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地名人名虚构，请勿与现实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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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儿，你看这个汇款单，3000块，每个月都有。"李娟把银行流水递给陈明看。
"那是我爸帮我们还房贷的钱。"
"你爸？"李娟愣了愣，"我以为是你自己还的。"
那天晚上，陈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想起父亲每次去银行时小心翼翼的样子，想起那些默默承担的账单，也想起妻子刚才那句轻描淡写的"你爸"。有些债，不是钱能还清的。
第一章
陈明下班回家的时候，父亲陈建国已经把晚饭做好了。餐桌上摆着三菜一汤，红烧肉、清炒小白菜、西红柿鸡蛋、紫菜蛋花汤。父亲系着围裙从厨房里出来，见儿子回来了，脸上露出笑容。
"明儿回来了，快洗手吃饭，菜都凉了。"
陈明放下公文包，走向洗手间。李娟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头也不抬地说："爸，明天别做红烧肉了，太油腻了。"
"好好，明天做清蒸的。"陈建国连忙答应。
陈明洗完手坐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肉炖得很烂，入口即化。他记得小时候，父亲做红烧肉总是要炖很久，说这样做出来的肉才香。
"爸，你今天又去银行了？"李娟问。
"嗯，给你们还了这个月的房贷。"陈建国盛汤的动作顿了顿。
"3000块呢，爸你的退休金够用吗？"陈明问。
"够用够用，我一个老头子能花几个钱。"陈建国笑着摆摆手，"你们小两口正是花钱的时候，我帮一把是应该的。"
李娟放下筷子，看了看陈明。她的表情有些复杂，但没有说话。
饭后，陈建国收拾碗筷。陈明想去帮忙，被父亲推开了。
"你上了一天班累了，去休息吧。"
陈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李娟凑过来坐在他旁边。她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陈明的耳朵说的。
"明儿，我今天接到我妈的电话了。"
"怎么了？"
"我爸在老家摔了一跤，腿骨折了。我妈一个人照顾不过来，想让我爸来这边养伤。"
陈明皱了皱眉头。两居室的房子本来就不大，父亲已经住在次卧，主卧是他们夫妻俩的。如果岳父再来，住哪里？
"那让他来吧，反正家里有电梯，方便。"陈明说。
"可是房间不够啊。"李娟咬着嘴唇，"要不然，让你爸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等我爸好了再接你爸回来。"
陈明没有立即回答。厨房里传来洗碗的声音，哗啦哗啦的，很有节奏。
"我爸住惯了这里，突然让他搬走，不太好吧？"
"我爸都摔成那样了，你爸身体好好的，委屈一下怎么了？"李娟的声音提高了一些，"而且我爸的退休金不少，说不定以后还能贴补家用呢。"
陈明想了想，点了点头。
第二天早上，陈建国像往常一样五点钟起床。他先去小区门口的菜市场买菜，然后回来做早餐。等陈明和李娟起床的时候，餐桌上已经摆好了小笼包、豆浆、咸菜。
"爸，你起这么早干嘛？"陈明边吃边问。
"习惯了，反正也睡不着。"陈建国在厨房里忙活，"明儿，今天我去银行还房贷的时候，顺便给你们买点水果。"
"不用了爸，我们自己会买的。"李娟说。
陈建国没有回答，继续整理厨房。
吃完早餐，陈明准备上班。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来，回头看了看父亲。
"爸，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陈建国放下手里的抹布，走了过来。
"什么事？"
"娟娟她爸摔伤了腿，想来这边养伤。房间不够，你看能不能先回老家住一段时间？"
陈建国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的表情有些僵硬。过了一会儿，他点了点头。
"行，我明天就收拾东西。"
"不用这么急，过两天再搬也行。"
"不急，老家的暖气坏了，我得提前去修修。"陈建国笑了笑，"你们工作要紧，我一个老头子到哪里都一样。"
那天晚上，陈明回到家的时候，看见父亲在缝补他的衬衫。衬衫的袖口磨破了一个小洞，父亲正在仔细地缝着。
"爸，这件衬衫旧了，扔了算了。"
"还能穿，缝缝补补又三年。"陈建国没有抬头，"你买衣服贵，能省就省点。"
