午，罗嫣握着那把水果刀，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年轻女人，心中竟然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法官敲响木槌的那一刻，她缓缓起身，说出了那句让整个法庭陷入死寂的话。
那句话里，藏着一个女人二十年的婚姻，藏着一个母亲最后的尊严，也藏着这个世界对她最残忍的背叛。
01
十月的天空像是被撕破的灰布，细雨斜斜地打在玻璃窗上，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罗嫣坐在医院的走廊里，手中紧紧攥着那张诊断报告，纸张已经被汗水浸湿得皱巴巴的。
"乳腺癌，中期。"
这四个字像是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她的心。
她想起刚才医生那副公事公办的表情，想起他说话时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仿佛她只是流水线上的一个产品，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罗女士，您的情况还算比较乐观，及时治疗的话，五年存活率还是很高的。"
医生的话在耳边回响着，可是罗嫣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想给袁志伟打电话，想告诉他这个消息，想在这个最需要依靠的时候，听到丈夫温暖的声音对她说："没事的，我们一起面对。"
可是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
罗嫣看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袁志伟"三个字，心里涌起一种说不出的酸涩。
最近这几个月，他总是很忙，经常加班到很晚才回家，有时候甚至直接在公司过夜。
她理解他，毕竟四十多岁了，正是事业的关键期，压力大也是正常的。
可是在这样的时刻，她多么希望他能在身边，哪怕只是安静地坐在她旁边，什么都不说。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让人窒息，走廊里偶尔传来病人痛苦的呻吟声，还有家属压抑的哭泣声。
罗嫣站起身，缓缓地走向电梯。
她的腿有些发软，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虚浮而无力。
电梯里有一面镜子，罗嫣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
四十二岁的女人，脸上已经有了细纹，头发也开始有了白丝，但还算不上老。
她想起二十年前和袁志伟结婚时的样子，那时候她多么年轻，多么美丽，眼睛里有星星，笑起来像花儿一样绚烂。
那时候袁志伟总是说她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说要用一辈子来爱她，保护她。
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看她的眼神变了呢？
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话越来越少，距离越来越远？
罗嫣努力回想，却发现这个变化来得如此缓慢，如此悄无声息，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等她察觉到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电梯门开了，罗嫣走了出去。
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风也更冷了。
她没有带伞，就这样走在雨中，任由雨水打湿她的头发，打湿她的衣服。
冰冷的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眼泪。
回到家的时候，袁志伟还没有回来。
房子很大，三室两厅，装修得很精致，可是此刻却显得格外空旷和冷清。
罗嫣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等他回来。
她想象着他回来时的样子，想象着自己告诉他这个消息时他的反应。
也许他会紧紧抱住她，告诉她不要怕，他会陪她一起度过这个难关。
也许他会红了眼眶，像当年她生孩子时那样紧张和心疼。
可是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客厅里的钟表滴答滴答地响着，袁志伟却始终没有回来。
02
夜已经很深了，罗嫣还坐在客厅里等着。
她给袁志伟发了几条短信，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可是都没有回复。
这样的夜晚，她已经习惯了。
最近这半年，袁志伟回家越来越晚，有时候甚至几天都不回来。
他总是说工作忙，公司有个重要项目，需要他亲自盯着。
罗嫣相信他，或者说，她选择相信他。
因为除了相信，她还能做什么呢？
凌晨两点多的时候，门锁响了。
袁志伟悄悄地推门进来，看到客厅里还亮着灯，还有些意外。
"你怎么还没睡？"他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还有一丝不自然的紧张。
罗嫣站起身来，看着丈夫。
四十五岁的袁志伟还算英俊，身材保持得也不错，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看起来成功而有魅力。
只是此刻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似乎在躲避着什么。
"志伟，我有事要告诉你。"罗嫣的声音很轻，轻得像羽毛一样。
袁志伟脱下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然后松了松领带。
"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不，现在就说。"罗嫣走到他面前，"我今天去医院检查了。"
袁志伟的手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检查什么？身体不舒服吗？"
罗嫣从包里拿出那张诊断报告，递给他。
这四个字像炸弹一样在安静的客厅里爆炸。
袁志伟接过报告，低头看了几眼，然后抬起头来看着她。
他的表情很复杂，有震惊，有不安，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怎么会这样？"他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罗嫣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想要从中找到一些安慰，一些温暖，一些关心。
可是她失望了。
她看到的更多是惊慌，是措手不及，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茫然。
