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滕王阁序》,许多人脑海中首先浮现的是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自小学语文课本起,这篇文章便被视为文言文背诵的经典之作,老师们反复强调其骈文结构之精妙、对仗之工整,以及王勃年少时的才情横溢。然而,当被问及滕王究竟是谁时,多数人却会陷入困惑。原因在于,课本中往往对此一笔带过,老师也鲜少深入讲解。这不禁让人好奇:为何一篇以滕王阁命名的序言,主角竟是王勃与那座楼阁,而滕王本人却仿佛隐形了呢?老师们为何选择避而不谈?
滕王,本名李元婴,是唐高祖李渊的第二十二子,生于贞观二年(公元628年)。彼时,李世民已通过玄武门之变稳固皇位,李渊则退居太上皇,生活颇为潦倒。晚年,李渊又添数子,李元婴便是其中之一。自幼受父宠爱,李元婴生活优渥,锦衣玉食。李渊去世后,年仅七岁的李元婴彻底放飞自我。贞观十三年,年仅十一岁的他被封为滕王,领一千户食邑,前往山东滕州任散王。这本是一份闲职,但李元婴一到任便开始大兴土木。
滕州本就贫瘠,李元婴却征民夫砍树运石,修池塘堆假山,导致封地内树木被伐大半,农田荒芜。百姓们依赖山林为生,如今山头秃了,连灶台都生不起火。地方官吏看不下去,上书弹劾其扰民伤财。李世民虽忙于治国,但也对弟弟的行为有所耳闻,只能选择压下不表。然而,纸包不住火,贞观十五年,李元婴被贬至金州刺史(今陕西安康一带),条件艰苦。他到任后仍不消停,继续修行馆挖河道,导致周边村子更加贫困。此后,他又历任苏州刺史、洪州都督(今江西南昌)。
在洪州,李元婴看中了赣江边的风景,于永徽四年下令建造滕王阁。这座三层高楼飞檐雕梁,内部铺锦缎挂纱幔,极为奢华。工匠们日夜赶工,江边伐木运石之声不绝于耳。南昌附近的树木被砍光了好几座山,百姓上山找柴都无功而返,家里饭都煮不热。阁子建成后不久,上元二年,洪州都督阎伯屿又重修了一遍,并举办了落成宴,邀请本地士人聚会。
此时,王勃恰好路过,不请自来。酒席上,阎伯屿本想让女婿吴子章出风头写序,结果王勃抢先一步,挥笔写下那篇千古名作。序文一出,滕王阁名声大噪,王勃也声名鹊起。然而,李元婴的这段往事却成了他的又一笔黑账。朝廷方面,唐高宗李治对这个叔叔早有不满。龙朔二年,李元婴被贬至隆州刺史(今四川阆中),那里嘉陵江边荒凉无比。他到任后又建行宫,锤子敲壁声震山谷,周边居民翻山越岭找柴火,日子更加艰难。
李元婴在唐朝皇室中堪称另类。其他皇子从小读四书五经、学兵法治国,而他则从小缺乏正规教育,养成了任性的性格。历史书上,《旧唐书》和《新唐书》对他的记载多为负面:骄奢淫逸、横征暴敛。他虽未干过大事,但小毛病一堆。例如,在滕州时,他与当地寡妇有纠葛,还挨了顿打。虽未欺男霸女、吃喝不给钱,但他贪玩心大,什么都想折腾。唐高宗曾多次训斥他,调露元年又让他继续在隆州待着。他总算收敛了点,转而搞起了绘画,尤其爱画蝴蝶。
他画的蝴蝶栩栩如生,触角翅膀都跟活的一样。放在现在说,难度不亚于齐白石的虾。然而,这点小才艺却掩盖不了他一生的劳民记录。文明元年(公元684年),李元婴五十六岁病死,陪葬献陵。他活得够长,在武则天上台时还在世。晚年日子比以前好点,因为这种不争气的王爷对皇帝来说反倒安全,不会威胁皇位。
为什么语文老师不讲李元婴呢?这事儿说起来挺接地气的。咱们上学那会儿,语文课本就是应试机器,老师得抓紧时间教语法、背诵、默写。课时有限,重点是王勃的文采,滕王阁的背景就一笔带过。要是深挖李元婴,学生们准得问:这王爷咋这么败家?砍树建楼,百姓遭殃,这算啥正面教材?教育上讲究正能量,课本里王勃是天才少年,阎伯屿是伯乐,阁子是文化符号。
讲李元婴,就得说说他扰民的破事儿。学生小小年纪学这个,容易学歪。万一有人觉得“有钱就任性”挺酷,那不是误人子弟吗?再说,唐史里皇室那些腌臜事儿本来就敏感。玄武门之变后,李渊晚年生子本就透着股子凄凉,李元婴的宠溺教育更是典型的反面案例。老师们不是不想讲,是没法儿讲得体面。搁现在网络时代,学生上网一搜全是“砍树狂魔”“假蝴蝶王子”的段子,课堂上提了准乱套。
咱们总爱挑光鲜的讲,《滕王阁序》美则美矣,可背后的建造者却是个挥霍鬼。这不就戳破了文人雅士的泡影吗?李元婴不是大恶人,没造反没杀人,但他小毛病一堆就是对资源的无谓浪费。唐朝开元盛世前国力虽强,但地方封王本该是稳定后方的,结果他到处折腾,官吏弹劾不断。
李世民忙着贞观之治没空管弟弟;李治继位后直接贬谪,意思是“别给我添乱”。这也侧面说明皇室教育出了问题。宠坏一个孩子不止毁了他还连累百姓。搁今天看李元婴就是那种富二代,爸妈惯着长大后只会烧钱建豪宅周围人跟着遭罪。历史书上说他“大智若愚”因为装傻保命避开猜忌活到老。可这智慧搁普通人身上就是不学无术的借口。真正聪明是学点真本事而不是靠把柄换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