陈明坐在沙发上，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父亲的头发已经全白了，手也不如从前灵活了。缝了一会儿，父亲的手指被针扎破了，渗出一点血，但他似乎没有感觉到，继续缝着。
"爸，扎到手了。"
陈建国这才看到手指上的血，但他只是在衣服上擦了擦，继续缝补。
"没事，小伤。"
李娟从卧室出来，看到这一幕，走过来坐在陈明旁边。
"爸，明天我爸就到了，麻烦您了。"
"不麻烦不麻烦，应该的。"陈建国抬起头看了看李娟，"亲家公身体要紧，我早点搬走，你们也好安排。"
"那您在老家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就给明儿打电话。"
"知道知道。"
第二天一早，陈建国就开始收拾行李。他的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服，一些常用的药，还有一个记账的小本子。李娟帮忙收拾，发现那个小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各种花销。
"给明儿还房贷，3000。""给明儿买羽绒服，800。""明儿生日，买蛋糕，120。"
李娟翻了几页，发现这个本子记录了快一年的时间，每一笔跟陈明相关的花销都记得清清楚楚。她合上本子，没有说话。
中午，李大海在保姆的陪护下到了。他坐着轮椅，右腿打着石膏，看起来确实很严重。
"亲家，麻烦你了。"李大海握了握陈建国的手。
"哪里话，都是一家人。"陈建国笑着说，"我马上就搬走，把房间让给你。"
"不好意思啊，让你搬家。"
"没事没事，我在老家住惯了。"
陈建国把行李搬到门口，又去厨房看了看。冰箱里还有一些菜，他都留了下来。
"明儿，冰箱里有菜，你们看着吃。还有那个汤锅，火不要开得太大，容易糊。"
"知道了爸。"
陈建国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兜里掏出两千块钱，塞进陈明的钱包里。
"爸，你干嘛？"
"留着应急用，老家的钱够花。"
"我们不缺钱。"
"拿着吧，万一有急事呢。"陈建国背起行李包，"我走了，你们好好照顾亲家公。"
陈明送父亲下楼。在小区门口，父亲上了出租车。车子启动的时候，陈明看见父亲透过后窗玻璃看着他，直到车子转过弯，消失在视线里。
第二章
李大海住进主卧的第一天，就让保姆把房间重新整理了一遍。陈建国留下的一套老式茶具被装进了垃圾袋。
"这些旧东西，看着就不舒服。"保姆一边收拾一边说，"李先生需要安静的环境养病。"
陈明下班回家，看见垃圾袋里的茶具，愣了一下。那套茶具是父亲从老家带来的，虽然不值钱，但父亲很喜欢，每天晚饭后都要用它喝茶。
"怎么把我爸的茶具扔了？"
"占地方，而且样式太老土了。"李娟说，"我爸说了，病房要保持整洁。"
陈明想说什么，但看到李娟忙碌的样子，话又咽了回去。
晚餐时，李大海坐在餐桌旁，看着陈明做的菜。
"明儿，以后买菜做饭的事，你多操点心。我这腿不方便，保姆一个人忙不过来。"
"应该的，叔叔。"
"还有，家里的生活费我看你们出吧。我现在养病没收入，你们年轻人多担待点。"
陈明算了算，房贷、生活费、保姆费，加起来将近一万块。他的工资刚好够用，但没有余钱了。
"叔叔，保姆费会不会太高了？"
"我这是骨折，需要专业护理。"李大海的声音有些不高兴，"你不会连这点钱都舍不得吧？"
李娟赶紧打圆场："明儿不是那个意思，他就是算算账。"
"算什么账？我以前没少帮你们，现在轮到你们了就推三阻四？"
陈明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那天晚上，陈明收到老家邻居张阿姨发来的微信：你爸回来后，每天早上都在小区门口坐着，望着你们那边的方向。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想儿子了。
陈明看着微信，心里有些不舒服。他想给父亲打个电话，但李娟正在抱怨保姆做的菜不合口味，他只好先去安慰妻子。
第三天，陈明加班回到家，发现自己的游戏光盘都不见了。
"我的游戏呢？"
"卖废品了。"保姆说，"李先生说那些东西占地方，而且玩游戏影响工作。"
陈明火了："谁让你们动我的东西的？"
李大海从主卧里出来，拄着拐杖。
"我让她卖的。"他理直气壮地说，"一个大男人，整天玩游戏像话吗？应该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好好赚钱养家。"
"那是我的私人物品，你凭什么处理？"
"我是长辈，管管你怎么了？"李大海的声音提高了，"你要是真孝顺，就该听我的话，别整天搞这些没用的东西。"
李娟听到争吵声跑了出来。
"你们在吵什么？"
"你爸把我的游戏卖了。"
"不就是几个破光盘吗？至于吗？"李娟白了陈明一眼，"我爸也是为了你好。"
陈明看着妻子，突然感到一种强烈的陌生感。她站在岳父身边，用一种审视的眼光看着他，仿佛他是这个家里的外人。