"医生说需要尽快手术，然后化疗。"罗嫣说道，"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也需要很多钱。"
袁志伟沉默了很久，然后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我们明天去找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一定要治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神还是有些飘忽，仿佛在想着别的事情。
罗嫣心里涌起一阵失望和委屈。
她多么希望他能抱抱她，安慰她，告诉她不要怕。
可是他只是站在那里，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像是怕被传染了什么可怕的疾病一样。
"志伟，我怕。"罗嫣的声音很小，带着颤抖。
袁志伟看了她一眼，然后走过来，有些机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别怕，会好的。"
这个拥抱来得很迟，也很短暂，更像是一种敷衍的安慰。
罗嫣闭上眼睛，努力感受着这个拥抱带来的温暖，可是她感受到的却是一种陌生的冷漠。
"我去洗澡了，你早点休息。"袁志伟很快就松开了她，走向浴室。
罗嫣站在客厅里，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里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
她想起刚才袁志伟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那不是她熟悉的味道。
她想起他眼神中的闪烁和不安，想起他那个敷衍的拥抱。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心中升起，像毒蛇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
但是她不敢去想，不愿去想，更不敢去证实。
因为一旦证实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03
治疗开始了，罗嫣每天都要往医院跑。
化疗让她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头发也开始一把一把地掉落。
每天早上醒来，枕头上都是她的头发，黑色的，像是她青春的残骸。
袁志伟在最初的几天里还会陪她去医院，但很快就借口工作忙，让她自己去了。
"公司最近有个大项目，我实在走不开。"他总是这样说。
罗嫣理解他，或者说，她努力让自己理解他。
毕竟治疗需要很多钱，他工作忙一点也是为了她好。
可是心里的那种孤独感却越来越强烈。
在医院里，她看到很多病人都有家属陪伴，丈夫陪着妻子，妻子陪着丈夫，孩子陪着父母。
只有她，总是一个人。
护士看到她总是独自一人，有时候会关心地问："你家人呢？"
"他工作忙。"罗嫣总是这样回答，脸上还会挤出一个笑容。
她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她的孤独，不愿意让别人同情她。
尊严，有时候比生命还重要。
这天下午，罗嫣做完化疗，感觉特别难受，头晕恶心，连走路都有些摇摆。
她想给袁志伟打电话，让他来接她，但是电话还是没人接。
她只好自己坐公交车回家。
车上很挤，空气很闷，各种味道混合在一起，让她的胃更加难受。
她努力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紧紧抓着扶手。
旁边一个年轻的女孩看到她脸色苍白，主动给她让了座。
"阿姨，您坐吧，您看起来不太舒服。"
罗嫣感激地看着这个女孩，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有时候陌生人的一个小小善意，比亲人的漠视更让人感动。
罗嫣躺在床上，感觉浑身都疼，像是被人用锤子敲打过一样。
她想起医生说过的话，化疗的副作用会很大，但是为了活下去，必须坚持。
活下去，这三个字对她来说曾经是那么简单，现在却变成了一种奢望。
晚上九点多的时候，袁志伟回来了。
他看起来心情不错，脸上还带着笑意。
"今天怎么样？"他问道，但是眼神却在看电视，没有看她。
"还好。"罗嫣说道，"有些难受，但是能忍受。"
"那就好。"袁志伟点点头，"我去洗澡了。"
他又要去洗澡，最近他每天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
罗嫣想起他身上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心中的疑虑越来越重。
"志伟。"她叫住了他。
"嗯？"
"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袁志伟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转过身来看着她。
"什么意思？"
"我总觉得你有些不对劲，和以前不一样了。"
袁志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坐在床边。
"嫣嫣，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疑心也重，但是你不能胡思乱想。我每天这么辛苦工作，还不是为了给你治病？"
他的话听起来很有道理，但是语气却有些不耐烦。
罗嫣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中找到真诚和爱意，可是她看到的却是敷衍和冷漠。
"对不起，可能是我想多了。"她说道，声音很小。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去洗澡了。"袁志伟拍了拍她的手，然后起身走向浴室。
罗嫣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水声，心里空荡荡的。
她想起刚才袁志伟的话，想起他眼中的不耐烦，一种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
也许，她真的想多了。
也许，是癌症让她变得敏感和多疑。
也许，袁志伟真的只是工作忙，没有别的。
可是，那股香水味是怎么回事呢？
04
罗嫣开始偷偷观察袁志伟的一举一动。
她发现他最近确实变了很多，不仅仅是回家晚，还有很多细节上的变化。
比如他开始注意自己的外表，会在镜子前整理头发，会用她从来没见过的香水。
比如他的手机总是放在身边，而且经常响，每次接电话的时候都会走到阳台上，声音压得很低。
比如他看她的眼神变了，从以前的温柔变成了现在的疏远，甚至有时候还带着一种说不清的厌烦。
这些变化像针一样刺着她的心。
这天晚上，袁志伟又说要加班，很晚才回来。
罗嫣躺在床上假装睡着，听到他蹑手蹑脚地进门，然后直接去了浴室。
她听到他在浴室里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在安静的夜里，她还是听到了一些片段。
"今天不行，她在家...明天吧...我会想办法的..."
