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品｜虎嗅科技组
作者｜宋思杭
编辑｜苗正卿
头图｜视觉中国
在硅谷这片科技热土上，今年已上演了无数场精彩绝伦的“对手戏”。而最新一场大戏的主角，正是科技界的两大巨头——OpenAI与Apple。
本周五，有媒体爆料称，OpenAI正积极从苹果挖角，目标直指设计师、硬件工程师、可穿戴设备专家等关键岗位人才。
然而，仅仅挖走苹果的核心人才，还远远无法满足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的硬件“野心”，更不足以支撑OpenAI与苹果抗衡的雄心。硬件供应链的掌控，才是这场竞争中的关键一环。
事实上，奥特曼的硬件“野心”早已显露无遗。过去一年中，OpenAI多次与苹果赖以成名的供应链厂商展开接触。例如，OpenAI以数十亿美元的高价收购了由苹果前首席设计官乔尼·艾维创立的硬件公司；同时，还与立讯精密、歌尔声学等苹果供应链的重要合作伙伴建立了紧密联系，试图将原型设备从设计阶段推向量产。
换句话说，OpenAI正在尝试复制苹果的“成功方程式”。过去，人们一直将OpenAI视为纯粹的软件公司，其关键词是算法、模型和算力。但现在看来，奥特曼似乎有意改写这一叙事。
从更宏观的角度来看，如果OpenAI在硬件领域的探索取得成功，那么或许将改写AI公司的命运走向，为AI公司探索出一条全新的商业路径。
OpenAI的硬件基因，其实可以追溯到2018年其发表的一篇关于机器手的论文。
但当时，其硬件研发更像是科研的副产品，并无明确的商业化意图。
真正的转折点出现在2024年。OpenAI首席执行官山姆·奥特曼在多次采访中被追问“是否会做设备”时，他的回答耐人寻味。他一方面坚称“这不是一部手机”，另一方面又暗示正在寻找“AI原生的交互载体”。这种模糊的表态，为外界留下了巨大的想象空间。
2025年5月，OpenAI以约65亿美元的高价收购了由苹果前设计总监乔尼·艾维创立的硬件初创公司io Products。这笔收购不仅为OpenAI带来了顶尖的设计能力，更补齐了其产品化的短板。
乔尼·艾维及其团队的加入，意味着OpenAI获得了全球最顶尖的工业设计资源。
业内人士评价，这一收购相当于当年的苹果收购NeXT，标志着OpenAI在兼备人才和技术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对于苹果来说也是战略重心转移的标志。
从此，OpenAI或许将从“只做软件”的AI公司，转变为“软硬结合”的新物种。
然而，收购并非OpenAI硬件战略的全部。
有媒体报道，OpenAI在过去数月里至少吸引了数十名前苹果员工加入，包括硬件工程师、可穿戴设备专家以及供应链管理骨干。这些人才的背景与苹果的旗舰产品高度契合，从AirPods的音频架构到Apple Watch的微型化工艺，几乎涵盖了苹果的护城河。
这种“精准挖角”行为，让外界普遍解读为OpenAI的硬件战略已进入实操阶段，而不仅仅停留在概念层面。
更具象征意义的是，OpenAI已经与苹果赖以成名的代工网络展开了接触。
有市场消息称，OpenAI已与立讯精密签订合作协议，后者将帮助OpenAI量产一款“口袋大小、具备上下文感知”的AI设备。同时，OpenAI还与歌尔声学就音频组件展开了合作。
这意味着，OpenAI不仅抢走了苹果的人才，还进入了苹果的产线。对于苹果而言，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竞争对手不再只存在于市场终端，还在它的供应链深处扎下了根。
在硬件之外，OpenAI也在算力层面谋划纵向整合。据多家媒体报道，OpenAI已与博通和台积电接触，计划最早在2026年量产自研推理芯片。
这一动作与谷歌的TPU、苹果的M系列芯片如出一辙，充分彰显了这家全球最大AI独角兽对“软硬结合”的全链路控制欲望。
OpenAI的硬件布局，犹如一把利剑，直指苹果的“腹地”。
接下来，我们将从硬件生态、软件生态和用户粘性三个角度来分析，倘若OpenAI真的杀入智能硬件赛道，对于苹果意味着什么？
首先，从硬件产品竞争角度来看，苹果在智能硬件领域一直占据着重要地位。其产品以出色的设计、强大的性能和流畅的系统体验而著称。