那天晚上，陈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听着主卧里传来的谈话声。李娟和李大海在讨论什么，偶尔传出笑声。他想起父亲以前也是这样，晚饭后坐在客厅里看电视，但父亲从不会干涉他的爱好，更不会随便动他的东西。
第四天，陈明加班到很晚。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发现门口放着一袋热乎的包子。他以为是外卖送错了，正要询问，看见保姆从楼梯里走出来。
"是张阿姨让我转交的。"保姆说，"她说你爸今天来城里办事，顺便给你带的。你爸没敢上来，说怕打扰你们。"
陈明接过包子，袋子还是热的。他认出这是父亲经常买的那家包子铺，肉馅的，一块钱一个。
"我爸人呢？"
"走了，说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陈明拿着包子上楼，咬了一口。馅料很香，和记忆中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想起以前加班回家，父亲总是会等着他，餐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饭菜。即使再晚，父亲也会陪他吃几口，问问他工作累不累。
现在，家里安静得像个旅馆。李大海已经睡了，李娟也回房间了，只有他一个人在客厅里，吃着父亲送来的包子。
第五天，李娟找陈明谈话。
"明儿，我爸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他觉得你花钱没规划，想帮你管理工资卡。这样既能控制开支，还能帮我们存钱换大房子。"
陈明立刻摇头："工资卡不能给。"
"为什么不能给？我爸又不会乱花，他是为了我们好。"
"那是我辛苦挣来的钱。"
"什么叫你的钱？我们是夫妻，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李娟的语气有些激动，"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们就没法过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
"我没有威胁你，我是在和你商量。"李娟的眼圈红了，"你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那我们还结什么婚？"
两人吵了很久，最后李娟摔门而出，说要回娘家住几天。
陈明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翻出父亲留下的那个记账本。本子有些泛黄，每一页都写得密密麻麻。
"明儿结婚，彩礼5万。""明儿买房，首付我出10万。""每月房贷3000，明儿工资不够，我来补。"
陈明越看越心酸。父亲的退休金一共才4000多，除了自己的生活费，几乎全都花在了他身上。而他，甚至从来没有仔细算过这笔账。
第六天，陈明接到老家堂叔的电话。
"明儿，你爸发烧了，烧得挺厉害的。"
"那赶紧送医院啊。"
"我要送，他不去。说要省钱给你还房贷，不舍得花钱看病。你赶紧劝劝他。"
陈明立刻给父亲打电话。
"爸，你怎么样？"
"没事没事，就是小感冒。"陈建国的声音有些虚弱，"你别担心，过两天就好了。"
"你去医院看看吧。"
"不用不用，吃点药就行了。医院花钱，还是省着点好。"
陈明听着父亲虚弱的声音，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想立刻回去看父亲，但刚走到门口，就被李大海叫住了。
"明儿，你去哪里？"
"我爸生病了，我回去看看。"
"你现在回去像话吗？"李大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我明天要去医院做康复训练，正等着你陪我去呢。"
"我爸发烧了。"
"发烧算什么大病？吃两片药就好了。"李大海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这腿伤才要紧，万一康复不好，以后走路都成问题。"
李娟也劝："爸只是小感冒，没事的。先陪我爸去康复训练重要。"
陈明看着岳父理所当然的表情，又想起父亲独自发烧的样子，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第三章
第七天早上，陈明没有去上班。他趁李娟和李大海还在睡觉，悄悄开车回了老家。
老家的小区很破旧，楼道里的灯坏了好几个。陈明爬到三楼，用钥匙打开门，可眼前的场景却让他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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