罗嫣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她终于确定了，袁志伟真的有了别的女人。
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在她生病的时候，他背叛了她。
眼泪无声地流下来，打湿了枕头。
她想起二十年前的那个夏天，她穿着白色的婚纱，袁志伟穿着黑色的西装，他们在教堂里许下了永恒的誓言。
"无论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我都会爱你，照顾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离。"
这个誓言现在听起来像是一个笑话。
第二天，袁志伟早早就出门了，说是要开会。
罗嫣一个人坐在家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癌症会夺走她的生命，想过化疗会让她变得丑陋，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袁志伟会在这个时候背叛她。
她想起他们刚结婚时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多么恩爱，他总是说她是他的全世界，说要用一辈子来保护她。
那时候她生病的时候，哪怕只是一个小感冒，他都会紧张得不得了，会买很多药回来，会亲自煮粥给她喝。
可是现在，她得了癌症，他却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这种背叛比癌症更让她痛苦。
癌症只是夺走她的身体，而背叛却夺走了她的灵魂。
罗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窗外。
外面是秋天的景色，叶子都黄了，风一吹就飘落下来，像她现在的心情一样，凄凉而绝望。
她想过要去质问袁志伟，想过要去找那个女人，但是她又觉得没有意义。
如果一个男人真的不爱你了，你做什么都是多余的。
她想过要离婚，想过要解脱，但是她又舍不得这个家，舍不得这二十年的婚姻。
更重要的是，她现在生着病，离了婚她要怎么生活？
她想起母亲临终前对她说过的话："嫣嫣，女人这一生不容易，要学会坚强，要学会忍耐，家和万事兴。"
母亲的话在耳边回响，可是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坚强，该怎么忍耐。
下午的时候，她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看了她的检查结果，皱了皱眉。
"罗女士，你的指标有些不太好，是不是最近心情不好？情绪对病情的影响很大，你一定要保持乐观的心态。"
罗嫣苦笑了一下。
乐观的心态，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那么难。
当你发现自己最爱的人背叛了你的时候，当你在最需要温暖的时候却只感受到冷漠的时候，你怎么保持乐观？
"医生，我想问一下，像我这种情况，还能活多长时间？"她问道。
医生愣了一下，然后认真地看着她。
"罗女士，你不要这样想。虽然你的病情有些复杂，但是只要积极治疗，保持良好的心态，还是有很大希望的。你还这么年轻，还有很多美好的日子等着你。"
年轻吗？四十二岁，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不年轻了。
而且，如果连最亲密的人都不爱你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05
罗嫣开始悄悄调查袁志伟的行踪。
她知道这样做很可笑，很卑微，但是她必须要知道真相。
不知道真相，她连死都不甘心。
她发现袁志伟最近经常去一家叫"蓝调"的咖啡厅，那是城市的高档商业区，环境很好，消费也很高。
那天下午，她做完化疗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来到了这家咖啡厅。
她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咖啡，然后静静地等待。
她戴着帽子和墨镜，因为化疗的缘故，她的头发已经掉了很多，人也瘦了一大圈，看起来很憔悴。
等了大约一个小时，她看到了袁志伟。
他穿着一身深色的西装，打着领带，看起来英俊而成功。
在他身边，有一个年轻的女人。
那女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很漂亮，身材很好，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像朵盛开的花儿。
她挽着袁志伟的胳膊，两个人说说笑笑，看起来很亲密。
罗嫣的心像被人用力攥了一下，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看到袁志伟的眼中有光，那是她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的光芒。
他看那个女人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温柔，就像二十年前看她时的眼神一样。
原来，不是他不会再爱了，只是不爱她了而已。
两个人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袁志伟很绅士地为那个女人拉开椅子，然后轻抚她的头发。
那个动作曾经属于她，现在却属于了别人。
罗嫣听到那个女人娇嗔地说："你真坏，让人家等了这么久。"
袁志伟笑着说："对不起宝贝，公司有点事，以后我会早点来的。"
宝贝，这个称呼像刀子一样刺进罗嫣的心里。
她想起袁志伟也曾经这样叫过她，在他们刚结婚的那几年，他经常这样叫她。
