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
“记住,在草原借宿,有些东西看见了也要装作没看见。”巴特尔大叔蹲在我面前,眼神中透着严肃。
那是2012年8月的一个傍晚,我站在锡林郭勒草原深处,望着最后一家蒙古包客栈挂出“客满”的牌子,心中满是焦虑。
手机失去信号,天色渐暗,草原的风吹得我瑟瑟发抖。
“巴特尔大叔,求您帮帮忙,我实在找不到住的地方了。”我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说道。
老人沉默良久,最终叹了口气:“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朋友家借宿一晚。但你必须答应我,进了蒙古包,该看的看,不该碰的千万别碰。尤其是女主人床头要是系着红绳,你就当没看见,明白吗?”
我连连点头,心中只是好奇草原人家的某种禁忌。
可谁能想到,那晚在蒙古包里看到的那根红绳,会让我终生难忘,也让我领略到了草原深处不为人知的生死故事。
01
我叫陈远,那年三十二岁,是个自由摄影师。八月初,我接了一个杂志的活儿,要拍一组关于内蒙古草原的图片专题。我租了辆越野车,带着相机和简单的行李就出发了,打算边走边拍,享受自由。
前几天一切顺利。我沿着旅游线路走,晚上住蒙古包客栈,白天拍牧民放羊、骑马的场景。镜头里的草原美得令人陶醉,天空蓝得透亮,白云低得仿佛伸手就能摸到。
但第五天,我犯了个错误。
早上看到远处有一片特别漂亮的山坡,金色的阳光洒在草地上,几匹马正悠闲地吃草。我心想,这场景太完美了,必须拍下来。
我把车停在路边,扛着相机就往山坡那边走。一边走一边拍,完全沉浸在取景的快乐里。等我拍够了,回头一看,傻眼了——我根本不记得自己是从哪个方向来的。
草原上到处都是起伏的山坡,看起来都差不多。我慌了,拿出手机想导航,屏幕上却显示“无信号”。
我开始往回走,越走越心虚。太阳慢慢西斜,草原上的风越来越凉。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我累得腿都发软了,还是没找到停车的地方。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远处出现了几个白色的圆顶——蒙古包!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加快脚步朝那边走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是个小型的蒙古包群,大概五六个包,看起来更像是牧民真正生活的地方。
我正犹豫要不要上前求助,一个老人牵着马从包后面走了出来。他大概六十岁左右,皮肤被太阳晒得黝黑,穿着传统的蒙古袍,头发有些花白。
“你好!请问……”我用蹩脚的普通话喊道。
老人停下脚步,打量着我,眼神警惕又好奇。“你是哪里来的?”他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口音,但能听懂。
我赶紧解释了自己的情况。老人听完,脸色缓和了一些。
“你运气不错,要是再晚一个小时,天黑了,草原上可不安全。”他说,“我叫巴特尔,你跟我来吧。”
巴特尔大叔带我走到蒙古包群的中心,那里有一个稍大一点的包,门口拴着几只羊。“这是旅游点的接待包,旺季的时候专门接待游客。”
我松了口气,终于有地方住了。
可巴特尔大叔进去看了一圈,出来时脸色有些为难。“客满了,今天来了一个旅游团,十几个人,包都住满了。”
我的心又悬了起来。“那……附近还有其他地方吗?”
“最近的镇子在四十公里外,天黑之前肯定到不了。”巴特尔大叔想了想,“这样吧,我带你去我朋友家借宿一晚。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您尽管说!”
“进了牧民家里,要守规矩。”巴特尔大叔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草原上的人家,有些东西是不能乱碰的。你看见什么都别多问,更别伸手去碰,尤其是女主人的东西。”
我连连点头。“我懂,我一定注意。”
“还有。”巴特尔大叔压低了声音,“要是看见女主人床头系着红绳,千万别好奇去碰,也别问。这是草原上的规矩,懂吗?”
我愣了一下。红绳?这是什么讲究?但看巴特尔大叔神色凝重,我也不敢多问,只能点头答应。
巴特尔大叔这才带着我,朝着远处一个独立的蒙古包走去。
那个蒙古包离旅游点大概有一公里远,位置相对偏僻,周围只有零星的几只羊在吃草。蒙古包外面堆着一些干草和木柴,看得出主人是真正的牧民,不是专门做旅游生意的。
巴特尔大叔在门口喊了几声蒙古语,一个女人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她看起来四十岁左右,身材不高,穿着褪了色的蓝布衣服,头发在脑后扎成一个松散的辫子。最引人注意的是她的眼睛——很大,但眼神里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疲惫,黑眼圈很重,像是很久没睡好觉。
巴特尔大叔用蒙古语跟她说了几句,女人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苏日娜说可以让你住一晚。”巴特尔大叔转头对我说,“她丈夫巴图今天去远处的牧场了,要明天才回来。你今晚就睡在客人的位置,别乱走动。”
“谢谢,真是太感谢了!”我连忙道谢。
苏日娜冲我点点头,声音很轻:“进来吧。”她的汉语说得不太流利,但能听懂。
02
我跟着她进了蒙古包。里面的空间比我想象的要大,中间是一个小火炉,周围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左侧是主人的床铺,铺着厚厚的毡子和被褥;右侧是客人的位置,地上铺着几张羊皮。
苏日娜指着右侧说:“你睡那边。”接着就转身去火炉边忙活,开始准备晚饭。
我放下背包,环顾四周。蒙古包里收拾得很干净,墙上挂着几张全家福,照片里的苏日娜笑容灿烂,和现在判若两人。旁边还挂着一些奶制品和风干肉,散发着淡淡的奶香味。
苏日娜在火炉上烧水,又拿出面粉准备做面食。她动作很熟练,但我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发抖,而且时不时会停下来,眼神空洞地看着某个地方,像是在走神。
“需要我帮忙吗?”我试着问。
苏日娜摇摇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不用,你休息吧。”
我也不好意思一直盯着人家看,就掏出相机整理白天拍的照片。但余光里,我能看到苏日娜时不时会抬头看向门口,神情紧张,像是在等什么人。
晚饭很简单,奶茶、手抓肉和馕饼。苏日娜吃得很少,大部分时间都在发呆。我想找点话题聊聊,缓解一下尴尬的气氛,但她总是简短地回答几个字就不再说话了。
吃完饭,天已经完全黑了。草原的夜晚来得特别快,包外的风呼呼地吹着,发出呜咽的声音。苏日娜收拾好碗筷,又给火炉里添了些牛粪,整个包里暖和起来。
“你早点休息吧。”苏日娜对我说,声音里透着疲惫,“我也要睡了。”
“好的,晚安。”我说。
苏日娜走到自己的床铺边,从枕头下拿出一根红色的羊毛绳。那根绳子大概有两米长,编织得很粗糙,一头打了个结。
我的心跳突然加快——这就是巴特尔大叔说的红绳!
