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导语:以GLP-1减肥药为核心突破口的博瑞生物,在业绩骤降、监管频发警示的背景下,加速推进港股IPO进程。这场“A+H”双轨布局的资本突围战,能否破解其营收依赖原料药、现金流趋紧的困局?
一、业绩暴跌:净利同比下滑71.63%,现金流承压
2025年10月30日,博瑞生物医药(苏州)股份有限公司正式向港交所递交招股书,拟主板挂牌上市。这家科创板上市公司(股票代码:688166.SH)的港股征程,被视为破解融资困局的关键一步。然而,其财务数据却透露出严峻挑战:2025年前三季度营收8.74亿元,同比下降10.5%;净利润仅5032万元,同比暴跌71.63%;毛利率从2022年的63%降至51.4%。
核心业务结构失衡是业绩下滑的主因。作为一家聚焦创新药与复杂原料药的国际化药企,博瑞生物2025年上半年原料药收入占比高达75.8%,而创新药仍处于研发阶段,未形成商业化收益。抗病毒类产品因流感趋势变化及竞争加剧,收入同比减少67.06%;抗真菌类产品受客户阶段性需求波动影响,收入亦有所下滑。
现金流压力更为突出。截至2025年9月底,公司短期借款达1.49亿元,一年内到期非流动负债约7.25亿元,而货币资金仅6.06亿元。高额研发投入进一步加剧资金紧张——前三季度研发支出4.7亿元,占营收比例高达53.79%,其中GLP-1双靶点激动剂BGM0504项目累计投入占比显著。
二、融资困局:定增5亿告吹,港股IPO接棒
博瑞生物的资本运作史堪称一部“融资连续剧”。自2019年科创板上市以来,公司已完成三轮主要融资:IPO首发募资5.21亿元、2021年可转债融资4.65亿元、2022年定向增发2.27亿元。然而,多轮募资后,公司因募集资金管理不规范屡遭监管处罚——2020年因3.8亿元闲置资金逾期存续被警示,2021年未按规定披露资金使用情况,2023年、2024年再因结构性存款未及时赎回、专户管理违规等问题收到监管函。
2024年,公司计划通过定增融资5亿元补充流动资金及偿还债务,全部由实控人袁建栋认购。该方案虽经董事会与股东大会通过,但因市场环境变化及股价波动(从30元飙涨至120元后回落至55元),定增价格空间被挤压,最终于2025年10月15日终止。与此同时,公司加速推进港股IPO,并发行3亿元中期票据偿债,试图通过“A+H”双轨布局破解融资困局。
市场对博瑞生物的质疑并未消散。其2019年上市前曾背负四份对赌协议,承诺2016-2018年净利润分别不少于3000万、4800万、8000万元,但三年均未达标。尽管2018年红杉领投新一轮融资后加速科创板申报,并于2019年7月签署终止协议确认对赌条款无效,但签署时间晚于申报后三个月,引发“抽屉协议”质疑。如今再赴港上市,市场担忧其是否会重蹈“对赌后业绩变脸”的覆辙。
三、核心管线:BGM0504能否撑起国际化野心?
<尽管业绩承压,博瑞生物的核心创新管线BGM0504仍被寄予厚望。作为GLP-1/GIP双靶点激动剂,该药物处于全球糖尿病与肥胖药研发第一梯队,Ⅱ期临床显示减重、降糖效果优于司美格鲁肽,并在印尼、美国同步推进Ⅲ期研究。灼识咨询数据显示,全球肥胖/糖尿病药物市场预计将从2024年的390亿美元增长至2030年的1400亿美元,中国市场规模同期预计从10亿元增至580亿元。
实控人袁建栋对BGM0504的信心溢于言表。他曾在电话会议中自称“亲自试药,两个月减重30斤”,但因相关言论涉嫌夸大药效,于2023年10月被江苏证监局出具警示函。这一事件折射出公司商业化能力与内部治理的短板——从“锦鲤门”(袁建栋个人购买锦鲤花费超3200万元引发质疑)到“警示函常客”,博瑞生物的合规风险与治理缺陷亟待修复。
四、实控人背景:科学家与资本运作的双重标签
博瑞生物的实控人为袁建栋博士及其母亲钟伟芳。袁建栋1969年生,北京大学化学系本科毕业,1998年获美国纽约州立大学博士学位,曾任美国上市公司Enzo Biochem高级研究员,后归国创立博瑞生物。其母钟伟芳亦参与创业,二人合计控制公司约53%的投票权。截至2025年中,袁建栋及其母亲持股约38.5%,对应市值近百亿元。
袁建栋的资本运作手法与科学家背景形成鲜明对比。他一边大举押注GLP-1领域,推动BGM0504国际化;一边通过定增、港股IPO、中期票据等工具破解融资困局。然而,五年四次监管警示、定增搁浅、对赌往事,让这家“科创老兵”带着资本与信任的双重考验再度启程。港股市场的下一站,或将决定博瑞生物能否真正走出“融资依赖型”困局,兑现其“国际竞争型制药企业”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