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称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的"嫣嫣"，甚至有时候连名字都不叫，只是"你"。
"志伟，我想去旅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那个女人撒娇地说。
"好啊，你想去哪里？"
"马尔代夫怎么样？我听说那里的海很美。"
"没问题，我安排。"
罗嫣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马尔代夫，那是她一直想去的地方。
她曾经无数次地和袁志伟提起，说等她们老了，要一起去马尔代夫看海。
袁志伟总是说等等，等工作不忙了，等有时间了，等有钱了。
可是现在，他却答应带别的女人去。
罗嫣想站起来，想走过去质问他们，想撕掉那个女人虚伪的面具，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袁志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但是她没有这样做。
她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像个局外人一样看着自己的人生被别人践踏。
也许是因为太过专注地看着他们，罗嫣没有注意到那个女人已经发现了她。
那个女人轻轻拍了拍袁志伟的手，然后朝她这边看了一眼。
袁志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
罗嫣看到袁志伟眼中的慌乱和恐惧，看到那个女人眼中的好奇和打量。
她缓缓摘下墨镜，让袁志伟看清楚她现在的样子。
憔悴的脸，稀疏的头发，瘦弱的身体，这就是现在的她，一个被癌症折磨的女人，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
袁志伟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他说了句什么，然后匆匆站起身，朝她走了过来。
罗嫣也站了起来，转身走出了咖啡厅。
她不想在这里和他对质，不想让那个女人看她的笑话。
她还有最后一点尊严，不能在这里失去。
06
罗嫣走出咖啡厅，袁志伟紧跟在后面。
秋风很冷，吹在她瘦弱的身体上，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嫣嫣，你听我解释。"袁志伟追上来，伸手想要拉她的胳膊。
罗嫣躲开了他的手，转身看着他。
"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要背叛我？解释你为什么要在我生病的时候找别的女人？"
袁志伟的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不耐烦取代了。
"嫣嫣，你不要胡思乱想，我和她只是...只是朋友。"
"朋友？"罗嫣苦笑了一声，"什么样的朋友会那样亲密？什么样的朋友会一起去马尔代夫？"
袁志伟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谎言已经被戳穿了。
"那个女人是谁？"罗嫣问道，声音很平静，平静得可怕。
"她...她叫朱思妍，是我们公司新来的员工。"
"多大？"
"二十六。"
二十六，比她小了十六岁。
罗嫣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年轻、美丽、充满活力，就像她二十年前的样子。
"你们在一起多长时间了？"
袁志伟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问你话呢！"罗嫣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引来了路人的注意。
"半年...大概半年。"袁志伟小声说道。
半年，正好是她开始感觉到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正好是她最需要他关心和陪伴的时候。
"所以，当我在医院里忍受化疗的痛苦时，你在陪她逛街？当我一个人在家里害怕得睡不着觉时，你在和她花前月下？"
每一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割着袁志伟的心，也割着她自己的心。
"嫣嫣，我...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我们之间已经...已经没有感情了。"袁志伟抬起头看着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
这句话像雷电一样击中了罗嫣。
她看看自己，确实很难看，头发掉了大半，脸色苍白，身体瘦弱，和那个年轻美丽的朱思妍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生病了，变丑了，你就可以背叛我？"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是说...我是说我们可以好聚好散，我会给你一笔钱，你好好治病，我们...我们离婚吧。"
离婚，这两个字像炸弹一样在罗嫣的耳边爆炸。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但是没想到袁志伟会这么直接地提出离婚。
"你要和我离婚，然后和那个小三结婚？"
"嫣嫣，你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思妍她是个好女孩，她没有破坏我们的婚姻，是我们的婚姻本来就有问题。"
袁志伟竟然还在为那个女人说话，竟然说她没有破坏他们的婚姻。
罗嫣觉得心里的怒火快要把她烧死了。
"好，很好。"她冷笑着说，"袁志伟，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结婚二十年，你就是这样对待我的？"