苏日娜把绳子的一头系在床头的木框上,另一头绕了几圈,缠在自己的左手腕上。她的动作很熟练,显然已经做过无数次。绳子系好后,她躺下来,闭上了眼睛。
我愣在原地,完全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绳子把她的手腕和床头连在了一起,她翻身的空间都很有限。这是什么奇怪的习惯?
我想起巴特尔大叔的叮嘱——看见了也别问。于是我强压下好奇心,躺在自己的羊皮上,盖上苏日娜给我准备的被子。
包里的火炉发出噼啪的响声,光线渐渐暗了下去。我闭上眼睛,很快就有了困意。
但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细微的声音把我惊醒了。
那是绳子拉扯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包里一片漆黑,只有火炉里微弱的红光在跳动。我侧过头,朝苏日娜的方向看去。
月光从包顶的天窗透进来,隐约能看到她的轮廓。苏日娜正坐在床边,背对着我,一只手紧紧握着那根红绳,身体微微前倾,像是在用力拉扯。
她的另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整个人一动不动,像一尊雕像。
我的心脏砰砰直跳。这个姿势太奇怪了,她是睡着了还是醒着?为什么要这样坐着?
我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大概过了五分钟,苏日娜突然开口了。她说的是蒙古语,声音很轻,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跟谁说话。虽然我听不懂内容,但能感觉到那语气里的恐惧和无助。
她的手一直握着红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绳子被拉得笔直,床头的木框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我完全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这是怎么回事?苏日娜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她突然转过头来。
我吓得赶紧闭上眼睛,装作睡着的样子。但透过睫毛的缝隙,我能看到她正盯着我这边,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那一刻,我的背脊发凉,汗毛都竖了起来。她的眼神太可怕了,不像是在看一个人,更像是在看一个不存在的东西。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苏日娜终于收回了目光。她慢慢躺回床上,但手始终没有松开那根红绳。
我大气都不敢出,心脏跳得像打鼓一样。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这只是草原人家的某种习俗,没什么可怕的。
包里重新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草原的呜咽声和火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困意终于战胜了恐惧,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03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羊叫声吵醒的。阳光从包顶洒进来,整个蒙古包里暖洋洋的。我揉揉眼睛坐起来,看向苏日娜的床铺——她已经起来了,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那根红绳也不见了。
苏日娜正在火炉边煮奶茶,看到我醒了,朝我点点头。“早。”
“早。”我回应道,观察着她的神色。
白天的苏日娜和昨晚判若两人。虽然还是有些疲惫,但至少眼神是清醒的,动作也很正常。要不是我亲眼看到昨晚的那一幕,根本不会相信她有什么异常。
“巴特尔大叔说今天早上会来接我。”我说。
“嗯,他会来的。”苏日娜把一碗奶茶递给我,“喝吧,趁热。”
我接过奶茶,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问:“苏日娜大姐,你昨晚……睡得好吗?”
苏日娜的手停顿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看着我,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慌。“你……看见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含糊地说:“我半夜醒了一次,好像听到一些声音。”
苏日娜沉默了很久,最后低声说:“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我就是有点担心你。”我赶紧说,“要是身体不舒服,应该去看医生。”
苏日娜苦笑了一下,没有接话。她转身继续忙自己的事,显然不想多谈。
我也不好再问,只能默默喝着奶茶。包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巴特尔大叔掀开门帘走了进来。“怎么样,昨晚睡得还好吗?”
“挺好的,谢谢巴特尔大叔。”我说。
巴特尔大叔看了苏日娜一眼,又看看我,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那就好。收拾一下,我送你回去。”
我赶紧收拾背包,向苏日娜道谢。苏日娜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目送我们离开。
走出蒙古包,巴特尔大叔带我朝旅游点的方向走。草原上的清晨美极了,朝阳把草地染成了金色,远处的羊群像白云一样散布在山坡上。
我们走了一会儿,我终于忍不住问:“巴特尔大叔,苏日娜大姐她……是不是身体有什么问题?”
巴特尔大叔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我。“你看见了?”
我点点头。“昨晚半夜,我看见她坐在床边,一直握着那根红绳。她的样子……有点吓人。”
巴特尔大叔叹了口气,在草地上蹲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烟袋,点上烟,深深吸了一口。“你是外地人,不知道草原上的事。有些话,我本来不该跟你说,但你既然看见了,我就告诉你吧。”
我也蹲下来,等着他继续说。
“那根红绳,是用来救命的。”巴特尔大叔缓缓开口,眼神望向远方的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