撰文丨王聪
编辑丨王多鱼
排版丨水成文
随着诺贝尔奖官网公布202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物理学奖和化学奖将于10月6日至8日陆续揭晓，全球科学界的目光再次聚焦于这位被誉为“离诺贝尔奖最近的华人科学家”——陈志坚。
在诺贝尔奖揭晓前夕，多个被誉为“诺奖风向标”的科学大奖已陆续揭晓。9月25日，科睿唯安公布了2025年引文桂冠奖获奖名单，华人科学家陈志坚（Zhijian James Chen）凭借其在生理学或医学领域的杰出贡献，荣获该奖项。至此，陈志坚已先后斩获科学突破奖、拉斯克奖、霍维茨奖及引文桂冠奖，成为最接近诺贝尔奖的华人科学家。
陈志坚，现任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教授，因发现核酸如何在细胞内部引发先天免疫反应和自身免疫反应的机制而享誉全球。
从福建农村到世界科学舞台
1966年，陈志坚出生于福建省安溪县南斗村的一个普通家庭。1981年，他从安溪一中毕业，考入福建师范大学，并于1985年获得生物学学士学位。随后，他远赴美国，进入纽约州立大学布法罗分校深造，于1991年获得生物化学博士学位。博士期间，他对蛋白质泛素化途径产生了浓厚兴趣，尽管当时全球研究泛素在人体内功能的实验室寥寥无几。
完成博士后研究后，陈志坚曾在加州一家医疗保健公司担任研究科学家，并在马萨诸塞州的生物技术公司ProScript担任了三年高级科学家。在此期间，他开发了有助于识别和改进癌症治疗药物硼替佐米（Bortezomib）的检测方法，并开始了对泛素的研究。
1996年，陈志坚与哈佛大学的Tom Maniatis合作，发现激酶必须被泛素“激活”，NF-κB信号转导过程才能正常运作。这一发现促使他决定回到学术界，继续深入研究泛素。1997年，他离开了ProScript，在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建立了自己的实验室，并一直工作至今。
在德克萨斯大学西南医学中心的实验室里，陈志坚团队聚焦于泛素在NF-κB蛋白复合物信号通路中的作用，特别是其在免疫反应中的作用。他们证明了泛素标记的蛋白质能够被其他蛋白质识别，从而形成“信号级联”。2002年，陈志坚开始研究NF-κB如何启动对流感病毒和丙型肝炎病毒等RNA病毒的免疫反应，这一新的研究方向促成了对线粒体抗病毒信号蛋白（MAVS）以及线粒体在抗病毒先天免疫反应中作用的发现，还揭示了细胞质DNA传感器环鸟苷酸-腺苷酸合酶（cGAS）和第二信使环鸟苷酸-腺苷酸（cGAMP）的发现，它们在免疫防御以及自身免疫疾病中发挥着关键作用。
微生物入侵者或线粒体、细胞核的泄漏，会将DNA引入细胞质。一旦进入细胞质，DNA就会与cGAS结合，促使ATP和GTP转化为cGAMP。cGAMP促使STING从内质网膜迁移到高尔基体，激活TBK1和IKK，进而激活IRF3和NF-κB。这些转录因子进入细胞核，激活编码促炎蛋白（包括I型干扰素）的基因，从而激发先天免疫系统。这一通路能够抵御危险的微生物和癌症，但也可能引发有害的自身免疫和炎症性疾病。
由于在科学领域的杰出贡献，陈志坚获得了众多荣誉和奖项。2012年，他获得了美国国家科学院分子生物学奖；2014年当选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士。此后，他又陆续获得了生物医学卢里奖、吴瑞奖、科学突破奖、诺曼·哈克曼化学研究奖、霍维茨奖、拉斯克奖、保罗·埃尔利希和路德维希·达姆施泰特奖以及引文桂冠奖等。
科学突破奖：全球奖金最高的科学奖
2019年，陈志坚荣获科学突破奖生命科学奖，获奖理由是：通过发现DNA感知酶cGAS，阐明了DNA如何从细胞内部触发免疫和自身免疫反应。科学突破奖设立于2012年，单项奖金高达300万美元，是奖金最高的科学奖项。已有十多位获奖者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例如Jennifer Doudna和Emmanuelle Charpentier于2015年获得科学突破奖，并于2020年获得诺贝尔奖。
霍维茨奖：诺奖第一风向标
2023年，陈志坚与Glen Barber共同获得了霍维茨奖（Horwitz Prize），获奖理由是：他们发现了cGAS-STING通路。霍维茨奖自设立以来，共有118人获奖，其中已有55人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堪称诺奖第一风向标。例如，mRNA疫苗先驱Katalin Kariko和Drew Weissman于2021年获霍维茨奖，并在当年即获诺贝尔奖。
拉斯克奖：美国医学界最高奖
2024年，陈志坚荣获拉斯克奖基础医学奖，获奖理由是：发现感知自身和外源DNA的cGAS酶，解开了DNA如何刺激免疫和炎症反应的谜团。拉斯克奖作为美国医学界最高奖，已有86位得主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例如屠呦呦在2011年获得拉斯克奖，2015年获得诺贝尔奖。
引文桂冠奖：诺奖新风向标
2025年，陈志坚与Andrea Ablasser、Glen Barber共同获得了引文桂冠奖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奖理由是：阐明了cGAS-STING通路这一固有免疫的基本机制。引文桂冠奖自2002年首次颁发以来，已有83位得主后来获得了诺贝尔奖。例如，David Baker、John M. Jumper、Demis Hassabis三人2024年获得引文桂冠奖，并在当年即获得诺贝尔奖。
在拉斯克奖的颁奖午宴上，陈志坚深情地回忆了自己的成长历程：“幼年时，我在福建的偏远山区长大，常常仰望星空、凝视星辰。但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竟能在拉斯克奖颁奖午宴上，如此近距离地凝视属于自己的星辰。童年时，我学到风是由冷热空气交汇形成的。基于这个原理，我画了一台风力机器，企图吹散环绕家乡的群山——因为我当时认为正是这些山脉让我们陷入贫困与隔绝。显然，我的风力机器从未成功，但我的父母找到了更好的方式——送我去上学。教育是最伟大的均衡器（education is the greatest equalizer）——现在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证。我想对年轻一代说：如果我能够如此靠近星辰，那么你们同样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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