例如，iPhone手机作为全球最畅销的智能手机之一，不仅是通讯工具，更是我们生活中不可或缺的智能中枢。同样地，iPad平板电脑市场也长期处于领先地位；MacBook系列笔记本电脑以其精湛的工艺和强大的生产力工具深受专业人士和创意工作者的喜爱；Apple Watch则引领了智能手表的潮流。
然而，OpenAI即将推出的硬件产品，倘若能凭借其独特的AI优势在市场上分得一杯羹，那么将会对苹果的产品销量产生冲击。
以智能眼镜为例，苹果虽然在增强现实（AR）和虚拟现实（VR）领域也有所布局，但产品尚未大规模推向市场。
而OpenAI若能率先推出功能强大、体验出色的智能眼镜，凭借其先进的AI交互技术，如实时翻译、智能导航、信息提醒等功能，很可能吸引一部分原本对苹果相关产品有期待的用户。这些用户可能会因为OpenAI智能眼镜的创新性和独特功能而选择尝试新的产品，从而导致苹果在该领域潜在用户的流失。
其次，在软件与生态方面，苹果的iOS生态系统堪称其核心竞争力之一。
我们先简单梳理一下iOS系统的几大优势：严格的应用审核机制、高质量的应用资源和安全稳定的特性，为开发者构建了一个相对封闭但高度集成的生态环境。开发者需要遵循苹果的规则进行应用开发，再通过苹果应用商店进行分发。这不仅让苹果能够对整个生态系统进行有效的把控，对用户而言，也得到了一致且优质的体验。
同时，苹果通过将硬件、软件和服务深度整合，如iCloud云服务、Apple Music音乐服务、Apple Pay移动支付等，使用户在不同设备之间能够实现无缝衔接，进一步增强了用户对其生态系统的依赖。
但对OpenAI来说，构建自己的AI原生生态系统也许并不难。
这个生态系统将以AI为核心，打破传统硬件和软件之间的界限，为开发者提供全新的开发模式和平台。开发者可以基于OpenAI强大的AI模型和技术，开发出更加智能、个性化的应用程序。而这些应用程序可能并不依赖于传统的操作系统和应用商店模式。
毕竟，AI本身的优势就是降低开发者的开发门槛。那么，OpenAI就可以利用这一优势在软件生态上打败苹果的iOS系统。
而当用户一旦习惯了OpenAI生态系统中更加智能、便捷的交互方式和应用体验，就有可能逐渐减少对苹果生态系统的依赖，甚至转向OpenAI的阵营。
不过，对OpenAI而言，最难打破的也许是用户对苹果的依赖，或者说，它该如何占领用户心智？
从用户粘性角度分析，苹果多年来通过不断优化产品和服务，已经培养了大量忠实用户。这些用户对苹果品牌具有高度的认同感和忠诚度。
在这种条件下，OpenAI需要做的是一种“超越苹果”的创新。这种创新可以包括奥特曼提到的交互方式上的创新，比如设备只有“口袋大小”。
其实，OpenAI想做硬件这件事，在历史长河中并不新鲜。就像过去移动互联网时代芯片厂商与手机厂商的对决一样。但新鲜的也许是，随着智能力的发展，同样的叙事放在如今的AI时代并不一定意味着失败。
从AI发展的角度来看，如今围绕AI的竞争已不止于模型精度，而在于如何融入用户生活。
在OpenAI看来，其自研硬件能提供“AI原生”的交互方式，而不是依赖手机、电脑等既有形态。这对于OpenAI来说，还意味着找到了“第二增长曲线”。
目前，OpenAI的商业模式是向C端用户收取订阅费。如果OpenAI探索硬件的路线成功，那么其收益将是以硬件+订阅的组合方式，使其走向类似苹果的持续收入路径。
但问题是，OpenAI的这一大胆创新是否仅仅是这家全球最大AI独角兽的“特有权利”？还是它也同样值得国内AI公司学习？
如果将这种叙事映射到国内，就好比智谱和MiniMax这样的头部AI公司准备自研硬件。
类似的路径，国内并非没有尝试，但都过于保守。对于国内的AI公司而言，他们依然选择通过与硬件厂商的合作的方式，将自身的AI能力作为一种“补充”，赋能到其他的硬件形态中。但也许这是一种更适合本土AI企业的路径。
而自研硬件对于国内AI公司来说，最难克服的问题则在于供应链。这种情况下，大胆创新很有可能意味着死路一条。
毕竟，对于国内AI企业来说，其C端的商业化路线还没有跑通，再尝试硬件可谓是“天方夜谭”。
从某种程度上看，国内的AI公司与OpenAI早已不是同一物种。不过OpenAI与苹果硬刚的这种决心，不仅是国内企业望而却步，海外的其余AI公司也只能在一旁虎视眈眈。
本文来自虎嗅，原文链接：https://www.huxiu.com/article/4782663.html?f=wyxw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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