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作者| 宋婉心
编辑|张帆
封面来源|视觉中国
凭借《哪吒2》的强劲表现,光线传媒在今年前三季度实现了营收增速的显著提升,创下了上市以来的同期最高纪录。
10月28日公布的财报显示,公司前三季度实现营业收入36.16亿元,同比增长150.81%;归母净利润23.36亿元,同比增长406.78%。其中,单看三季度,光线实现营业收入3.74亿元,同比增长247.54%,归母净利润1.06亿元,同暴增993.71%,

(来源:光线传媒财报)
在计入前三季度收入的电影中,包括《哪吒之魔童闹海》《独一无二》《花漾少女杀人事件》《东极岛》《非人哉:限时玩家》,而2024年上映且部分票房结转至报告期的影片则有《小倩》。
其中,票房高达159亿元、位列全球第四的《哪吒2》无疑是业绩贡献的主力军。据估算,光线传媒从这部爆款影片中大约获得了31亿元的收入。
影视公司的股价走势往往与爆款作品紧密相连。
在《哪吒2》的爆款效应下,光线传媒股价曾在今年2月飙升至41.22元,涨幅高达310%,但随后一个月内便迅速回落至20元左右。此外,尽管三季报业绩创下新高,但财报公布当天,市场反应平淡,股价仅微跌0.12%。
这一股价走势反映出,市场对光线传媒的估值逻辑并未因《哪吒2》而发生根本性改变。
市场对于影视公司的投资仍然倾向于短视,更愿意为爆款下注。强大的行业β属性,在一定程度上掩盖了光线传媒努力构建的α优势。

王长田的投资策略与布局
影视公司营收不稳定是行业长期存在的问题,如何在没有爆款的时间里保持盈利,是改变行业逻辑的关键。
尽管《哪吒2》下映后,光线传媒第三季度没有高票房影片,但据行业人士测算,公司仍实现了近1亿元的衍生品收入。这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指标。
三季度,光线参与投资的电影包括《东极岛》《花漾少女杀人事件》和《非人哉:限时玩家》,尽管三部影片票房均不理想,但光线仍能在三季度实现利润增长。这除了得益于提前卖份额回收成本外,主要还归功于《哪吒2》衍生品的长尾效应。
也就是说,光线通过《哪吒2》初步验证了通过IP运营提升非票房收入占比的能力。
然而,消费者对《哪吒2》IP的消费热情并不持久。电影上映的第一季度,IP运营贡献了数亿元收入,但这一数字在第三季度大幅下滑至不到1亿元,说明IP驱动消费的影响力仍然不足。作为对比,没有故事支撑的Labubu单一IP在今年上半年给泡泡玛特贡献了48亿元收入。
以《哪吒2》的热度而言,本应起到放大效应的IP经济热度确实与电影本身相去甚远,这在一定程度上拖了电影的后腿。这与光线相对欠缺的IP运营能力有关。
尽管《哪吒2》在IP运作层面还不够成熟,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在目前的中国影视公司中,没有绑定大导演的光线传媒,是最接近中国迪士尼的那个。它拥有成熟IP、产业链布局,更重要的是有“以小搏大”的投资策略。
彩条屋就是典型案例。十年前彩条屋成立,目标明确,即广泛投资动画工作室。
通过投资的方式切入动画行业,降低了原创内容的高风险,同时又能在初期建立产业链伙伴关系,可谓一举两得。彩条屋实际上扮演了动画电影行业的内容风投角色。
数据显示,仅2015年,彩条屋就投资了超过20家动漫产业链公司。
可以说,押中导演饺子及可可豆工作室就是十年前投资的收益兑现。十年来,行业内流传的一个说法是,国内一半的初创动画工作室是光线养活的。
更关键的是,作为电影发行方和工作室股东的光线传媒,可以享受这两个角色的双重收益。光线传媒董事长王长田巧妙地利用投资杠杆,放大了单个电影带来的收益。
同样的投资思路下,光线传媒还布下了另一枚更为关键的棋子——猫眼。
移动互联网兴起之初,王长田就意识到了互联网渠道对影视行业的影响,认为要及早布局渠道侧。
2016年,光线传媒收购了猫眼电影57.4%的股权,成为猫眼控股股东。在互联网平台席卷影视圈的洪流中,光线传媒是唯一一家早期重仓投资票务平台的传统民营影视公司。
而王长田的这笔投资决定再次被证明是准确的。他预见到在网络购票的时代,国内院线排片将受猫眼这样的网络平台发行方主导。作为猫眼的控股股东,光线传媒能够拥有更多的排片自由度。