"嫣嫣，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会补偿你的，房子给你，我再给你一笔钱，够你治病和生活了。"
补偿，他竟然说要补偿她。
二十年的感情，二十年的婚姻，在他眼里就值一套房子和一笔钱？
"我不要你的补偿，我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要的是一个爱我的丈夫。"罗嫣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袁志伟，你还记得我们结婚时的誓言吗？你说过要爱我一辈子，要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要和我白头偕老。"
袁志伟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显然不愿意回忆那些往事。
"人会变的，嫣嫣，你也要学会接受现实。"
接受现实，这就是他的态度。
罗嫣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感觉他是那么陌生。
这还是那个曾经对她山盟海誓的袁志伟吗？这还是那个曾经说要保护她一辈子的男人吗？
"好，我接受现实。"罗嫣擦干眼泪，"但是袁志伟，你记住，这个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总有一天，你会为今天的选择付出代价的。"
说完，她转身走了，留下袁志伟一个人站在街头。
回到家里，罗嫣坐在沙发上，感觉整个人都空了。
她想起刚才袁志伟说的话，想起他眼中的冷漠，心如刀绞。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也许，她注定要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但是，她绝对不会让那个小三好过的。
07
罗嫣开始暗中调查朱思妍。
她发现这个女人很有手段，不仅长得漂亮，还很会撒娇卖萌，把袁志伟迷得神魂颠倒。
朱思妍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家境一般，来到这个城市打拼。
她很聪明，知道什么样的男人值得投资，所以一进公司就盯上了袁志伟这个部门经理。
袁志伟正值中年危机，面对年轻貌美的女下属的主动示好，很快就沦陷了。
罗嫣想起袁志伟最近的变化，想起他开始注重外表，开始用香水，想起他对她越来越冷淡，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恨朱思妍，但更恨袁志伟。
如果袁志伟真心爱她，任何女人都不可能插足他们的婚姻。
可是，恨又有什么用呢？
现实就是现实，袁志伟不爱她了，而她还在生着病。
这天晚上，袁志伟回来了，但是他的表情很冷淡。
"嫣嫣，我们谈谈吧。"他坐在沙发上，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谈什么？"
"关于离婚的事情。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我们可以协议离婚，房子给你，我再给你五十万，够你治病了。"
五十万，在袁志伟眼里，她的二十年青春就值五十万。
"如果我不同意呢？"
"那就只能起诉离婚了。"袁志伟的语气很坚决，"嫣嫣，你何必要这样折磨自己？我们都知道这段婚姻已经名存实亡了，不如体面地结束。"
体面地结束，说得多么轻松。
"袁志伟，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也老了，也病了，朱思妍会不会像你对我一样对你？"
袁志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至少现在她爱我，这就够了。"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进罗嫣的心里。
至少现在她爱我，言下之意就是说，现在的罗嫣不爱他了，或者他不爱现在的罗嫣了。
"好，我同意离婚。"罗嫣突然说道。
袁志伟有些意外，显然没有想到她会这么容易就同意。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罗嫣继续说道。
"什么条件？"
"我要见见朱思妍，我要当面和她谈谈。"
袁志伟皱了皱眉："为什么要见她？"
"我想看看能够让你抛弃结发妻子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子，我想问问她，抢别人的丈夫，她的良心会不会痛。"
"嫣嫣，这件事和思妍没有关系，是我们自己的问题。"
"没有关系？"罗嫣冷笑，"一个女人明知道男人有妻子还要和他在一起，你说没有关系？"
袁志伟不说话了，他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是苍白的。
"如果你不安排我见她，那我们就法庭上见。"罗嫣的语气很坚决。
袁志伟想了想，最后点了点头："好，我安排你们见面。"
两天后，袁志伟安排罗嫣和朱思妍在一家茶馆见面。
罗嫣精心打扮了一番，虽然因为化疗的缘故她看起来很憔悴，但她还是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尊严一些。
她戴上了假发，化了淡妆，穿了一身得体的衣服。
她要让那个小三看看，她罗嫣不是随便就能被人践踏的。
朱思妍来了，还是那么年轻美丽，穿着一条粉色的连衣裙，像个洋娃娃一样。
她看到罗嫣时，眼中闪过一丝同情，那种同情让罗嫣感到屈辱。
"罗姐姐，你好。"朱思妍主动伸出手。
罗嫣没有和她握手，而是直接坐了下来。
"你好，朱小姐。"
两个女人面对面坐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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