《哪吒2》:高光背后的阴影
高光的前三季度财报过后,市场开始关注《哪吒2》的蛋糕还能吃多久,以及下一个“哪吒”何时会出现。每次爆款电影之后,市场都会出现类似的焦虑。
首先从全年电影票房来看,一个《哪吒2》显然不足以带动大盘票房整体回暖。健康的大盘不一定需要多么头部的爆款,但一定需要持续活跃的供给。
事实上,《哪吒2》的爆火甚至成为了今年电影行业的一个悲伤注脚——《哪吒2》上映期间对临近档期票房形成了“吸血”现象,叠加今年多个节假日档期都没有能续接热度的爆款,使得《哪吒2》长期占据档期票房榜前列,比如清明档票房季军,还是2月上映的《哪吒2》。
而最新的国庆档票房则已经回到了十年前的水平。

(来源:灯塔数据)
疫情后至今三年,谨慎情绪导致的供给侧回暖缓慢,是电影大盘难回暖的根本原因。据拓普数据,2025年前五个月,全国备案影片数量同比减少超过两成,实际上映的新片也减少了16%。
不敢拍、不敢试错、通过各种方式规避风险,成了行业中弥漫的主要情绪。
多位制片人曾向36氪表示,“手里有几百万一千多万的也不敢做院线,怕赔。”“审查趋严叠加不敢试错,导致现在内容产出效率很低,不敢拍。”
这进一步导致的现象是,影片对更有票房保证的假期档期变得更加依赖。有制片人指出,相当于鱼池变小了,大家都挤在一块钓鱼,头尾分化也越来越严重,大家要么做顶级制作,要么极低成本做项目,因为这两种是风险最低的。
档期和爆款叠加导致的头尾分化,在今年的《哪吒2》上达到了顶峰。
今年上半年全国电影总票房292.31亿元,同比增长22.9%,一度接近疫情前的历史峰值,但其中超过一半的票房(161亿元)来自春节档,而春节档票房的52.8%来自《哪吒2》。
高峰过后,3月至6月的票房连续四个月低迷,没有一个月突破20亿元。
电影市场对成本空间包容度小的特征,在周期更长的动画电影上自然也更为显著,片方需要在更多层面压低成本,比如人力。
《哪吒2》片尾有超百家动画供应商名称列表,一度被认为蔚为壮观。但事实是,上百家企业组成的庞大供应商体系,难以和中国动画产业的繁荣划上等号,恰恰相反,某种程度上这代表了动画行业初级工种冗余、成熟头部公司一家独大的畸形形态。
一位动画师告诉36氪,当下国内动画专业每年产出的大量初级动画师,已经超出市场容量,但与此同时高阶动画师供给不足。
“国内动画电影习惯采用这种庞大供应商体系作业,国外则采取项目制员工的形式,不过前者确实更利于头部公司掌握议价权,降低成本。”
眼下左手内容右手渠道的光线传媒,已经坐拥影视圈最好的牌和最跑得通的逻辑,剩下只需要市场足够的耐心,不过这也是如今环境下最难获取的。
至少从机构预测来看,相较2025年,部分机构对于光线传媒2026年EPS的预测值已经显著降低。最开始光线传媒走在了时代前面,到现在,时代依旧没有追上光线传媒。
从投资者的视角来看,光线传媒依旧活在《哪吒2》的光环下,何时彩条屋能够成为光环本身,便是逻辑扭转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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